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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田志點頭應下。 秦秋意:“記住,千萬不要和她們說我在紡織廠的事,我怕大姑知道之后告訴我爸媽,到時候我就沒有清凈日子了?!?/br> “可是……”鄧田志依然放不下她高考的事,“大舅和大舅媽一心想讓你讀大學。我瞞不了多久的?!?/br> 秦秋意微微勾動唇角,柔聲說:“放心,等春季廣交會結(jié)束,我5月初就去參加高考預選,然后再跟他們坦白。” 鄧田志見她有自己的計劃,便不再多說什么,“那我去坐車了,待會兒12點有趟回縣里的公交車,下午我收拾好東西,坐末班車回來?!?/br> 秦秋意戴上帽子,把大衣搭在手臂上,點點頭:“去吧?!?/br> 秦秋意沒有在紡織廠的食堂吃飯,而是隨便在一家街邊攤買了兩個豆沙包和一杯豆?jié){,三五下解決了午飯后,直奔昨天的青·墨科技公司。 路過國營商場時,她停下腳步,想了想,走進煙酒柜臺買了一盒游泳牌香煙。 秦秋意來到公司門口,被門衛(wèi)直接攔了下來。 “這位女同志,你好像不是我們公司的人吧?” “大爺,是這樣的,我是來找人的?!鼻厍镆馕⑿χf上香煙。 大爺接過香煙看了看,撕開包裝紙,抽出一根煙點燃,吸了一口煙后慢悠悠地問:“說吧,來找誰的?” 秦秋意咬咬下唇,裝作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白嫩的臉蛋上憋出幾分羞赧之色。 “我對象在這里上班,可是最近他好像變了一個人,回家總是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還說我完全比不上他公司的一個叫陳翠的女人?!?/br> 說著,她垂下眼睫,愣是擠出兩滴眼淚,要掉不掉地綴在眼眶里,“我這次是背著我對象偷偷過來的,就想看看我到底哪里不如那個女人。” 大爺抽煙的動作一頓,然后不著痕跡地打量幾眼秦秋意。 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子,放著這么漂亮的對象不要,非要出軌??? 是的,不用懷疑,那個臭小子指定是出軌了。不是身體出軌,就是精神出軌。 “按照規(guī)定,不是本公司的員工,一律不準進去?!北M管大爺有些同情眼前這個小姑娘,但是職責使然,他不能隨便放行。 秦秋意點點頭,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善解人意地說:“大爺,我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我不進去,你跟我說說陳翠是個什么樣的人好不好?” 她抽泣一聲:“我只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她?!?/br> 大爺看著小姑娘嬌嬌弱弱的,同情心一泛濫,把頭伸出保衛(wèi)處的窗戶左右看了看,見沒有其他人經(jīng)過,才小聲說道:“你說的那個陳翠我知道,是四五個月前來我們公司的?!?/br> 如今這個年代,保衛(wèi)處的人熟悉廠里的每一個員工,他們是除了愛八卦的大媽外,知道最多消息的人。 大爺深深吸了一口煙,在窗棱夾角的位置彈了彈煙灰,“她有一段時間跟我們老板的一個表親走得很近,廠里的人都在傳他們兩個已經(jīng)睡過了,甚至有人還說陳翠懷了那個人的孩子,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你對象跟陳翠應該不太可能,陳翠怎么可能放著有錢人不選,選一個廠里的普通員工?人家眼光可高著哩?!?/br> 秦秋意冷笑一聲,原來陳翠真的是拿鄧田志當冤大頭了。 難怪小說里寫到鄧田志被妻子“欺騙和背叛”,估計其中一部分指的就是喜當?shù)@件事。 “大爺,那你知道跟陳翠好的那個男人叫什么嗎?”她眸子微閃,輕聲問道。 大爺抽完最后一口煙,把煙蒂往墻上一按,“他是從港城那邊來的大老板,叫夏文博。” “謝謝大爺,既然我對象不可能和陳翠出軌,那我就先回去了。希望大爺能幫我保密,我不想讓我對象知道我來過這里的事,行嗎?” 大爺笑瞇瞇地點了點頭。 從始至終,對面的小姑娘也沒告訴他她對象的名字,真是小心謹慎。 秦秋意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自然不打算在這里多留。 她在門衛(wèi)大爺抽出第二根香煙點燃之前,揮揮手和他告別,然后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 “爸,媽,我回來了?!编囂镏净氐郊視r,已經(jīng)一點多了。 秦紅梅狠狠皺著眉頭,差點指著鄧田志的鼻子破口大罵:“你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死哪去了?不回家怎么不知道找人捎個口信?你知不知道上午皮具廠的老板找到我,說要是你下午再不去,就開除你!” 不等鄧田志說話,秦紅梅伸手打開房門,把他往外推,“趕緊去上班。當初我托了多少人才幫你找到的這份工作,你是不是非要氣死我才罷休?” 鄧田志按住門把手,重新把身子擠進屋里:“媽,我不去皮具廠上班了?!?/br> “什么?”秦紅梅踮起腳尖,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用力一擰,“你再說一遍試試?!?/br> 鄧田志俯身握住耳朵,臉部的表情疼到扭曲。 “媽,你聽我說,”他急忙開口解釋:“我現(xiàn)在是南橋市第一紡織廠的工人了,領導說如果表現(xiàn)得好,下個月就給我轉(zhuǎn)成正式工?!?/br> 秦紅梅一愣。 趁著她愣住的瞬間,鄧田志趕緊把耳朵從她手里解救出來。 鄧武聽清他的話后,把搪瓷杯放到桌子上,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你沒開玩笑?你進了咱們市里最大的那家國營工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