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師妹 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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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點點,她就能殺了這個修士。 南棠現(xiàn)身,她身上衣裳有數(shù)處被劃破,露出其下血痕,血痕并不深,其中青光閃過,似乎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但衣裳破損處仍被血色暈染,看起來便顯得狼狽。 螢雪臉上的不甘心瞬間退去,化成驚憂:“你為何受傷?” 師姐明明藏身在后,并未迎敵,莫非…… “這傷,是替我受的?”她想起之前覆身軟甲,瞬間明白。 南棠的虛土盾可以轉(zhuǎn)嫁攻擊,她先前有所領(lǐng)悟,軀體得春種之力灌注,不止恢復(fù)力強大,承受力同樣強大,此番也只初次施展此技,除了協(xié)助螢雪外,也對自己的能力探個底。 “我沒事,小傷而已?!蹦咸牡?,不欲多談自己的招數(shù),只盯著她,“記住,你不是一個人,別玩搏命那套。我想贏,但更想我們都能活下去。” 螢雪緊抿著唇,盯著她身上的傷口不放。 “有些人當殺,自不該手軟?!蹦咸睦m(xù)道。 譬如當初在龍窟秘境遇到的喬云庭、李瑞松師徒,如果有機會,她還是會斬草除根。 “有些人不當殺,莫造殺孽?!蹦咸膹乃种腥∽咭槐佚垘?,落下一語。 濫殺無辜并非修士所為。 螢雪沉默良久,終是點下頭:“好。” “行了,此地不宜久留,離開再說?!蹦咸脑俣燃榔痣[匿符箓隱藏身形。 “我們可以進入第十一層了?!蔽炑┑馈?/br> 不到半日光景,兩枚回龍幣到手,只消將搶來的回龍幣融進自己那枚,就會啟動回龍幣內(nèi)機關(guān)法陣,將她們傳到下一層。 南棠捏著回龍幣卻猶豫了。 她們是可以進入下一層,可夜燭呢? ———— 離二人不遠處的樹上,夜燭扶桿而立,摩挲著手里的回龍幣望著南棠。 回龍幣他已經(jīng)拿到,南棠也已找著,他應(yīng)該趕上去與她相會才是,然而…… 他抬頭望了望天。 湛藍天空萬里無云,連只飛鳥都不曾掠過,沒有任何異樣。 可他卻蹙緊雙眉,緊緊凝視天上。 那里什么都沒有,卻似乎有雙眼睛,正居高臨下俯視著南棠,如同監(jiān)視。 是他的錯覺嗎? 想了想,他沒有立刻追上南棠,只祭起傳音符給南棠送去消息。 ———— 悲雪城城主府主殿內(nèi)豎起一方巨大玉屏,玉屏之上赫然是一場斗法的全過程。若大主殿內(nèi),只有兩個人站在玉屏之前。 半晌才有人開口。 “這就是引發(fā)破魔劫的修士?”其中一個修士道。 “嗯,我派隼眼專門盯著她,這是隼眼傳回的消息?!被卮鹚牧硪粋€人,正是城主沈謎。 “她的真實實力高出她的境界太多,這不正常?!毙奘康?。 玉昆修仙界不乏天賦異稟者,實力超越同境界平均水平的修士也有,但不可能出現(xiàn)跨越大境界的差距,何況從筑基到元嬰一跨跨了兩個大境界。 沈謎點點頭,拂手關(guān)掉玉屏上的畫面,陷入思忖。 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顧衡在找的人。 片刻沉默后,她冷聲傳令。 “你速將隼眼消息傳稟顧宗主,我會繼續(xù)盯著此人,有新的發(fā)現(xiàn)會馬上稟報宗主?!?/br> 第98章 推演 走還是不走,這是個問題。 南棠才思考了一個瞬間,腰間的傳送符就亮了,夜燭仿佛與她心意相通般傳來消息。 “走吧?!甭犕暌範T的消息,南棠干脆道。 見她唇邊揚起一縷淺笑,心情仿佛瞬間好轉(zhuǎn),也不知是聽到什么。螢雪目光微黯,試探道:“師姐不等他?” 南棠搖頭:“他已經(jīng)拿到回龍幣,要與我比試,看誰先到第十三層。” 夜燭的原話還有后半句——先到之人可以對后到之人提出一個任意要求。 這么有意思的賭注,她沒道理拒絕。 說話之間,南棠已將手中搶到的回龍幣融入自己的金色回龍幣中,一道淡光亮起,瞬間包裹了她,下一刻,她消失在山野間。 ———— 悲雪山山頂?shù)姆e雪終年不化,放眼四顧厚雪如云,悲雪宗的宮殿宛如浮在茫茫云巔之上。 而在這茫茫雪海之間,卻有一個碧藍如洗的清池,狀如人目,池水永遠不會凍結(jié),被喚作仙人眼。在仙人眼的一側(cè)有條小河道蜿蜒而下,涓涓細流從仙人眼流出,俯瞰之時,宛如落淚,因而那涓流得名仙人淚。 拜山大典的儀式剛過,仙人眼的上空懸飛著許多修士,都是眠龍、菩音與廊回地界趕來的脈尊與山君們,正在此小聚。 悲雪城有悲雪城的盛事,悲雪宗上自然也不能例外。 最受矚目的當然是一個月后的星羅界,星羅界歷來只能山君以上的修士并回龍第十九層修士可進,但是今年卻多了一個途徑。 