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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沒良心的,倒挺有主意! 謝珽沉眉站在院墻外,臉上陰晴莫定。 要說不懊惱,那肯定是假的。 謝珽自幼便是天之驕子,做任何事都手到擒來,后來以少年之身領(lǐng)兵殺伐,大敗敵軍為父報仇,更是絕無僅有的事。 承襲王位后,即便裴緹那樣的老將仗著功勛尚未完全臣服,麾下的九成軍將卻都對他忠心耿耿。軍政大權(quán)牢牢攥在手里,加之文韜武略,便可縱橫捭闔,所向披靡。 不論以狠厲手腕震懾北梁,令無數(shù)探子有來無回,直至北梁再不敢隨意派兵試探,還是親自率兵奪下隴右重鎮(zhèn),將刀刃架在鄭獬的脖子上,他都掌控在手里,成竹在胸。 甚至與劍南聯(lián)手,征伐鄭獬的事都已談妥,屆時兵鋒所向,定能長驅(qū)直入。 這些事他都運籌帷幄。 卻未料,今日會在小姑娘身上栽跟頭。 那些隱晦滋生的心思壓根就是他一廂情愿,阿嫣非但不為所動,還故意演這么一出透露了給他聽。 偏巧他還挑不出大錯來。 畢竟,數(shù)月之前他也存了這樣的心思,總不能州官公然放火,卻不許百姓暗中點燈。 謝珽胸口像被布團塞住,氣悶得很,僵硬站了片刻,最終轉(zhuǎn)身走了。 …… 院里春光鋪滿,阿嫣拿腳尖捻著甬道。 片刻后,司裕收回了目光。 “他走了?!?/br> “嗯?!卑㈡厅c了點頭。 司裕靜靜看著她,忽而問道:“舍得回京嗎?” “虛名微利,有什么舍不得的,至少在京城更自在些,做些喜歡的事?!卑㈡屉m非皇室貴胄,卻也出身優(yōu)渥,見識過宮廷內(nèi)外各自的歡喜尊榮和身不由己,又被祖父和徐太傅自幼熏陶,對權(quán)位富貴并無多少執(zhí)念。至于這強行砸到頭上又危機四伏的王妃之位,更不必貪戀。 司裕卻道:“我是說他?!?/br> 謝珽嗎? 阿嫣神情微頓,心里有些惘然。 若是在剛成婚的時候,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說舍得,畢竟彼時的謝珽心高氣傲,心腸冷硬得跟個臭石頭似的,實在難以相處。 如今,許多事卻已悄然變了。 那個男人會在她喝醉胡鬧時冷著臉將她扶回住處,會在演武場上為她撥開迷霧解去心結(jié),會在她害怕時握著手抱在懷里,在性命攸關(guān)的時候護她周全。也會暫時拋去汾陽王那身冷肅威儀的外衣,為她彈奏箜篌慶賀生辰,與她沉迷泥塑共度一時之歡。 心里并不是真的毫無波瀾。 甚至有那么兩三次,因他而面紅耳赤,心頭鹿撞。 但這些不足以讓她心甘情愿的留下。 阿嫣隨手折了段新嫩的柳枝,在手里纏繞把玩,片刻后只輕輕嘆了口氣,道:“不說這個了。今日萬安寺有法會,我想去上炷香。時候已經(jīng)不早,咱們早去早回吧。” “然后呢?”司裕問。 “回府之后,我明日給你踐行?!卑㈡陶f著,讓盧嬤嬤將錦盒代為拿到屋里,而后動身出府。 魏州城禮佛的風氣雖不似京城濃厚,卻也有不少高僧修行弘法的寺廟,在許多殊勝之日辦法會祈福。她這陣子頗思念祖父,因謝瑁過世未久,不宜閉門彈奏箜篌,便想去添些香火,也為遠在京城的雙親祈福。 馬車仍選了不起眼的,由陳越帶兩人隨行。 好在萬安寺修建得規(guī)模宏大,便是香客如云,里面也不算太擁擠。 阿嫣不喜繁文縟節(jié),也未亮身份。 進寺之后,戴著帷帽進香禮佛,多添了些香火錢,落款楚氏女。若有相熟的女眷認出盧嬤嬤和陳越,也不過寒暄兩句。對方瞧出她的心思,也多是恭敬行禮后擦肩而過,免得大張旗鼓擾了旁人,反為不美。 梵音入耳,檀香繚繞。 阿嫣站在廊宇下,發(fā)髻間只以珠釵點綴,春日單薄的裙角輕卷,閉目為家人親友和如今的婆母小姑、謝珽兄弟祈福。 待法會結(jié)束,又去用了齋飯。 從萬安寺里出來,阿嫣心里已是一片平靜。 司裕仍舊沉默寡言,仿佛渾然忘了前晌阿嫣讓他另赴前程的事。倒是在樹梢蹲得無聊,瞧見外面有賣糖葫蘆的,跑過去買了幾串,拿油紙包著,回來時一并遞給阿嫣。 阿嫣甚喜,給了同乘的盧嬤嬤一串,見陳越和身著青衣的侍衛(wèi)都兩手空空,試著遞了過去。 陳越趕緊拱手,“不必了。多謝王妃?!?/br> 那姿態(tài),分明是跟謝珽一樣擺慣了端肅持重的架勢,不愿當街啃這孩童最愛的吃食。 阿嫣暗笑,分兩串給司裕。 司裕毫不遲疑的接了,驅(qū)車動身,慢吃零嘴。 …… 從萬安寺到王府,驅(qū)車須走兩三炷香的功夫。 馬車穿街過巷,外面時而嘈雜時而安靜。 阿嫣沒歇午覺有點犯困,抱著軟枕在車廂里閉目養(yǎng)神,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隱隱聽到罵罵咧咧的聲音。這地方顯然離鬧市頗遠,沒了販夫叫賣,行人談笑的聲音,這動靜便分外醒耳。 她心中暗詫,掀簾往外瞧過去。 旁邊是鱗次櫛比的民宅,那聲音聽著像是從斜前方的小巷子里傳出來的。果然,馬車再往前走了會兒,右側(cè)的窄巷里的情形便清晰可見了——有個身著綾羅的男子抱臂站著,口中笑罵不止,看那樣子就是個飽食終日的紈绔。旁邊幾個家仆推推搡搡,似要圍毆當中的流浪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