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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睡,”他回避的有些明顯,甚至不等白玨反應,先鉆進了他昨兒個才叫人收拾出來的小屋子。 白玨站在原地,許久過后,搓了搓胳膊。 好冷。 第84章 雖說全順曾興師動眾的將府內(nèi)中饋都交由白玨打理,但這事吧,形式上的意義要大于實際。 太尉府開府這么多年,早有了一套自己成熟的運作機制,況他們主子又不是個喜歡應酬的人,府內(nèi)人口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碰上大的年節(jié)也都到太師府去,這太尉府也就尋常過日子,根本沒什么大事需要三番五次的請示主子拿主意。 最近倒是有了一件。 白玨翻著手里的采購清單,面上露出七分譏誚三分漫不經(jīng)心。 全順與劉管事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起先還面上堆笑,后來見這位一直也沒個說法,笑容也漸漸掛不住了。 全順終于忍不住道:“姑姑,少爺?shù)纳彰磕甓紩k兩次,一次老爺會帶著少爺去太師府陪老太爺吃頓飯,另一次在太尉府,老爺會請了少爺?shù)木司司藡尯捅硇值軅冊诟雉[上一鬧,往年都是采辦這些東西,您看今年要不要再添置一些其他物品?” 白玨斜過眼:“冬月初十?” 全順與劉管事對視一眼,不知何意。 白玨將采購清單拍在桌子上,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既是冬月初十那就與我無關(guān)了,問你們家老爺去,別什么事都來煩我。” 外頭又飄起了大雪,白玨打開厚厚的毛氈,先打了個冷戰(zhàn)。 全順一個激靈沖上前去,搓著手說:“姑姑,老爺新近讓奴才采買了不少御寒的好東西,您要不要去看看,老爺說您喜歡什么,管去拿。姑姑,這邊,奴才領(lǐng)您去看看?!?/br> 白玨住太尉府這么久,除了剛開始,吃的喝的用的又何曾短了她的,顧容瑾恨不得將府里最好的東西都捧她眼前,可他也知道,白玨在吃穿用度上隨意的很,要衣能蔽體食能果腹,其他無所謂。 全順也帶白玨去了幾次庫房,第一次興師動眾的清點物品,白玨嫌煩,轉(zhuǎn)一圈就走了。第二次,白玨拿了雙兔子毛的皮手套。 * 巧得很,剛出顧長思的院子,就看到不遠處的顧大人,他今日倒回來的早。 他一身朱紅的錦繡官袍,襯得人唇紅齒白的,卻說那日,全順看到他家老爺終于剃了胡須,恢復往昔豐采,激動的差點淚淹金山寺。 全順很激動,見白玨慢騰騰的,眼神落在別處,上前一步,正要提醒她,誰知,顧大人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沒看見這頭,忽然加快腳步從回廊的另一頭走了,翻卷的衣袍眨眼消失無蹤。 全順怔住了。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最近到底是啥情況? 卻記得那天主子要搬進少爺?shù)脑鹤?,還是一副得償所愿的興高采烈。任誰都看得出主子喜歡王姑娘,喜歡的小心翼翼,喜歡的鄭而重之。 府里下人偷摸著暗暗打賭,猜測大人何時會將王姑娘正式收入房中,全順笑話他們沒眼色,甚至以自己一年的月銀做賭,賭大人會以妻禮娶王姑娘進門。 這說法落在旁人耳里未免可笑,顧太尉是什么人?那王姑娘是什么人?納了做妾都是抬舉了,竟然還要八抬大轎娶進門為妻。 可笑可笑真可笑! 全順不理他們,讓他們等著。 他本也是這般堅信的。 可最近發(fā)生的事,不禁讓他心里也打起了鼓。 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倆人之間互相就不怎么搭理對方了,也不是說真互相不理睬吧,至少在少爺面前,還是心平氣和的說上兩句。怎么說呢,就像是二人中間隔了一層什么,又非要在少爺面前假裝恩愛。 全順想不通他們?yōu)楹我谏贍斆媲凹傺b恩愛。他當然想不通,就連顧容瑾和白玨也沒意識到,他倆是不自覺代入了父母的身份,做出的相應反應。 若說不在乎吧,每當夜深人靜時,老爺又會將他和常青叫過去,仔仔細細的詢問今天王姑娘見了那些人?吃了多少飯?發(fā)生了什么事?若說王姑娘提了一嘴一品樓的五香牛rou好吃。老爺一定會讓他們明兒一早給安排上。 全順得出結(jié)論,老爺心里頭一定是喜歡王姑娘的,之所以最近表現(xiàn)的不同尋常,一定是夫人的祭日快到了,老爺心里難受。 新歡舊愛,難吶! 因此,全順特別懂老爺?shù)男?,自覺扛起了哄未來新夫人開心的重任。 全順不確定王姑娘剛才有沒有瞧見老爺躲開了,慢慢的轉(zhuǎn)過臉去看她。 此刻白玨正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什么,大概是看什么入神了,嘴角倒是勾起了,像是在笑。 全順放了心:“姑姑在想什么開心事?” 白玨轉(zhuǎn)過臉,面上的笑意更大了:“笑一個蠢貨!” 全順不知她指的是誰,也不敢刨根究底,做下人的最忌諱探聽主人隱私,言多必失,因此他也附和的笑了笑:“這世上蠢人何止千千萬,有些人蠢而不自知,確實可笑。” 白玨怔了下,忽然大笑出聲。 好一個蠢而不自知,原來蠢貨竟是她自己! 全順倒是被這聲笑嚇了一大跳。心里一陣古怪,又說不上來,也不敢再亂說話,小碎步跟上她,往庫房跑去。 二人離開后不久,顧容瑾從遮擋的圍墻后走出,面上顯出掙扎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