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的?！编嶗朦c頭，“那干脆現(xiàn)在就給他們分好職位，再告知他們相對應(yīng)的工作內(nèi)容與職責，會更清晰明了些?！?/br>
    周舒桐拍手：“這樣好，一下跟我說太多，我吸收不了?！?/br>
    “那祁第主班，周舒桐和陸恒，你們副班。”鄭麟爽快地做出決定。

    “好?！敝苁嫱┥眢w歪向孟之舟，嬌俏地問，“我們副班該做什么？”

    于是，孟之舟夢回帶實習生的歲月，開始各種講講講，給周和陸講完，輪到賀祁第。

    說了會兒，孟之舟抬眸看賀祁第，賀祁第視線飄向別處，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認真聽，知道嗎?！庇腥私朽嶗耄嶗雵诟谰滟R祁第，走開。

    周和陸覺得自己已聽完，功成身退，也走開，到一旁聊天去了。

    原地只剩下孟之舟和賀祁第。

    他們面對面站著，孟之舟甚至能嗅到賀祁第身上的氣息。

    那氣息縈繞在她鼻端，讓她的心緒恍恍惚惚又要飄遠，她勉力拉回，繼續(xù)給賀祁第講。

    整個過程中，賀祁第都一言不發(fā)，連看也沒看她。直到她講完，賀祁第才轉(zhuǎn)眸，目光暗悠悠的，落在她身上。

    “說完了？”賀祁第的聲音隨著她的目光落下。

    孟之舟垂著眼眸，聽到賀祁第的問話，點了下頭。

    緊接著是寂寂的沉默，若不是看到他鞋尖，她都要懷疑他已經(jīng)走了。

    然而他沒有，卻也并不說話，孟之舟感覺他似乎在看著自己，她想印證這點，正欲抬眸，忽聽賀祁第道：“還有別的要跟我說嗎？”

    第六章 又止

    孟之舟聽到賀祁第這么問，有些懵。她疑惑，難道我遺漏了什么？把剛剛講的內(nèi)容在腦海中快速過一遍，沒發(fā)現(xiàn)有遺漏。盡她所能，該說的都已說到，于是搖了搖頭。

    隱約間，她聽到一聲輕笑。那輕笑似乎從遠處飄來，又似乎是賀祁第發(fā)出的。沒來得及辨別，就見賀祁第鞋尖一轉(zhuǎn)，走掉。

    孟之舟緩緩抬起眼眸，所見只有賀祁第的背影。他的背影高大結(jié)實，那樣好看又那樣疏冷，漸行漸遠，漸行漸遠，最后消失在她視力所不及的地方。

    可那背影從她眼前消失了，并沒從她腦海消失，回家路上，始終在腦海縈繞。

    到家，推門進入，孟之舟習慣性開燈的手停住，因為屋里亮著一盞臺燈，臺燈下是歪在單人沙發(fā)上半闔眼皮的孟mama。

    孟mama陳婷聽到開門的聲音，反射地睜眼，看向門口：“夢夢，你回來了。”

    “mama，你怎么又坐那兒等我?！泵现坌奶鄣剜亮司?。

    “你不回來，我沒法安心入睡?！敝灰现弁須w，孟mama總會坐著等她，無論等到多晚。

    從八年前開始，這似乎成了孟mama的習慣。

    孟之舟放下挎包，走到沙發(fā)旁，拉起mama：“不用擔心的，我已經(jīng)長大了，有保護自己的能力?！?/br>
    孟mama注視女兒的臉，用只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感慨道：“是長大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孟之舟攬mama的肩，把她往床上推：“以后別這么等我，本來工作就夠辛苦，還熬著不睡，該多難受?！?/br>
    孟mama眼睛都快睜不開，但還是搖搖頭，說沒事，不累。

    孟之舟看著mama打架的眼皮，幫她蓋上被子：“還說不累?？焖?。我洗漱一下，也馬上睡。”

    “為什么讓你加班到這么晚，是你工作中出什么錯了嗎？”孟mama憂心忡忡地問。

    孟之舟領(lǐng)到園長的任務(wù)后，去的路上，打電話告訴過mama自己臨時有工作要做，會晚歸。

    mama也問了是讓她做什么，她解釋了一番，估計mama沒聽懂。

    她不介意再解釋一遍，柔聲說：“我沒出錯，這是額外的工作。有個節(jié)目組要在我們園拍攝小朋友，園長安排我輔助一下他們。”

    為使mama聽懂，盡量說得簡明扼要。沒提賀祁第，怕提了mama會追問。

    孟mama這次聽懂，用最樸素的話語說：“人家把工作交給你，是信任你，你一定要盡全力做好，知道嗎？”

    孟之舟應(yīng)了聲知道，抬步走進浴間。

    她是要洗漱的，可進來后，手撐著盥洗臺，遲遲未動。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zhèn)鱽韒ama的聲音：“夢夢，你餓不餓，要不要mama給你做個蛋湯喝？”

    “不餓，您睡吧?！泵现刍厣?，直起身，擠了些洗面奶，涂在臉上。

    “或者我給你煮杯牛奶喝?！泵蟤ama覺得女兒加班到這么晚，太辛苦，想給女兒補充點營養(yǎng)。

    “真的不用?！泵现巯词?，走出，把已經(jīng)在小灶臺前忙碌的mama拽回床上，自己也換上睡衣，躺到mama身旁。

    孟mama看一眼女兒，笑笑，閉上了眼睛，因為在沙發(fā)上熬著等女兒，早困倦不堪，很快便進入夢鄉(xiāng)。

    可孟之舟卻睡不著，腦海中滿是賀祁第冷漠走遠的背影，揮之不去。

    她煩悶地翻了幾下身，見母親眼皮動了動，忙定住。

    床只有一米二寬，不過母女兩人都纖瘦，并不擁擠，但也不是多寬敞，至少不能隨意翻身，會影響到對方。

    她關(guān)了臺燈，就這么僵直地躺到半夜，終于勉強睡去。

    睡得并不安穩(wěn)，有夢，夢里也全是的賀祁第，陌生的凝視，冰冷的轉(zhuǎn)身。她多想沖上去攔住他，質(zhì)問他為什么會把她忘記?？伤K究還是站在原地沒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