所有地界的門派都可以選出門派中天賦最優(yōu)秀的弟子一名,前往悲雪宗接受天賦與實力的雙試煉,若是能夠通過,不論境界幾何,都可以跟著上修們同赴星羅界。 此消息一出,立時引發(fā)各個門派轟動,為了能進入星羅界無不卯足勁頭全力栽培門中弟子,也出了不少為爭奪名額搶得頭破血流的事。 “這幾年你們一直在大力培植修士,如今更借拜山名義大張旗鼓招攬各處散修,是否玉昆出了問題?”清潤聲音響起,月梟腳踏玄光問道。 在他身前站著個身著墨紫法袍,長發(fā)半綰的修士,正負手遙觀眾修,聞言未轉(zhuǎn)頭,只沉音道:“老祖觀星推演百載,已覺天地異動,北境冰雪消融,熾冰禁獄內(nèi)已有古獸復(fù)蘇逃出,星圖之上,三星之間出現(xiàn)詭洞,恐星域相撞,數(shù)萬年前隕星災(zāi)劫再現(xiàn),玉昆大亂,戰(zhàn)將起。未雨綢繆,早作打算罷了。你也一樣,浮鯨海的事,早點安排。” 月梟深邃的眼眸微垂,剛想開口說什么,那廂飛來幾個修士,在離他二人數(shù)十步之遙的地方遙遙行禮:“顧宗主?!?/br> 卻是眠龍脈尊萬筠帶著幾位山君前來打招呼。 “萬道友,好久不見,風(fēng)采依舊。”顧衡微微頜首,朝著來人微笑道。 他生得不凡,儀容俊美自不必多言,一舉一動之間又有仙威流露,既有久居上位者的威嚴,亦有平易近人的和悅,就如那笑,多一分則輕浮,少一分則冷硬,一切都恰到好處。 “顧宗主過獎了,什么風(fēng)采不風(fēng)采,你是知道萬某的,一個糟老頭子罷了?!比f筠哈哈大起起來,他已經(jīng)有多年時間只以老者面目示人。 顧衡笑而不回,又望向他身后那幾人。 “這幾位都是萬某座下山君中佼佼者,特隨我前來拜會宗主的。”萬筠道,又挨個介紹起身后跟的幾名修士。 他介紹到第三人時,顧衡不免多看一眼。 那人模樣清俊非常,劍眉星眸十分出眾,神情端肅一派嚴正之姿,然其眉間一道血紋,壞了這份嚴正,憑添妖邪之氣。 “在下眠龍浮凌重虛宮,江止?!?/br> 他自報來歷,向顧衡與月梟躬身行禮。 “重虛……”月梟似想起什么,嚼了嚼這個名字。 “浮凌重虛宮?”前幾個修士報名姓時,顧衡只頜首不語,到了江止這里,他卻開了口,“你們那里,人才輩出啊?!?/br> 江止不解,他跟著萬筠來得晚,并不知曉悲雪城中發(fā)生之事。 “引發(fā)回龍破魔劫的那個修士,好像就是重虛宮的人,你作為山君兼掌門,難道不知此人?”顧衡若有所思地看著江止,又道,“她自稱南棠,以筑基之軀闖入回龍修羅試,轟動全城?!?/br> 此言一出,江止猛地抬頭,目現(xiàn)不可置信之色。 “南棠小友?”月梟也開了口,倒沒像江止那般詫異,只微現(xiàn)好奇。 “怎么?你也認識她?”顧衡笑了。 月梟點頭,緩道:“認得,她初入菩音便在我那銀沙集落腳,救過我一命,與我……是有些交情,挺趣的人?!?/br> 顧衡見他目露欣賞之意,大為驚奇:“甚少見你夸人,你一個化神期的修士還要筑基修士來救?當真是挺趣的,如此有趣之人,你為何不將她帶上悲雪宗讓我也見見?” “她不是進了修羅試?你們會有機會見面的。”月梟笑道,目光不經(jīng)意間與江止撞上,對方眼神冷斂,讓他微微一怔。 “你對她如此有信心?筑基登塔,若能從十九層走出,那可是數(shù)萬年來從未有過的奇跡?!鳖櫤獾馈?/br> 月梟一笑,俊美無雙:“信。” 顧衡也來了大興趣,待要再說什么,遠處忽有悲雪宗弟子前來報信。 “稟宗主,悲雪城主沈謎傳來隼眼急報?!?/br> ———— 轟隆—— 一聲巨響,一座小山幾乎被移平,地面被炸出巨大凹陷。滿天塵煙中有人走出,手中那枚回龍幣高高拋起。 “師姐,得手了?!?/br> 螢雪將手里那枚回龍幣朝著某個方向擲出,空無一物的位置忽然漸漸顯出一個人來。 南棠信手接下,露出淺笑來。 天邊現(xiàn)出魚肚白,黑夜將去。 三天三夜的時間,她和螢雪前后經(jīng)歷五次斗法,總算拿到回龍塔第十二層的回龍幣,可以進入第十三層。她不知道從第十層到第十三層用三天三夜的時間算長還是算短,只知道自己在兩天兩夜時間里已經(jīng)無停歇斗法過五場。 其中第十層時同時對上兩個修士,第十一層和第十二層都經(jīng)過了兩場斗法,才將回龍幣拿到。而越往上走,壓力就越大,優(yōu)勝劣汰之下,能夠爬上去的,必是萬中挑一的精銳。 就像剛剛結(jié)束的這場斗法,她們贏得并不輕松。 “師姐,現(xiàn)在呢?”螢雪從塵煙中走到她身邊,眼中的亢奮還沒完全消褪,像捕到食物的赤寧獸。 南棠伸手,指尖青光閃起,掃過她頰上一道血痕。 “姑娘家家的,當心點容貌?!毖垭S著她的動作而愈和。 螢雪微滯,目光里的亢奮頓時化成沉潛不明的神情:“謝謝師姐。” “剛才的動靜太大,附近有修士趕來了,我們到十三層休整?!蹦咸囊呀?jīng)垂眸,只將新獲回龍幣融入金色回龍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