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時進(jìn)行交流。

    他們看過的瓷器沒有幾十萬件，也有十幾萬件，所以該怎么鑒別瓷器的完美無缺程度，只看幾個方面，他們就能知道。

    周圍的人都小聲交談，以免影響他們的工作。

    只是過了兩、三分鐘，兩人都收起放大鏡。水盤中健一抬手，禮貌地示意由筒并麻子說出總結(jié)。

    “經(jīng)過我們的鑒定，黑釉云龍金彩牡丹罐品相完好，纏枝青花白龍紋梅瓶也品相完好，都是一等一的瓷器，屬于完美無缺的正品?！?/br>
    筒井麻子淡淡地講述。

    “什么？不可能！”

    真田長運(yùn)臉上的得意笑容在此刻全部消失，忍不住大聲吼了起來：“你們看清楚沒有??？”

    水盤中健和筒井麻子雖然是真田長運(yùn)請來的，但他們屬于致力于瓷器的手藝人，對權(quán)勢沒有太過看重；如今見到真田長運(yùn)質(zhì)疑自己的鑒定，兩人心中都有些不爽。

    “真田先生，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看一看?！?/br>
    水盤中健平聲道，“但我們還是維持剛才的看法?！?/br>
    “我不信！”

    真田長運(yùn)拿過一個放大鏡，“這里不是有點(diǎn)色淡的情況出現(xiàn)嗎？就是這里……呃？”

    一聲驚駭叫聲后，真田長運(yùn)的眼睛睜得比牛眼還大，一副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明明是……”

    “哈哈哈哈……”

    北條泰豪再也忍不住，當(dāng)場暢快地大笑起來。

    由于笑聲太大，周圍有不少人被這個笑聲所打擾，轉(zhuǎn)而關(guān)心這邊的情況。

    一時間我們的外圍又圍上一群人，不少人向新來的講述場中的情形。

    任憑是誰都知道北條泰豪占據(jù)優(yōu)勢，他也興奮地笑了好一陣才停下來。

    “咳咳，真田老弟！”

    北條泰豪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老敵人的肩膀，“有時候人的年齡大了會忘記許多事情。你以前有的那些什么判斷，不會是因?yàn)槟甏眠h(yuǎn)，導(dǎo)致你記不太清楚，僅是根據(jù)你的個人喜惡得出這種結(jié)論？”

    要不是現(xiàn)在時間、地點(diǎn)不對，真田長運(yùn)差點(diǎn)想赤膊上陣，和這個老不死的單挑。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他還不知道退讓就更加會成為笑柄。

    然而，無論怎樣，真田長運(yùn)都不相信北條泰豪所說。他猜想是不是這個老家伙找到一個無比出色的修補(bǔ)專家，從而導(dǎo)致今天的狀況？

    “呵呵，既然錯了就錯了吧?！?/br>
    真田長運(yùn)淡然地笑了，“水盤先生、筒井小姐，我們現(xiàn)在是不是應(yīng)該正式開始鑒定呢？”

    “好的！”

    兩位專家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兩件精美昂貴的瓷器，聞言當(dāng)然欣然答應(yīng)。

    北條泰豪的臉色卻在瞬間有些凝重。

    不管他剛才多么嘴硬，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這次真田長運(yùn)找來的居然是這種寶貝。

    平心而論，黑釉云龍金彩牡丹罐的價值非常高，就算是纏枝青花白龍紋梅瓶之前屢次擊敗真田長運(yùn)的藏品，但這次的輸贏恐怕真的會在毫厘之間。

    唯一不用北條泰豪擔(dān)心的是水盤中健和筒井麻子的cao守問題。

    這兩人在日本陶瓷界的名氣排名前十，而且不受其他因素影響，有著非常公正的心態(tài)。

    甚至是在遙遠(yuǎn)的韓國和中國，水盤中健和筒井麻子都有著很高的人氣，那邊的鑒定大會經(jīng)常都會特邀他們?nèi)⒓印?/br>
    第七章真假風(fēng)波

