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半香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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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梔將手里的蔬菜遞給他:“洗一洗這個?!?/br> “好嘞!” 他挽起袖子,低頭開始清洗。 這一周他常常復(fù)習(xí)到很晚,離開江教授家里時南梔總會塞給他一個煮雞蛋,讓他邊走邊吃。背井離鄉(xiāng)的少年將這些好意看得彌足珍貴,暗自記在了心里。 他對待南梔,就如同對待自己的jiejie。 外邊學(xué)生們學(xué)累了,這個時候坐在一起聊天,有一個學(xué)生就坐在廚房旁邊的椅子上,他說道:“外語系新來了一位章含煙老師,是從英國留學(xué)回來的,生得像一朵百合花!她們外語系的女生說,章老師跟松助著實般配,然后就時常跑到章含煙面前去介紹松助,叫她抓緊機會,昨天她真的去圖書館找松助……不得不說,留過學(xué)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樣,大膽熱情!” “松助什么看法?” “他呀……不知道,不過昨天他們站在圖書館樓前,一個白襯衣黑褲子,一個粉色的小洋裝,看起來真的般配?!?/br> 廚房里水流緩緩,凌山岱放慢了手下的動作,看一眼南梔,她正低頭切著土豆絲,側(cè)臉在燈光下看不明晰,她沒有說話,手下的動作依舊,不急不躁,從容不迫。 他收回視線,又扭頭看看門外的那個男生,嘴角撇下以示糟糕心情。吐一口氣,他加快動作,水流蓋過了外面的談話聲。 他一直覺得,南梔與松月泊才最相配。 外面的談話聲還在繼續(xù),且越來越熱鬧。 “化學(xué)系的那個張老師也是從德國留學(xué)回來的,家世什么的與松助很合適,他們倆也可以考慮看看。” “還有中文系的那個老師的女兒,感覺與松助也挺般配……” 你一言我一語,這些學(xué)生談起這些事來頗為興奮,甚至已經(jīng)想好將來要去參加松月泊跟這其中某位女士的婚禮。 凌山岱踢了一下廚房的門,外面安靜下來兩秒,他們也許以為是一個意外,很快又熱切地交談起來。 這一次,不知是誰提到了南梔:“學(xué)校旁邊那個賣餛飩的跟南梔很有夫妻相,南梔可以考慮看看?!?/br> “不是吧……這看著有點不搭配?。 庇腥朔瘩g道。 南梔忽然放下手里的土豆,語氣平靜道:“這與你們無關(guān),不勞費心了?!?/br> 一片寂靜,有人笑了兩聲,將這個話題帶過。 江止善在這時步入客廳,手里拿著毛巾擦著頭發(fā),他沒有聽見剛才的對話,徑直走進(jìn)廚房,見南梔垂著眼,表情有些嚴(yán)肅,關(guān)切的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南梔回答他:“嗯……沒什么……” 他知道肯定發(fā)生了什么,可南梔不愿多說,他也不便追問,在廚房呆了片刻后踱布出去。 他一出現(xiàn),學(xué)生們多少有些拘束,又各自拿起了書本。凌山岱湊到南梔身邊,小心翼翼道:“打算做些什么菜?” “拍一個黃瓜,做些雞絲涼面,燉一個牛腩……” 他立刻拿著黃瓜放在砧板上,道:“來,使勁拍,出出氣!” 南梔被逗樂了,柔聲道:“謝謝你?!?/br> 凌山岱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飯菜上桌,幾個學(xué)生跑到廚房里來幫忙端菜,松月泊也被喊了出來。 最后一盤菜上桌,南梔等人回到餐桌旁。 松月泊走到南梔身邊,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下,但南梔不著痕跡的拉開了自己旁邊的位子坐下,沒有側(cè)頭看他。凌山岱眼疾腿快,迅速坐在了兩人中間。 有人夸南梔手藝好,她微笑著表達(dá)謝意。大家在飯桌上熱切的交談,南梔低頭吃著面,想要吃那碗涼拌毛豆,但是距離自己太遠(yuǎn),她伸著筷子看了一眼,默默收回視線。 面前盤子碰撞,她抬頭,松月泊將那碗毛豆放在她面前。 她展顏笑,隨后又沉默下去。 一頓飯就這樣吃完,學(xué)生們自發(fā)收好了碗筷,重新坐回客廳。 江止善拿出了自己的二胡、琵琶、竹笛、簫等樂器,交與學(xué)生們擺弄。有人注意到墻角的一架鋼琴,問道:“那是江老師新買的琴嗎?” 他擺擺手:“李老師搬家,琴太大搬不走,暫時存放在這兒的?!?/br> “誰會彈鋼琴?” “松助!” “山岱!” 有一個學(xué)生見過南梔在琴房練琴,他大聲道:“南梔也會!” 提議讓南梔考慮餛飩老板的那名男同學(xué)非常驚訝,脫口而出:“怎么可能,南梔怎么會?” 