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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累了,毀滅吧在線閱讀 - 累了,毀滅吧 第48節(jié)

累了,毀滅吧 第48節(jié)

    岑鯨措手不及:“……怎么哭了?”

    葉錦黛哭得稀里嘩啦,嘴里含糊不清,一下說自己也不知道,一下說還好這個世界不止自己一個穿越者,她還跟岑鯨道歉,說自己總是麻煩她,又跟岑鯨哭訴,說自己好想回家……

    穿越以來壓在心底逐漸累積的負面情緒,終于在獲得同鄉(xiāng)的幫助后,徹底爆發(fā)。

    那是她無法跟旁人提及的秘密,系統(tǒng)也不能理解她,還好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讓她無所顧忌地傾訴。

    岑鯨也是聽葉錦黛的話才知道,葉錦黛和她一樣,都是死后被系統(tǒng)選中,來到這個世界。

    作為一個喜歡看網(wǎng)文來緩解工作壓力的社畜,葉錦黛在最初也有過自己的野心,并自信自己說不定能成為這個世界的“主角”,因為穿書文都是這么寫的。

    后來她明白了,現(xiàn)實和小說不一樣,因為在這個世界和她相戀的柳軒易并不是什么皇親國戚或王公大臣,他甚至不在自己的攻略目標名單上,系統(tǒng)那也買不到他的角色卡,無法知道他的命運。

    可葉錦黛就是喜歡他,她對他的感情,是沒有任何劇情濾鏡的喜歡,是陰差陽錯間的怦然心動。

    然而葉錦黛看不到他們之間的未來,因為柳軒易不是攻略目標,無論柳軒易多么愛她,都無法幫她擺脫系統(tǒng)。

    她要是不想被系統(tǒng)綁定一輩子,就只能去攻略那些所謂的目標角色。

    葉錦黛哭到最后,慢慢冷靜下來,冒出一句:“我要是沒穿越該多好啊?!?/br>
    如果沒穿越,就不用面對這樣痛苦的選擇。

    岑鯨垂下眼,并未對葉錦黛的話語發(fā)表任何看法。

    冷風席卷,有細小的雪花落在她發(fā)間,葉錦黛擦著眼睛,無聲的寂靜在她們兩人之間蔓延。

    直到——

    “你怎么跑這兒來了,叫我好找。”陵陽縣主帶著丫鬟嬤嬤并侍衛(wèi),找到了這里。

    陵陽在書院住過一個月,自然認識住在岑鯨隔壁的葉錦黛,她問:“你怎么在這?怎么還哭了?”

    葉錦黛尷尬到無地自容,岑鯨便替她回答說:“我約了她在這見面?!?/br>
    “你約她在這見面?”陵陽反應過來,語氣慢慢變得不高興:“我就說你怎么會答應陪我出門,原來你今天不是專門陪我出來玩的?!?/br>
    陵陽轉身就要走。

    葉錦黛以為陵陽會因此厭了岑鯨,有些慌。

    可不等葉錦黛為岑鯨說什么,陵陽又轉身回來,拉上岑鯨和她一塊離開。

    剛哭過的葉錦黛傻愣愣地吸了吸鼻子,心下困惑:陵陽縣主到底是什么脾氣?

    岑鯨任由陵陽拉著她,兩人從小路出去。

    這時迎面來了一位小和尚,那小和尚手里端著托盤,托盤上擺著幾本經(jīng)書和筆墨紙硯。

    見到陵陽等人,小和尚退到一旁,似是要讓她們先過。

    陵陽沒把小和尚放在眼里,岑鯨卻多看了小和尚幾眼。

    一般端托盤,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會彎曲,虎口到食指下半部分的位置都會卡在托盤邊緣。

    但那小和尚右手的四根手指乃至大半個手掌都貼在托盤底部,只有食指卡在托盤邊緣。

    ——簡直就像是藏了什么東西在托盤底下,需要用四根手指固定,以免那東西掉落一般。

    發(fā)現(xiàn)這點的時候,陵陽已經(jīng)拉著岑鯨走到了小和尚面前,小和尚剛一動,岑鯨立馬把陵陽拽了回來。

    一切都發(fā)生在瞬息之間,岑鯨用全身的力氣把陵陽拽回來的同時,小和尚丟掉托盤,露出了他藏在托盤下的匕首,朝陵陽刺去。

    岑鯨旋身擋在陵陽身前,匕首從上至下,劃開了岑鯨背后揚起的斗篷。

    第51章 刺出的刀尖就懸在岑鯨眼前……

    陵陽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覺得從自己被岑鯨拉著往后倒退一步開始,周圍的一切都慢了下來,被丟開的托盤一角重重磕落在地,那小和尚舉起手中的匕首,帶著一往無前的殺意撲向自己。

