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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下人都是心腹,他們心跳撲通撲通,難以置信。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玉靜和永昌侯半響沒有說話。 他們看著地上的姜柔,有一瞬間覺得這個女兒竟然完全陌生。 阿柔從小乖乖的,瘦瘦弱弱,她那么善良,怎么會? 姜柔哭著哭著便撕心裂肺咳嗽起來,她喘息艱難,捂著胸口,臉龐驚人的脆弱美好。 永昌侯心中不忍:“可是舊疾發(fā)作?” 姜柔恬靜地笑笑,有氣無力:“女兒死,死有余辜。我生來低賤,meimei恨我,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br> 她恨恨咬牙,絕對不能認!就算捅到貴妃面前又怎樣,只要她是姜柔,她的勝率永遠比姜漫大。 孟玉靜也忍不住懷疑,這樣的阿柔怎么會做出陷害姜漫的事來? “姜漫?!泵嫌耢o看著阿洲,道,“此人留不得?!?/br> 她深深看了眼姜柔:“不論事實如何,你們都是永昌侯府之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知道太多了?!?/br> 姜卓然手輕輕一揮,便有幾人上前,要將阿洲帶走。 姜漫道:“慢著。他是我的人,我自然不會讓侯府有事,此人不能交給你們?!?/br> 她沒有指望一個阿洲能搞定姜柔。 永昌侯殺意已露,亭中劍拔弩張,姜漫擋在眾侍衛(wèi)面前,心中思索著之前的計劃,開口正要說話,有人突然小跑到管家耳邊,氣喘吁吁說了什么,觀之表情,很是緊張。 管家臉色一變,迅速走到永昌侯身邊,低聲匯報。 姜漫聽到好像有貴妃的字眼。 她一怔,暗暗思索,今日安排,俱在她掌握之中,姜柔不死也要脫層皮來,不知來了什么人,跟貴妃有何關系。 姜卓然面色冷然,沉聲道:“將人帶進來?!?/br> 他第一次對姜柔有些失望。 姜柔看見他的眼神,心里一涼。 姜漫順著管家的身影看去,遠遠的,走來兩個宮裝女子。 走得近了,她認出來,前面那個,不正好是貴妃身邊的宮女么? 后面的宮女倒是有些高,也壯實了些,面目陌生。 “見過侯爺?!鼻懊娴膶m女笑道。 她的臉龐秀麗,一雙眼睛烏黑透亮,帶著一絲玩味。 姜漫總覺得哪里有些違和。 正這樣想著,那女子目光從她臉上掃過,在她青紫的手上頓了下。有些冷,有些不善。 姜漫心里一沉。 “姜大小姐知錯了么?”宮女目光沉沉地看著姜柔。 姜柔瑟縮了下,覺得這人目光陰冷得厲害。 她求救地看向阿爹 :“爹,阿柔沒有?!?/br> “嗤?!蹦菍m女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對姜卓然道:“還等什么,板子伺候著?!?/br> “什么?”孟玉靜眼睛微微張大,卻被姜卓然攔住了。 姜卓然揮了揮手:“將大小姐押著?!?/br> “爹!”姜柔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 侯府親衛(wèi)只聽侯爺?shù)?,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便將姜柔摁住,押著趴在長凳上。 姜柔何時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她一邊掙扎一邊哭:“我沒有,姜漫冤枉我,爹你救救我,娘,你最疼阿柔了,阿柔害怕,我不要挨板子——” “打!”宮女伸手一揮,侍衛(wèi)毫不留情“啪”一下打了下去。 “啊!”姜柔尖叫。 孟玉靜眼神不忍,腳下晃了晃,扶著孟mama才站穩(wěn)。 在場下人都驚呆了。 姜卓然沒下令,親衛(wèi)不敢停,“啪”“啪”“啪”的聲音打得眾人心頭顫栗。 “侯府親衛(wèi)就這點力氣,糊弄我們瑤華殿呢?”那宮女冷颼颼一指旁邊高壯的宮女,“你去?!?/br> 高壯宮女低眉順目,接過一個親衛(wèi)手中的板子,癱著臉,手輕輕一揮,板子砰一聲便打了下去。 光從呼呼的風聲,就聽得眾人心里一寒。 “砰——” “??!”姜柔宛如一條垂死的魚,脖子猛地昂起,額角青筋凸起,眼淚鼻涕早已分不清了。 她嘴唇咬得鮮血淋漓,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孟玉靜大喊:“阿柔!” “夫人!” 孟玉靜站不穩(wěn),險些暈過去。 宮女冷冷的目光看過去,孟mama感覺一股寒氣自腳底猛躥上去,心口發(fā)冷。 姜漫在一旁看得五味成雜。 瑤華殿的宮女,還挺牛逼哈。 姜卓然面色冷厲,所有人屏息凝神,大氣也不敢出。 唯有姜柔被打得哀聲連連,慘叫不止。 那宮女渾身都透著不耐煩,“吵死了,將她的嘴堵上?!?/br> 打人的壯實宮女委實能干,一邊打板子,一邊撕了一腳裙邊,隨手一揉,便塞進姜柔嘴里,將她的嘴封住。 “小小賤婢,休要太囂張?!苯咳惶锰煤顮?,瑤華殿這是當面打他的臉,一個小宮女都要騎到侯府頭上了。 宮女眼尾上挑,眉目間滿是風華,姜漫一時看得怔住。 然而宮女一開口,卻生生破壞了那副秀麗容貌,滿滿的煩躁不耐:“呵,老匹夫,一個破侯府也值得倚老賣老,信不信貴妃明日便鏟平了?還有這丑八怪,”他嫌棄地指著姜柔,“人丑多怪,敢偷皇室玉玨,沒將她削成人彘你們該感激涕零。” 那副高高在上的語氣,好像她才是貴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