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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成惠帝有什么辦法,事關天下蒼生,他只信得過秦御。也罷,你若想帶著你媳婦便帶著,朕可事先說好了,她有身孕,在外多有不便,豫州離盛京千里遠,你若是舍得她受顛簸之苦,那就隨你。 一路上全是流民,成惠帝不信秦御會帶著顧寧舒去豫州。 秦御砰一聲跪下,謝皇上恩典! 成惠帝拂袖而去,堂堂懷化大將軍竟沉溺于兒女私情,朽木不可雕也! 不過成惠帝也愿意秦御如此,一個心有掛念的大將軍總好多一個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極深的將軍。 秦御從御書房出來時,己時已過,太陽高高掛著,溫度不曾因昨日的雨低上半分,他一身黑衣,只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就覺得熱。 去豫州是山高水遠,可留顧寧舒一人在這兒他不放心,倘若他可以不去豫州,這種功勞,讓別人領去吧。 秦御在云水軒外站了好一會兒,顧寧舒早就看見秦御了,就跟門神一樣傻站著。 不僅顧寧舒看見,屋里的丫鬟嬤嬤也看見了,煦葉一直給景明使眼色,還無聲地問,景明,你看世子像不像傻了? 景明憋著笑,輕斥了一句,別胡說。 韓嬤嬤跟許嬤嬤神色一同往常,只不過時不時抬頭看上兩眼,就這樣,秦御都沒發(fā)現。 顧寧舒書也看不下去了,不自在地扶了扶腰,景明,把世子請進來,你們都下去。 顧寧舒上午見了齊周一面,前三個月是危險期,現在孩子四個月了,他說無礙,還說這樣有助于生產。 庸醫(yī)。 自打徐秀容死后,顧寧舒努力把心里那根刺放下,以后的事誰說的準,活在當下并非隨口一說,秦御待她好,她自會待秦御好。 若不是秦御,顧寧舒也不會一直把心思放在人工降雨上,現在雨也下了,該給的也都給了,皆大歡喜嘛。 秦御進屋尋了個地方坐下,他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站了多長時間,都讓人出去請了,想必站地挺久的。 舒兒,早晨用了什么飯?顧寧舒不說話,秦御心里緊張,想了半天問了這么一句。 一碗糙米粥,兩個玉米面的窩窩頭,還有兩碟炒青菜,顧寧舒道,要不是了解秦御,她還以為他是故意這么問的。 她現在肚子跟平常四個月孕婦差不多,齊周說孩子平安就行,她不用吃那么多,吃的越大,越不好生。 顧寧舒惜命的很,齊周說吃什么,她就吃什么。 那去外面轉了幾圈?秦御又問。 出去轉了三趟,顧寧舒其中一天數過,她這一天差不多要走兩萬步,秦御是不是真的在找茬。 午飯用的什么,吃得多嗎?秦御手心濡濕。 一小碗苞米飯,糖醋魚,廚房還做了一道文思豆腐羹,和昨天吃的淮陽菜不相上下,還有一盤青菜。和秦御說這些顧寧舒還挺舒心的。 秦御終于看向顧寧舒的眼睛,那齊周怎么說? 你去問齊周不就行了,問我干嘛,顧寧舒可沒臉口述齊周的話。 秦御頓了頓,他昨天喝姜汁喝多了,以至于晚上耍酒瘋,平素他可沒那膽子對顧寧舒做那種事,我就想問問你孩子怎么樣? 你看我不好好的嗎,再說了,你那么早就出去,真出什么事兒你現在問也晚了。顧寧舒本想和秦御開個玩笑,低著頭待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秦御出聲。 顧寧舒遲疑地抬起頭,只見秦御傻傻地坐在那兒,眼眶微紅,嘴張著半響說不出話。 我亂說的,亂說的,顧寧舒被秦御嚇了一跳,過去輕拍了拍秦御的臉,你怎么了,長風,你沒事兒吧。 秦御回過神,把顧寧舒按在懷里,這是他第二次聽顧寧舒說這種話,他仰著頭待了一會兒,沒事兒,你以后不要說這種話了。他有點害怕。 我瞎說的,你別當真,顧寧舒真被秦御嚇到了,我絕對不說了。 那你呸三聲。秦御剛才心狠狠扎了一下,連呼吸都費勁,他潛意識里就不想聽顧寧舒說這樣的話,就好像真發(fā)生過什么一樣。 呸呸呸!顧寧舒痛快呸了三聲。 秦御用力把顧寧舒抱在懷里,心里暗暗發(fā)誓,他以后就算難受死也不會動顧寧舒了。 秦御緩了好半天,才松開手,嘴里還不住地說,日后萬不可說這種話。 嗯嗯,顧寧舒連連點頭,絕對不會了,她就是開個玩笑,誰想到秦御反應這么大,好了,咱們不說這個呢,皇上跟你說什么了。 秦御道,皇上設了勤業(yè)司專門負責干冰調動一事,任命我為總司長,全權負責。我三日后要動身去豫州,一時半會兒恐怕回不來。 顧寧舒愣了一下,哦,那我過會兒給你收拾東西。該交給秦御的她都交給秦御了,就連氫氣球她也想辦法用孔明燈代替,江山社稷為重,秦御是該去。 顧寧舒沖著秦御笑了笑,正好去豫州看看外祖父他們,咱們離得遠,常年見不到一面,這回可以盡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