    沒一會的工夫，經(jīng)過一套復(fù)雜的檢驗(yàn)手續(xù)后，兩人再靜靜觀摩這兩件稀世珍品，各自走到一旁，在一張紙上寫起自己的判斷。

    兩位瓷器專家的品鑒在外人看來無疑是非常無聊的，比如我身旁的小美人兒就這么覺得。

    “俊雄，原來瓷器的比拼是這么無趣的事情?！?/br>
    清音俏聲埋怨：“早知道我就帶你去另外一邊玩，今天他們要開很有趣的賭局。”

    “賭局？”

    “是啊，一個我們常玩的賭局。”

    甜美的少女解釋：“來之前我就聽說，他們今天打賭誰敢徒手攀爬帝國大酒店，爬得最高的有權(quán)讓輸?shù)舻娜嗣摰粢路?、褲子，在帝國大酒店門口跑一圈?！?/br>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日本少男、少女們的無法無天我曾經(jīng)見識過，在我看來，他們和美國的那些年輕人一樣，屬于吃飽沒事做的人；要是換他們生在非洲，每天早上一起來就要面對中午沒飯吃的境地，不會如此無聊。

    攀爬一棟大樓，只要方法對、準(zhǔn)備妥當(dāng)、安全措施做到位，在哪里都不是難事，甚至在歐美國家，這種攀爬還是一種非常時尚的運(yùn)動……當(dāng)然，前提條件是安全和獲得大樓管理方的批準(zhǔn)。

    很明顯，這些富豪子弟不會請求帝國大酒店同意。用他們的話來說，“那就太不刺激了”，他們的安全措施自然也不會做到多強(qiáng)。

    不能說他們不珍惜生命，而是他們明白最多爬個兩、三樓，帝國大酒店的保全人員就得沖出來將他們抓下去，哪會有生命危險(xiǎn)？

    嗯，可以用“有恃無恐”解釋他們的行為。

    我聽著覺得有些無聊。見到我的表情，甜美的少女猶如變色龍一樣，馬上轉(zhuǎn)變風(fēng)向：“呵呵，俊雄，其實(shí)所謂的有趣只是他們自己認(rèn)為的，我從來不這么想，只覺得他們太過幼稚。我們還是多多參加這種瓷器的藝術(shù)鑒定，陶冶我們的性情吧！”

    說著，小妮子裝作很在意地轉(zhuǎn)身看向兩位大師，那可愛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捏捏她的小臉蛋。

    此時時間剛剛好，水盤中健和筒井麻子已經(jīng)寫好鑒定答案，封存在信封里，轉(zhuǎn)遞到桌上。

    可別小看這個儀式，這種鑒定儀式來自古代中國。在日本這個非常講究形式和禮法的國度，各種儀式都被完整保留下來，其中包括這個。

    真田長運(yùn)和北條泰豪都有些心急，示意站在桌子旁邊的司儀趕緊宣布答案。

    司儀不敢怠慢，連忙打開兩個一模一樣信封中的一個，念道：“纏枝青花白龍紋梅瓶，胎體輕薄，質(zhì)地堅(jiān)實(shí)，青花紋理絲絲都展示元朝工匠們的高超技藝，不愧是世界之珍寶……黑釉云龍金彩牡丹罐，地盤寬厚，形狀古樸，但黑釉色充分，金彩云龍和牡丹光亮照人，充分顯示瓷器的萬種千姿和歷史的厚重沉淀……綜上所述，我認(rèn)為兩者整體上不分伯仲，可我更傾向于黑釉云龍金彩牡丹罐的獨(dú)特稀有價值?！?/br>
    個人說的是真田長運(yùn)勝利了。

    “纏枝青花白龍紋梅瓶，宛如一個窈窕的纖瘦少女，婀娜多姿；黑釉云龍金彩牡丹罐卻好像一個獨(dú)坐小舟上的釣魚老翁，灑脫孤寂；我喜歡這種變異的定窯黑軸瓷，它比起華美的元青花更讓我感受到古代的文化氣息。”