    陵陽睜大了眼睛,然而下一刻,倒映在她眼中越來越近的利刃被一張熟悉的清冷面孔所取代。

    她忽然意識到什么,條件反射一般,一把拽住岑鯨的前襟,帶著岑鯨一塊往她身后倒去。

    耳邊,裂帛聲與丫鬟嬤嬤們的驚呼聲同時響起,跟在她們身后的侍衛(wèi)長刀出鞘,一擁而上制服了行兇的小和尚。

    “縣主!”

    “姑娘!”

    丫鬟嬤嬤圍住了雙雙跌坐在地的陵陽與岑鯨,七手八腳將兩人從地上扶起來。

    陵陽站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雙手掰著岑鯨的身子,讓她轉身,要看她背后,好確認她有沒有受傷。

    看到岑鯨背后的斗篷被劃破,夾在斗篷里的棉花從破口冒出來,陵陽腿都軟了。

    萬幸的是,因為岑鯨穿得夠多,也因為陵陽最后拉著岑鯨一塊往后倒,小和尚的匕首雖然劃破了岑鯨的斗篷,就連斗篷下的外衣也被劃破一條口子,但卻并未傷到岑鯨的身體。

    “沒事、沒事沒事沒事……”確認岑鯨無恙,陵陽又把岑鯨的身子轉回來,抱住岑鯨,好以此平息自己心中的恐懼。

    岑鯨先是摔了一跤,起身后又被陵陽轉來轉去,轉得腦子都暈了,可感受到懷里還在顫抖的陵陽,岑鯨還是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以作安撫。

    接下來要干嘛來著?

    岑鯨緩過神,余光穿過人群,看到被壓制在不停掙扎的小和尚。

    小和尚雙膝跪地,脖子被一只大手摁著,彎曲的背脊隨著喘氣一起一伏。突然起伏停止,小和尚身體一軟,跟灘爛泥似的沒了聲息。

    ——應當是咬破了藏在嘴里的毒藥囊,自盡了。

    岑鯨:“搜一搜,看他身上有沒有什么東西?!?/br>
    侍衛(wèi)領命搜那小和尚的身,岑鯨準備帶陵陽去找間客舍坐下,喝杯熱茶壓壓驚,扭頭看到站在人群包圍圈外的葉錦黛,見她一臉呆滯地看著那死去的小和尚,便朝她喊了一聲——

    “葉姑娘!”

    葉錦黛猛然回神,一臉惶惶地看向岑鯨。

    岑鯨見她也受了驚嚇,就把她一塊帶去了寺廟的客舍。

    寺廟客舍簡樸,岑鯨坐在燒水的小火爐旁烤手,陵陽和葉錦黛就坐在她身旁,一個喋喋不休地埋怨她,叫她以后莫要拿自己來擋刀,另一個靜默不語,還在一遍遍地回想方才看到的小和尚的尸體。

    岑鯨的外衣破了條口子,拿斗篷擋一擋就好,斗篷破了卻是沒辦法,便叫一丫鬟帶著一護衛(wèi)下山,到山腳下的馬車上去取備用的斗篷。

    不一會兒,壺里的水燒開,挽霜提起水壺沏茶,給她們三人一人沏了一盞。

    “謝謝?!比~錦黛喝不慣茶水,但還是接過茶盞,跟挽霜道了聲謝。

    她將茶盞放到一旁的矮桌上,轉過頭,看見岑鯨捧著茶盞也沒喝,而是在暖手。

    岑鯨察覺到葉錦黛的視線,問:“怎么了?”

    陵陽因為岑鯨的詢問,也看向了葉錦黛。

    葉錦黛被她們兩人看著,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問岑鯨:“你……你不怕嗎?”

    不說那突如其來的刺殺,就說那倒在地上的死人,但凡是生活在和平國度的現(xiàn)代人,乍一看到都會不適應的吧。

    岑鯨:“一開始怕,習慣了,就不怕了?!?/br>
    “習慣了?”葉錦黛疑惑,岑鯨雖然比她早穿越過來五年——過完年就是六年,可怎么說也是頂著官宦人家表小姐的身份,養(yǎng)在深閨,不應該習慣看見死人吧?

