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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殺她,不是李賀念及什么可笑的母子之情,而是想讓她痛苦地活著,活著懺悔她這一生所做的惡! 聽到他要將自己幽禁終生,鄭太后不由大笑起來。自己算計(jì)了一輩子,最終的歸宿,竟是被親兒子送去那比冷宮還要讓人窒息的宗人廟。 可笑,太可笑了! “母后……” 李恪看著突然瘋癲大笑的太后,哪怕知道了一切前因后果,還是做不來袖手旁觀,跪下求道:“皇兄,母后再罪大惡極,她也是我們的娘?。〕嫉芮蠡市挚丛谀缸右粓龅姆萆?,不要送母后去宗人廟,讓臣弟帶她回封地,臣弟會好好看著她的,保證絕不會讓她再生事端,求皇兄成全?!?/br> “不可能!!” 李賀冷著臉,直接否決道:“她惡果累累,欠下了那么多命債,怎還配心安理得地去頤養(yǎng)天年?朕要她長命百歲痛苦地活著,活著贖罪!” “皇兄……” 不等他再說什么,李賀厲聲大喝道:“來人,將霄王丟出長安。從今以后,霄王李恪,永世不得踏入皇城一步,若敢抗旨不遵,殺無赦!” 最后幾個字,李賀咬得極中,面上只余寒冷。 李恪不敢置信地呆望著他,像是被當(dāng)頭一擊,涼意從腳底直躥心口,冷得透心涼。 旁邊的裴潯陽和綠蘿看著,誰也沒有開口相幫,也沒有同情,因?yàn)椴恢档谩?/br> 只可惜,那些被她迫害過的人,沒能親眼看到她的下場。 翌日,鄭氏一族謀反未遂,皇上震怒,其九族皆被誅連所累。 那一日,長安城外的刑臺上,一批又一批的鄭氏族人被壓了上去,再被斬了頭顱丟了下來。其中不乏婦孺與孩童,皆無一幸免。 至此,盛涼百年內(nèi)再無鄭姓之人得以為官。 后有史記記載,盛涼鄭姓,為避嫌,逐改姓為甄。 長安,城門口。 李賀看著背著個小包袱的綠蘿,嘴角帶著淺淺笑意,問她:“真不打算留下當(dāng)個公主?。俊?/br> 綠蘿仰頭回望他,卻笑著搖頭道:“不當(dāng),綠蘿還是想繼續(xù)跟著我家娘娘,為奴為婢,不悔!” “罷了,你們高興就好吧!” 李賀抬手在她頭頂摸了摸,笑容加深了不少,打趣道:“以后啊,咱們家欠人家的,全靠你這小丫頭去還了。” 說完,他看向一旁也要一同回洛陽的裴潯陽,道:“回去看到你那姐夫,替朕警告他兩句,我盛涼的公主,一世都有朕這兄長撐腰,讓他小心著點(diǎn)?!?/br> 裴潯陽鄭重點(diǎn)頭:“末將記住了,一定替皇上將話帶到?!?/br> “行了,你們啟程吧!” 二人點(diǎn)頭,裴潯陽讓人將綠蘿扶上馬車后,看著還立在城下相送的李賀,頷了頷首,才翻身上馬,帶著部下浩蕩離去。 看著他們遠(yuǎn)去,李賀仰頭望著頭頂?shù)那嗵彀兹?,輕嘆息了聲,轉(zhuǎn)身往城中走去。 清風(fēng)徐過,更顯他背影孤寂。 …… 洛陽,城外的寒山寺中。 后院禪房里,慕容燼看著還昏迷不醒的阿照,輕輕給她掖好被子,才起身走到外間,小聲問已診完脈的樊驚鴻:“樊先生,阿照的身體還能撐多久?” 樊驚鴻回頭看了他眼,搖頭嘆道:“難說,據(jù)老夫這幾日的觀察,她體內(nèi)的蠱毒,已經(jīng)擴(kuò)散到胎兒的身上,如今就算將她腹中孩子拿掉,再服用那邑人草也無濟(jì)于事了。” 這話,正好被日夜兼程趕來的唐雅聽到,驚得她急忙跑了過去,緊張地問:“邑人草沒用了,那千年霜草可有用?” 她這些日子,一直都在查找能解百毒的千年霜草,一得到線索,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樊驚鴻不認(rèn)得這突然冒出來的姑娘,卻聽到提到千年霜草,面帶詫異道:“姑娘莫打趣了,那千年霜草與北燕至寶龍根一樣,都不過是世人傳言之物罷了,世間哪里真的有!” 若是有,以慕容燼這小子對裴銀丫頭的緊張,怎會不舍得拿出來?! 卻不想他話音才落,慕容燼和唐雅都齊聲道:“千年霜草真的有的?!?/br> “龍根也的確存在過?!?/br> 樊驚鴻卻是不以為意道:“若有,你們?yōu)楹尾荒贸鰜???/br> 慕容燼一頓,神色黯然了下來。 若還能拿出來,他又怎會等到現(xiàn)在。 而唐雅見他不信,急忙解釋道:“千年霜草的確有的,當(dāng)年我爹說唐宋迎娶千睸公主,為的就是公主手中那株千年霜草。若是能找到那株霜草,裴銀是不是就能多一線生機(jī)了?” “唐宋?那小子不是死了好些年了嗎?” 樊驚鴻與唐宋有過一面之緣,他的記憶中,那小子是個瞧誰都不會給個正眼的狂妄家伙,不過藥理方面卻有著驚人天賦。 年紀(jì)輕輕,在天啟便有了一番成就,哪怕死了好些年了,都余威尚存。若他不是出生于擅毒的唐家,怕這神醫(yī)的虛名,早就是他的了。 當(dāng)初聽聞他被人殺了,樊驚鴻都還惋惜過一陣。此刻再次聽到他的名字,心底難免也還有些惋惜。 “是死了好些年了。” 可他造下的孽還在?。?/br> 畢竟是自己同族兄長,唐雅一時不知該怎么對眼前這老頭解釋,畢竟裴潯陽帶兵去了長安,若這會有人因這事再遷怒于她,就沒人護(hù)她了。 好在也沒人追問,卻在聽到禪房里傳來一聲微弱的咳嗽聲時,都急忙跑了進(jìn)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