“如果，我是說如果?！币笙以孪癫饛椧粯訆A起里面一根火紅的辣椒，“如果我們倆今天死在這里，這一章的標題是不是可以叫做毛血旺殺人事件?！?/br>
    “可以?！甭坊秉c頭。

    川菜館的裝修風格非常竹林，非常多的竹子元素，也掛著鞭炮一樣的辣椒串，食客們們沸反盈天，夸贊菜品美味。最后結(jié)賬付款的時候，兩個人都很憔悴。

    他們買了兩杯冰牛奶去了附近的公園。

    終于要開始聊正事了，然而洛爾大陸并不是個適合聊正事的地方，所以一個小時后，他們出現(xiàn)在了神諭殿前。

    順便，要把更新章發(fā)出去。

    “呼?！币笙以伦龊昧藴蕚?，站在門檻后面，問路槐，“救護車準備好了嗎？”

    “……”路槐無奈，“我這次不是狼了，可以直接送你去醫(yī)院?！?/br>
    有時候殷弦月覺得，神諭殿的門檻就是次元壁，踏出這一步之后，他又變回了那個纏綿病榻的青年。

    路槐第一時間扶住他，圈住他的肩膀和腰，迫使他是直立的。

    一直向前走，走出暗巷，路槐問他：“感覺怎么樣？”

    殷弦月試著呼吸，全身無力，大腦因缺氧而沉重。不過還好，沒有想象中的嚴重，他抓著路槐胸口襯衫的布料，路槐順著他后背：“慢慢呼吸，不要怕，沒事的?！?/br>
    行人見一樣貌俊美的白發(fā)青年，懷里抱著一個瘦小的男生，那男生還是個稍長的頭發(fā)，臉埋在對方懷里，有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路槐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把他抱起來，像哀慟之牢那時一樣，單臂托起他，只不過這次沒有袍子把他蓋上。

    所幸附近就有個比較開闊的廣場，殷弦月拍拍他：“放我下來，我在這里還是要做人的?！?/br>
    看來是好多了。

    “確定嗎？”路槐問，“要不下次我一個人過來發(fā)布章節(jié)?！?/br>
    殷弦月倏地笑了：“那我呢？我的余生就留在洛爾大陸？”

    笑著，笑容就僵住了。

    會這樣嗎？殷弦月盯著路槐紅色的眼睛，在這一切結(jié)束之后、連帶著書都完結(jié)了之后，他會怎么樣？

    慢慢地在這個世界病死，還是留在那里，以一個絕對尊貴的身份活下去？

    路槐舔了舔嘴唇：“我……”

    “商量一下審判長的問題?！币笙以聸Q定逃避，“然后找個網(wǎng)吧?！?/br>
    他們在廣場噴泉旁邊坐下。

    殷弦月：“審判廳那天，你可以理解吧？”

    那天殷弦月以一個投票游戲為結(jié)局，取消了審判，甚至可以說，他將這件事輕輕放下了。

    路槐點頭：“理解，你沒有找到誅殺異種神的方法，不能在那種情況下說出異種神的問題?！?/br>
    “是的，但我故意用‘誅神’的話題來投票，其實也是在試探他。”殷弦月說。

    廣場上今天有小丑，毒辣的太陽幾乎要熨平小丑臉上的妝，今天很熱，熱到如果下雨了，那么下的應該是開水。孩子們興奮地跑向小丑，烈日下穿著燕尾服的小丑永遠笑著。

    路槐問：“你覺得他們誰是異種神？”

    殷弦月：“你先說你猜的?！?/br>
    小丑走到他們身前，花花綠綠的小丑，白發(fā)黑襯衫的路槐。殷弦月的目光在他們之間游離，小丑出了汗，妝容像油漆未干，路槐周身清冷，儼然是兩個世界的人。

    殷弦月慢慢站起來，向小丑伸手：“過來坐?！?/br>
    小丑抓住殷弦月手的瞬間，跌坐在椅子上。他快中暑了，燕尾服里襯衫扣到咽喉，艷陽當空，小丑坐下的同時，他手里的氣球全部飛上半空，孩子們朝著氣球尖叫。

    殷弦月轉(zhuǎn)而拉起路槐，牽著他去到廣場的另一邊。

    路槐本以為殷弦月只是好心，將座椅讓給小丑，然而牽著自己的這只手愈發(fā)用力，路槐有些疑惑，他回頭看了一眼長椅上休息的小丑，爾后，殷弦月停了下來。

    他有靈感了。

    “有些東西是自有標簽的，比如小丑的妝，所有人都知道小丑的妝是什么樣。”殷弦月在噴泉的另一邊停下，轉(zhuǎn)身，看著他，“那么，還有什么關(guān)于‘神’的自有標簽？”

    路槐不明白：“神廟？神像？殷弦月？”

    “……最后那個不是?！币笙以抡f，“是信徒，神需要信徒供奉，想想溫音?！?/br>
    “所以？”路槐還是不懂，“這和誅神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抹掉小丑的妝，小丑就不再是小丑?！币笙以碌囊羯容^偏少年音，用高中時代站起來念課文那般清脆的聲音說著最殘暴的話——

    “殺光神的信徒，那么‘神’就不再是‘神’?！?/br>
    第26章

    三天后, 晝區(qū)，圣格利爾城。

    阿菲爾議員的休養(yǎng)結(jié)束，回到安理會，今天是圣格利爾城居民又一次就“持槍證”收回的政策開始游行。

    此時, 阿菲爾在圣格利爾城的青蓮廣場上召開了新聞發(fā)布會。

    阿菲爾向民眾們鞠躬道歉, 并表示將在這個禮拜重新繼續(xù)頒發(fā)持槍證。下方記者噼里啪啦的相機閃光燈像全自動加特林, 他們大聲地向阿菲爾提問——

    “議員！當天狂暴的白狼，是霧區(qū)軍情處的獵手吧！”

    “議員！這么危險又不穩(wěn)定的超自然生物，真的可以服役于軍情處嗎？！”

    “議員！先是異種，再是狂暴的獵手，如今巫師團的首領(lǐng)又毫無能力，安理會對此有什么計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