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三綱五常逼瘋古人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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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腦一抽,發(fā)現這個姬君好難纏!才十四歲,怎能做到這般游刃有余的?竟是嚇都嚇不?。?/br> “大人,若無其他事,便傳我狀告之人到堂吧。時候不早了,父母還在家等著我吃飯呢?!?/br> 左玉摩挲著朝珠,道:“芙蓉,去車上給我沏杯茶來。這泙京府可沒有茶水招待。都說官官相護,我看想把僉都御史大人請來,怕是要費些功夫的。” “姬君!你莫在這里危言聳聽,污蔑本官!” 李恒哪里受得了這般擠兌?外面那多民眾看著呢!尤其這句“官官相護”最為致命!老百姓素來仇官,若覺自己推三阻四,必是要認同左玉的! 他也不敢耽擱了。他不過一個三甲同進士,能坐到這位置上,全靠首輔提攜。本事沒有,勝在聽話。遇上左玉這么一個不按套路出牌,多智近妖的主,哪還有什么辦法?只能派人去傳趙衢過來。 左玉坐在椅子上,閉著眼養(yǎng)神,對堂外議論只當聽不見。漸漸,有人就覺左玉不凡了起來。 十四歲,這養(yǎng)氣功夫簡直絕了!難怪可以不依靠父兄獲封,果是盛名之下無虛士?。?/br> 左等右等,等了快半個時辰了,趙衢總算姍姍來遲。戴著垂紗箬笠,躲在人群里的陸岺忍不住罵了起來,“這王八蛋怎么架子比小爺還大?這都多久了?!左玉一直那樣坐著很累的!” “小聲些。” 賀稚書拉過陸岺,小聲道:“這會兒可不能讓人發(fā)現您了!您耐心些,等那趙衢胡攪蠻纏時,您再進去打他!”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br> 陸岺有些煩躁地道:“這狗屁東西讓她等那么久,等會我非把他腿打折了,讓他慢吞吞地走!” 賀稚書笑了,“您耐心等著就是,也許都不用您出手,姬君自己就搞定了?!?/br> “……” 陸岺有點排斥這樣的說法。雖然他很想左玉能贏,但要是能一起面對,幫她分擔掉一點就好了。若是從頭到尾只看著她在那孤軍奮戰(zhàn),總有種自己不是東西的感覺。 “趙衢進去了,好戲上場了!” 賀稚書提醒道:“先看戲,先別想那多?!?/br> 陸岺點頭,又看向了堂內。 趙衢進了衙門,拱拱手,“不知府尹傳喚是為何?” “趙大人?!?/br> 李恒彎腰作揖,“是因姬君說您誤信……” “這果然是官官相護?。 ?/br> 話還未說完,便見那閉目養(yǎng)神半晌的姬君忽然睜開了眼,“雖說國朝有規(guī)定,有功名者、為官者入堂可不拜。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恕本君見識少,從未聽過主審官還要給堂下人行禮的?!?/br> 左玉站了起來,把手搭在芙蓉手上,緩步上前,“敢問李大人,這位趙衢,趙大人跟您什么關系?是您舅爺嗎?還是這位也有冊封封位?不然您如何要行卑禮?” “噗!” 堂外聽堂的群眾聽了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姬君說話好損?。〔贿^想也來是哈!憑什么姬君得捧出冊封書才能免去跪拜,而這趙大人卻能得到主審官的卑禮呢? “姬君,你莫要胡攪蠻纏??!” 聽著民眾的笑聲,李恒怒了,“趙大人比我年長,我行個禮也屬正常!” “哦?剛剛是哪個官跟我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衙門自有衙門的章程規(guī)矩來著?” 左玉望向他,“怎么?見了都察院的僉都御史就不要講衙門的章法與規(guī)矩了嗎?芙蓉,出去看看。看看這府門上掛的牌子到底是泙京府還是趙家堂?!” “你放肆!” 趙衢呵斥道:“一未出閣的女子不好好在家繡花做女紅卻跑來狀告朝廷命官,誰給你的膽子?!” “哈!” 左玉笑了起來,“趙大人,好大的官威!你在報紙上胡吣一通,還不許我這苦主來告狀嗎?芙蓉,還不出去看看?!給本君看清楚了,這里到底是大昭的泙京府還是他趙某人開的私堂!” “就是??!” 有人忍不住喊了起來,“你上來就將人胡亂呵斥一頓,到底是何居心?!這衙門難道是你家開的?!苦主告狀還需要跟人借膽子的嗎?” “就是,就是!你身為言官,衙門傳喚,半個時辰才來!府尹大人,這算不算藐視公堂?!”賀稚書在外面喊著,“我也想問問這位大人,誰給你的膽子遲來這久?按規(guī)定,除非住在城外,不然衙門傳喚,必須一炷香內趕到!遲來這么久,怎不先上殺威棒?!” “就是,就是!當官的可以不跪,但藐視公堂也不用受罰嗎?!” “我熟知大昭律!太祖厚待讀書人不假,但若知法犯法要罪加一等!遲來這久,按例得行杖刑十下!” “哦?” 左玉故作驚訝,“竟還有這規(guī)定嗎?” 她看著李恒,道:“大人,大昭律真有這么規(guī)定嗎?那是不能逆了國法,還請大人先行刑,以正堂上風氣吧?!?/br> 李恒都傻眼了! 這,這怎么也能被人抓住把柄?