南梔本來在整理花瓶里面的花,聞言吐一口氣,走到了鋼琴面前。 她坐下,人群瞬間安靜,紛紛轉(zhuǎn)頭望向她。 松月泊走過去將鋼琴蓋掀開,她抬頭對他一笑,十指放在琴鍵上,微微低頭,后背挺直。 幾個音符溢出,他們不自覺屏住呼吸。南梔繼續(xù)彈下去,對他們或質(zhì)疑或驚奇的目光視而不見,她眼前只是琴鍵,心里只是曲譜。 半年,她時常在空閑時間往琴房跑,松月泊教給她的曲子早已爛熟于心,甚至還自學(xué)了一兩支曲子。 盡管沒有高超的技藝,但她一點不膽怯,自在又從容,將一首曲子完美彈完。 誰說南梔不可能會彈鋼琴,再過十年、二十年,她還可以彈得更好,持之以恒的堅持,又有什么做不到。 雙手放在琴鍵上,她忽然回頭,目光定向那個男生,挑眉,彎唇一笑。 這個笑容太挑釁,凌山岱大笑,帶頭鼓掌,人群發(fā)出一聲聲驚嘆。 她恢復(fù)微笑的模樣,離開座位。像藏經(jīng)閣深藏不露的掃地僧。 · 夜深了,雨也停,眾人紛紛離開,松月泊就跟在南梔身邊,隨著她一起走出去。 地上的積水泛著月光,雨后空氣清新濕潤,他們沉默著走到流云樓,松月泊看著南梔的背影,欲言又止,他看出了南梔心情不妙,想問問她怎么了,可又不敢貿(mào)然開口。 南梔回到屋內(nèi),擰開臺燈,起身合上窗簾時,見到樹下的松月泊,他正踩著腳下的落葉。 南梔眨了眨眼,忽然轉(zhuǎn)身,走到大門外。松月泊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他見南梔笑容明朗,也跟著笑。 她笑著道:“月泊,晚安?!?/br> 松月泊提步走到她面前,認(rèn)真看著她的眼睛,確定她在真心實意的微笑。 抬手拍拍她的頭,柔聲道:“晚安。” 第26章 皮影 曲不盡,人不走 梅雨入安南, 連續(xù)幾天陰雨過后,這一學(xué)期落下帷幕。 學(xué)生們有些還留在校園,有些趁著假期去打打小工賺點錢。江教授趁著假期去游學(xué), 凌山岱跟建筑系的同學(xué)們一起去了江浙一帶,他們要去考察那一帶的古建筑。 南梔繼續(xù)幫江止善照料花草,如同往日一樣。 校園里變得安靜了許多, 蟬鳴清晰可聞, 傍晚散步的人也少了很多。南梔忽然很盼望著開學(xué), 開了學(xué), 就不一樣了,到處都很熱鬧, 到處都是生命力。 梅雨惹人煩, 一些花草禁不起這樣潮濕的天氣, 萎靡無生機,人也跟著有些頹廢。好在今日天終于放晴,南梔將花草照料好,打算去街上逛一逛, 一洗前些日子的倦怠。 雨后的空氣清新,天色也比往日更亮, 她特意換上了一身寬松的淺藍(lán)色旗袍,戴上珍珠發(fā)卡。 途徑三洞橋, 橋下荷葉田田, 令人忍不住駐足欣賞。 南梔提步走上這座拱橋, 抬頭時看見一位先生立在橋上。 雨后初霽, 他穿一襲月白的衫子,手邊有一把灰色的桐油傘,正站在橋上看荷花。 或許聽見了腳步聲, 他下意識扭頭看。 南梔笑:“月泊。”依依向物華 定定住天涯 松月泊略感意外,溫和一笑,踏著橋面上的積水向她走來,南梔踏上最后一級階梯,與他并排而立。 本風(fēng)和日清,此時開始有些蒙蒙細(xì)雨。松月泊撐開傘,與她更為靠近。 他開口問:“今天有事兒嗎?” “沒有?!?/br> “那跟著我一起逛安南吧?!?/br> “好。” 松月泊扭頭看著她,牽起她的衣袖道:“走,先去吃羊rou湯?!?/br> 他說的是上次南梔沒能吃到的羊rou湯,這一次,可以吃個盡興。 兩人隨意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半推開窗。 煙雨與安南很相配,有古時風(fēng)味,讓人想起那句詩——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店小二過來問兩人要點些什么菜,聲音洪亮如鐘,面帶笑容。 松月泊回答他:“要一份羊rou湯?!?/br> “好嘞?!?/br> 這一份羊rou湯上桌,份量驚到了南梔,她訝異道:“上次似乎沒有這么多?!?/br> “最近羊rou落價,所以份量要多一些?!?/br> “原是這樣?!?/br> 這樣的店家,怪不得如此受歡迎。 松月泊笑著拿起碗,替南梔舀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 香氣撲面而來,這蒙蒙細(xì)雨天,合該喝一碗羊rou湯。 . 兩人走出來時,雨已經(jīng)停了,空中有一道淺淺淡淡的彩虹,南梔最先發(fā)現(xiàn)它,拉著松月泊走到拱橋上,指著天邊對他道:“你瞧。” 她臉上掛著孩子般的神情,彎彎的眼睛如拱橋下瀲滟的湖水。松月泊情不自禁微笑,陪她立在這里看空中長虹。 畢竟淺淡,片刻之后空中再無痕跡,南梔惋惜的收回目光,一偏頭,正對上松月泊的視線。 他不自在眨眨眼,偏頭看湖面上的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