    第二個，同樣是說真田長運(yùn)勝利。

    其實(shí)從兩段話的描述，我們已經(jīng)知道個信封里的是水盤中健的鑒定，第二個感性一點(diǎn)的則是出自于筒井麻子。

    不過人們最關(guān)心的不是這個，而是誰獲得勝利。

    “耶！”

    真田長運(yùn)討打地伸出兩根手指頭，比出一個勝利標(biāo)志，幾乎要碰到北條泰豪的臉。

    “不可能！我的纏枝青花白龍紋梅瓶絕對不比他的差！”

    這次換成北條泰豪不能接受，他惱怒地盯著真田長運(yùn)，“老家伙，我們上拍賣會見！”

    現(xiàn)在輪到真田長運(yùn)云淡風(fēng)輕。老爺子輕輕一搖手指：“NO，NO。泰豪啊，你這個人就這么激動，失敗了有這么可怕嗎？我之前輸給你好多次啊……如果你實(shí)在氣不過，我把黑釉云龍金彩牡丹罐送給你，這樣你就高興了吧？”

    不得不說，真田長運(yùn)的反擊異常鋒利。

    表面上他送出價值千萬美金的精美國寶瓷器來安慰北條泰豪，實(shí)際上他是赤裸裸的炫耀，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tài)，居高臨下的施舍。

    北條泰豪是何等驕傲的人物，怎么可能接受施舍？

    聞言，他勃然大怒，氣得連頭頂都冒出熱氣。

    直到此時，清音才感受到其中的樂趣，她看著兩個老爺子的爭斗，特別是北條泰豪的憤怒，居然輕聲笑出來。

    老實(shí)說，當(dāng)著北條泰豪笑是非常不禮貌的，但清音畢竟是小孩子，也不能多要求什么。

    “哎呀，真是想不到啊，那么漂亮的纏枝青花白龍紋梅瓶，居然比不過那個黑漆漆的黑釉云龍金彩牡丹罐，要是讓我選，我會選纏枝青花白龍紋梅瓶?！?/br>
    小美人兒頗為遺憾的道。

    她的觀感的確代表很多人的欣賞水準(zhǔn)，比如說現(xiàn)場的人們，暗地里為北條泰豪抱不平的就有不少。

    “如果牡丹罐是真的倒也實(shí)至名歸，畢竟日本更喜歡黑色瓷器??！”

    我隨口淡淡地道。

    “??？”

    甜美的幼齒美少女一愣，旋即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俊雄，你開玩笑的吧？牡丹罐是假的？”

    小妮子心神劇震之下，脆嫩的聲音未免大了些，特別是“假的”這個詞，讓周圍的人，包括北條泰豪等人都聽得清楚。

    “假的？”

    真田長運(yùn)皺起眉頭，“小姑娘，你說什么是假的？小孩子別亂說話哦，兩位大師的鑒定從來不會做假。”

    他誤會清音的話語，但這沒有關(guān)系，反正懷疑的意義是一樣的。

    清音被問得啞口無言，她再聰明伶俐也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美人兒。面對有數(shù)十年掌權(quán)經(jīng)歷的真田長運(yùn)、面對那股壓迫的威嚴(yán)，她苦著小臉望向我。

    我又哪能幫她解釋？若是當(dāng)眾說出黑釉云龍金彩牡丹罐是假的，真田長運(yùn)不把我們兩個恨死才怪。

    那邊的真田鈴早就注意到我和清音的竊竊私語，冰雪聰明的性感絕色美人兒立刻明白，如此的話不該出自于清音之口，肯定是我先說出來的。

    虛有其表的男人！真田鈴心里冷哼一聲，水盤先生和筒井小姐的評論在中國都有效，又豈是你能推翻的？性感的絕色美人兒以為我想要嘩眾取寵，不客氣地對我道：“柳俊雄，不懂就不要說話，在瓷器方面你什么都不是！”

    “嘩……”

    在場的人們一片嘩然。

    柳俊雄這個名字在日本非常有名，早已被人稱為天才……嗯，當(dāng)然也有人稱為“泡在美少女群中的天才”。但不管怎么樣，柳俊雄都是被公認(rèn)為金融天才的人物，如今真田鈴絲毫不顧情面地當(dāng)眾責(zé)難，端的是膽子頗大。