外面喊話的自然是左玉的人。來之前,她就想過,自己年歲小,又是女子,這是容易被人輕視的點。 所以,趙衢會因此而傲慢。人一傲慢就很容易擺譜,這不,這不是給她猜中了嗎? 她望著李恒,眉眼微挑,嘴角微揚,“大人怎么還不行刑?是想違逆國法嗎?” 想先給她來下馬威,打殺威棒?!不好意思!這第一棒你們先吃吧! 第57章 扒了褲子,好好打 李恒與趙衢都是畢新一派的。一家人,自然不想相互傷害。 但眼下百姓議論紛紛,似乎已退無可退。 才智平庸的李恒望向趙衢,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位居是很平靜。 他心里大定,猛地一拍驚堂木,“堂外何人喧嘩?若再敢擾亂公堂,當心本官治你一個藐視公堂之罪!” “李府尹官威真大?!?/br> 左玉笑著道:“不過您說的有道理。公堂之上豈容喧嘩?只是既為官,自當做出表率。故此,趙大人先藐視公堂了,不若李大人先將趙大人的罪審一審?然后再來教導百姓?” “左玉!” 李恒怒道:“你莫要胡攪蠻纏,不然……” “不然怎么著?” 左玉反問道:“是要請本君吃板子嗎?李大人,您到底怎么考中進士的?雖三甲同進士不如一二甲,但到底也是進士?。∵@忘性怎么這么大?是不是要本君再將冊封詔書念一遍?除去天家,除非本君犯了十惡不赦之罪,不然無人可對本君用刑?!?/br> “姑娘。” 劉芙蓉行了一禮,提醒道:“李府尹綽號三紅椅,許記性的確不怎么好?!?/br> 此言一出,門外百姓沸騰了! “什么?這位居然連坐三次紅椅?!我滴個天爺!就這資歷如何能坐上泙京權知府的?” “難怪跟草包一樣!姬君什么身份他不清楚嗎?要我看,就是官官相護!這趙衢晚來他不追究,咱們百姓說幾句公道話還想打咱們,呸!” “趕緊滾下去吧!你一個三輪末名之輩有什么資格坐鎮(zhèn)泙京府?!看你樣子也才四十出頭!旁的人若是你這資歷,苦熬一輩子能當個普通地方的知州就不錯了!” “對!泙京知府與別的知府不同!這兒可是京都!即便是代知府,那也是能上朝面圣的!你到底有何功業(yè),能安坐此處?!” 陸岺一頭霧水,小聲道:“賀先生,什么叫坐紅椅?” “咱們科舉分縣試、府試、會試、殿試?!?/br> 賀稚書也是大感驚奇。 幾輪考試都最后一名,這輩子能當個知州就頂天了。居然還能當到泙京權知府……這首輔找人占位置還真是不挑剔?。?/br> “縣試第一名叫案首。” 驚訝歸驚訝,但他還是拔高了聲音給陸岺科普了起來。 “最后一名則叫坐紅椅。會有此稱,概因考官批卷時,會在最后一名名字后面用紅筆畫一個形如椅子的符號,故而行舉業(yè)最后一名上榜的便有了坐紅椅之稱?!?/br> 賀稚書的聲音大極了,確保周邊群眾都能聽到。 “過了縣試便是有了秀才功名。有了秀才功名才能去考府試。府試取得的舉子之名雖只是進會試的門檻,但也會排名次。如此,若舉子試最后一名,考官也會畫一個這樣的東西……” 陸岺瞪大眼,忍不住叫了起來,“什么?!這樣說來,他會試也是最后一名了?!我滴個娘!這人是有多笨?!次次考最后一名,還不努力,這叫不知恥??!” “何止不知恥……” 貌丑的書生搖著頭,“學問不好,人品亦不堪……可笑,可笑!想我鐘琪案首第一,卻因貌丑,只能止步于秀才。而這等人……” 陸岺打量了下眼前人,見他面有大片青色胎記,不由心生同情。安慰道:“兄臺,不要難過。不能當官還能從軍,從軍的不嫌你有胎記。” 鐘琪:…… 賀稚書的解釋讓民眾更是沸騰了起來! 這次次考最后一名的人到底怎么當上泙京知府的?京城百姓不比別處百姓,見識廣,也知道官場一些規(guī)矩。比如考試名次,前三自不用說,那是一等一的好前途。而二甲名次也是有講究的。名次越前,官途越順。所以,他們實在難以理解,這個次次考最后一名的草包是怎么坐鎮(zhèn)泙京府的。 而大堂內,李恒面色通紅,氣得身子都在顫。指著左玉,抖著唇,道:“你,你,你,你欺人太甚!” 左玉挑挑眉,“大人恕罪。是我這婢女不懂事了,不知這話不能說。” 說著便拱拱手,“還請大人諒解?;厝ズ螅冶睾煤媒趟?,讓她知道哪些話可說,哪些話不可說?!?/br> “你,你,你這豎子!” 被人當面揭短,李恒哪還受得了?尤其堂外的起哄聲越來越大,嘲笑也越來越刻薄。 “這是惱羞成怒了嗎?!哈哈!” “瞧他,好像要吃人了!” “學問不好,品德亦差,這樣的人憑什么還坐這里?!下來,下來,讓他下來!” “放肆!” 眼看李恒要失控,趙衢猛地大喝一聲道:“即便是末名,那也比考不上的人強!左玉,你莫要耍小花招,你若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這官司便不用打了!早些回家去吧!” “衢,從行,四達為衢?!?/br> 左玉望著趙衢,呵呵一笑,“大人果是四通八達之人,能手眼通天的人果是霸道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主審官,而我是被告的?!?/br> “左玉!” 趙衢咬牙道:“少耍嘴皮子!我且告訴你,本官乃是堂堂兩榜進士,若未被革職,革功名,哪怕在這公堂之上也無人可打我!刑不上士大夫,這句話你沒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