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玨：“也別怕丟人，反正無論你行不行，你爹的本事你都能順利升學(xué)。”

    顧容瑾：“哎？”

    白玨勾住顧長思的肩膀，“大寶貝，你可知你最大的問題是什么？”

    “你不自信啊！”

    “你娘是武神白玨，你爹是顧太尉，你一出生得到的一切就是別人窮極一生都無法得到的奢望，你理應(yīng)驕傲，昂首挺胸，活得瀟灑自在，為什么要自卑??？”

    “你別總想著我將來要超過我娘，干過我爹，這不現(xiàn)實，且會非常累。不說你，你問問這大周國新一代的年輕人有誰敢夸下這?？?。不怕告訴你，就是你娘，她也不是光憑自己的努力成為天下第一。”

    “天賦異稟這種事，是老天賞飯吃。你娘天生經(jīng)脈不同常人，就跟王遲差不多，能容納浩瀚內(nèi)力。若非她繼承了來自她師父的精純內(nèi)力，她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劈山裂地，有那般通天本事?！?/br>
    “換做你是你娘，你是不是又要自我懷疑了？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沒什么本事，你的本事都是你師父給的。所別人羞辱你，諷刺你都是對的。你要遠遠的避開，從此后不再用你師父的武功。你要真這么想，那傳你功的師父棺材板估計都壓不住了。師父傳你功，自然是不想傳承斷絕，你不思將師父的神功發(fā)揚光大，光想著我不配我不值得，自怨自艾，那就是愧對師父的栽培?！?/br>
    “每個人出生不同，天分不同，這本就是老天定下來的。就像你爹，出生權(quán)貴，長得好看，天生會讀書，人也聰明。你娘認識你爹的時候你爹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F(xiàn)在你爹呢，他拿著你娘給他搞來的秘籍《列陽訣》，自學(xué)成才了！”

    “氣不氣人？”

    一直聽得專注的顧容瑾發(fā)出一聲悶笑，愉悅的很。

    黑暗中，白玨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繼續(xù)道：“師父想說的是，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那些攻擊你的，見不得你好的，不過就是嫉妒你，想擊垮你。每個人都有弱點，若是你將那弱點也當成弱點，那就會成為別人傷害你的利器。明明是好的，有利的，也都會變成壞的，有害的。孩子，你要記住，人要首先接受自己，認可自己，將來的人生路上，無論遇到任何艱難挫折，挖苦諷刺，敵對攻擊，你才能笑談風(fēng)云，過好自己的一生。該你的你就坦然接受，不該你的若是想要就爭取，爭取不了就放下。其實好多事，也沒什么大不了。”

    不知不覺就到了長思的院子。

    里頭傳來小白花咋咋呼呼的聲音，他今日沒跟著長思一起出來，應(yīng)是自己又找到了好玩的東西。白玨聽到小六子和連翹被他嚇的尖叫。

    顧容瑾揉了揉長思的頭，“你娘……你師父說的對。對你爹我來說，我只希望我的兒子能幸福快樂的過一生，其他的都不重要?！?/br>
    “回去吧，早點睡?！?/br>
    顧長思往里走，一步三回頭。

    他看到他爹和他師父并排站在院門口，笑吟吟的看著他，目光溫柔。

    很奇怪的，他腦子里莫名就閃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念頭，他覺得要是他娘還活著一定會像他師父一樣跟他說這樣一番發(fā)自肺腑的話，會眼神溫柔的看著他，只要他一回頭就能看到她。

    這般一想，他又覺得對不起他娘，心里一陣愧疚。

    很快，他又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不讓自己多想，師父剛才說了那么多就是告誡自己不要敏。感多思，接受自己的出身、幸與不幸。

    他告訴自己，不管將來如何變，他娘在他心里一直都占據(jù)著高高的位置。但他不會用已經(jīng)不在的人來評判活人的價值，這樣的比較沒有意義。

    他要過好自己這一生，不讓爹cao心，不讓娘難過，也不讓師父失望。

    *

    回去的路要輕快許多。

    白玨腳步匆匆，顧容瑾追著他走，他人高腿長，倒顯得不慌不忙。

    “看不出，你這么會講道理?！?/br>
    白玨：“廢話，顧老太師帶大的學(xué)生哪個不是舌頭一米長，吐沫星子淹死人?！?/br>
    這比喻！

    顧容瑾心情好的不得了，伸手去夠她的手。

    沒夠著手，拉著了衣服。

    忽然，白玨低低的叫了聲，發(fā)現(xiàn)是他扯著自己后，又氣又急，“黑燈瞎火的不要拉拉扯扯的，怪嚇人的！”

    哦，差點忘了，她怕黑怕鬼。

    *

    主院燈火通明，顧容瑾自從白玨那一番長篇大論后，笑容就沒斷過。

    他的阿玨回來了。

    碧玉打了洗澡水，請她進去沐浴。

    白玨看她神色不好，讓她回去休息，這里不用她伺候。

    顧容瑾臉色緋紅，倒是沒敢說出他來伺候的話，他是真想。

    主院有專門的浴室，顧容瑾此時是片刻不想離了她，只想跟她待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白玨在里頭沐浴，他就坐在門口的臺階上。

    顧太尉能有什么壞心思呢，他就是心里頭再旖旎，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

    沐浴結(jié)束，白玨披衣出來，忽然一道雷響，狂風(fēng)大起。

    白玨裹著衣服，回到寢室，大雨傾盆下。

    顧容瑾緊隨著她回屋，屋內(nèi)燭火明滅，到底是心思變了，看什么都曖。昧了起來。

    白玨站在窗前，“照這樣下起來，明天路上一定泥濘不堪，武試還繼續(x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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