    甜美的小美人兒聽著就不滿意，她不會允許別人欺負(fù)俊雄，要欺負(fù)也只能是她欺負(fù)。

    清音當(dāng)即反駁：“怎么？這里還不許人說話？我就說那個什么牡丹罐是假的又怎么樣？你們難道都看不出來嗎？它是假的！”

    “呃……”

    剛剛有些消散的喧嘩，瞬間又高漲起來。

    假的？原來是說黑釉云龍金彩牡丹罐是假的？

    天哪，這……這怎么可能？

    眾人的眼睛齊齊盯向真田長運(yùn)、水盤中健和筒井麻子。

    水盤中健和筒井麻子相視一笑，搖了搖頭，并不說話。

    他們不會和一個小女孩子計(jì)較，而且看起來這個甜美的少女在說氣話。

    連北條泰豪也有些生氣?！靶∏逡?，別在這里胡鬧，乖點(diǎn)，自己去玩吧！”

    他一直在日本，對各大豪門貴族的后裔了解得很清楚，當(dāng)然一眼認(rèn)出這個甜美至極的小美人兒。

    受到北條泰豪的喝斥，清音的小臉變得通紅。美少女的內(nèi)心很相信我，她吃驚過后，回過神來又堅(jiān)定地覺得，我說的是對的。

    不為什么，甜美的幼齒小美人兒就是這么相信我。

    可是，她現(xiàn)在又不能向我求助，因?yàn)檫@樣容易讓人把矛頭轉(zhuǎn)向我這邊。

    小妮子明白憑借自己的身份，加上年紀(jì)還小，大人們不會為難她；要是換成我，肯定要承受北條泰豪和真田長運(yùn)的怒火。

    所以，就算清音再怎么不忿和惱怒都沒有望向我。

    我看著小美人兒緊緊握住小拳頭的樣子，心里很快了解她所想。微微一嘆之后，我做出決定。

    “清音……嗯，不要轉(zhuǎn)頭，我和你說話，別人是聽不見的……”

    甜美的少女嬌軀一顫，耳邊傳來話語之際，她好不容易才忍住轉(zhuǎn)頭看向我的欲望。

    小妮子再看看四周，發(fā)現(xiàn)眾人都沒有聽到我說話的樣子，心里不覺大為奇怪。

    但這不是最主要的問題，隨著我在甜美少女耳邊傳音，清音的臉上逐漸有了笑容。

    “真田爺爺、北條爺爺，我們?nèi)ダ锩嬲f話好不好？”

    清音嬌俏地道。

    “小清音……你……”

    此時真田鈴已經(jīng)在父親面前說了清音是誰，真田長運(yùn)哭笑不得，“好了、好了，真田爺爺不責(zé)怪你，你也別鬧了?！?/br>
    “可不是我胡鬧哦，你們想要知道真相就進(jìn)去說話吧，否則當(dāng)我沒有說過這話。”

    甜美少女笑得甜甜的，很天真無邪。

    “這個……”

    真田長運(yùn)皺起眉頭。他當(dāng)然不相信到了這個分上，清音還在無理取鬧，可是要讓他相信自己的黑釉云龍金彩牡丹罐是假的也不大現(xiàn)實(shí)。

    倒是北條泰豪看到清音有恃無恐的樣子，心下一動，心想：聽聽也好啊，反正小孩子說錯也沒什么的……呃，北條泰豪絕對不會承認(rèn)自己不愿意服輸，才生出這種念頭，純粹是為了學(xué)習(xí)和進(jìn)一步掌握知識嘛！

    想到此處，北條泰豪輕咳兩聲：“老家伙，人家小姑娘從小就是有天才名號的，說不定她也懂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瓷器知識呢！我們進(jìn)去聽一聽吧，免得說我們這些老頭子太過固執(zhí)，接受不了意見?！?/br>
    “兩位先生，你們不會把一個小孩子的話當(dāng)真吧？”

    水盤中健笑了，“我不否認(rèn)有天才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