    疑惑間,有身著黑衣的侍衛(wèi)進屋,對岑鯨行禮:“岑姑娘。”

    岑鯨:“如何?”

    “讓寺廟里的僧人來看過了,他們都說沒見過刺客,不是他們寺里的人,倒是刺客身上的僧衣繡了法號,確認是寺里一個小師傅前陣丟失不見的衣服。”

    “另外,”侍衛(wèi)呈上托盤,正是小和尚藏匕首的托盤,托盤上擺著當時盛放過的經(jīng)書和筆墨紙硯,以及小和尚行刺用的匕首:“刺客身上找不出任何有用的線索,只有這些。”

    陵陽身后的嬤嬤將托盤接過,遞到岑鯨和陵陽面前。

    托盤和經(jīng)書等物都掉過地上,匕首更是刺客握過的,陵陽嫌臟不肯碰,還往后躲了躲,生怕?lián)P起的塵土沾她身上。

    岑鯨倒是不嫌,她拿起經(jīng)書翻看,又碰了下被摔壞的筆墨紙硯,最后是那把沒有鞘的匕首。

    匕首的握柄上刻有防滑圖樣,細看不像花卉,倒像是——

    岑鯨啟唇,吐出一串文字,字音圓潤飽滿,是其他地方的語言。

    陵陽聽見那串文字,頓時瞪大雙眼,也不嫌臟了,一把從岑鯨手中拿過匕首,被岑鯨訓了一句:“搶什么,也不怕劃傷手?!?/br>
    一旁的葉錦黛滿頭霧水:“什么情況?”

    岑鯨接過挽霜遞來的濕帕子,擦著手道:“匕首上刻著西耀皇族的姓氏?!?/br>
    葉錦黛脫口而出:“你懂西耀語?”

    話落,她又意識到自己這句疑問提的不是時候,便生硬地說了句別的:“應該沒有人會蠢到拿刻著幕后主使的兇器來行刺吧?!?/br>
    岑鯨轉向陵陽,問:“聽到了嗎?”

    陵陽抿了抿唇,啪地一下把匕首丟回到托盤里:“我當然知道?!?/br>
    岑鯨輕輕一笑,隨后又斂了笑意。

    幕后主使雖然不是西耀皇族,但卻有可能是西耀的貴族。

    畢竟恭王妃下令禁止阿片流入西耀的舉動,觸犯了不少西耀貴族的利益。

    岑鯨又問陵陽:“跟你說月華寺熱鬧,叫你來月華寺玩的那個人……”

    岑鯨正要追究是誰當了內鬼,為西耀來的刺客提供了陵陽的行蹤,突然外頭傳來非常尖銳的一聲“咻”,然后就是震耳欲聾的炸裂聲。

    一眾人愣在原地,最后是葉錦黛開口,遲疑著問:“是在放煙花嗎?”

    岑鯨撐著桌子站起身:“應該是信號彈?!?/br>
    城外雖然清凈,卻也難說會不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所以像皇室宗親的別苑,或者大官名下的莊子,又或者寺廟這樣的地方,都會存放信號彈,一旦出現(xiàn)意外,燃放信號彈,便可引城外駐軍前來。

    像是為了驗證她的猜測,客舍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被吩咐去山腳拿斗篷的丫鬟和侍衛(wèi)帶著一個和尚沖進來,三人形容狼狽,那丫鬟更是連氣都快喘不上了,臉色煞白。

    “發(fā)生什么事了?”陵陽跟著岑鯨站起身,問他們。

    那侍衛(wèi)連忙稟報說:“回縣主,我等剛從山下回來,便有一群山匪包圍了寺廟,山匪兇殘且數(shù)量眾多,我們的人恐怕?lián)尾涣硕嗑??!?/br>
    “山匪?!”陵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居然有山匪敢來京城外作亂???

    “那怎么辦?”葉錦黛沒這個概念,體會不到陵陽縣主的驚詫,就想知道他們怎樣才能逃出去。

    隨侍衛(wèi)來的和尚說:“各位施主不用慌,月華寺后廚有條地道,可通往寺廟外的樹林,你們且隨貧僧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