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那就帶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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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透過半開的門傳到客廳,霍彥博瞇著眼靠在沙發(fā)上,心里是說不出來的酸澀。 整整四年,她從孩子阿姨的身份上呆了四年,才終于盼來了自己的兒子喊她一聲“mama”,不知道這聲遲來的mama會不會讓她能夠有哪怕一點點的回心轉(zhuǎn)意。 回想起午間他對黎清晗說的那些話,霍彥博忍不住在心底咒罵自己,明明對她那么在乎,可每一次說出的話都會讓她萬分傷心。 聽著書房里的哭聲漸漸消失,霍彥博起身走到門口想要伸手,女人帶著哭腔的聲音便傳進(jìn)了耳中。 “嘉嘉是不是被……被mama嚇到了?” 她顯然有點沒有接受這個事實,說話的時候還帶著點不確定的意味。 男人伸長脖子,透過門縫悄悄看進(jìn)去,只見霍嘉謹(jǐn)此時正靠在她的懷里,聽到這話之后嘟起粉嫩的小嘴,滿滿地不高興:“黎,高興,mama,不高興,爸爸壞?!?/br> 爸爸壞? 怪不得小孩會叫她mama,原來是霍彥博在背地里這么教他,明明她思考了一個下午決定要離開,卻在聽到這聲“mama”之后又開始舉棋不定。 說對霍彥博沒有怨言是假的,說對他是恨也是假的,這幾個月的相處下來,她能夠感覺到他的脾氣越來越差,可回想曾經(jīng),那個把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溫柔男人,其實是他故意隱藏了起來,不想再讓旁人見了吧? 仔細(xì)想想,如果是讓她面對一個“計劃謀害”自己的“兇手”,她恐怕會想盡一切辦法把這個人送進(jìn)監(jiān)獄,而不是留在自己的身邊。 所以,他也不全然是不好的,不是么? “嘉嘉,你覺得我該不該留下來?” 女人一臉糾結(jié),面對霍彥博翻臉如翻書般的變化她不敢輕易決定,可是看見霍嘉謹(jǐn)?shù)臉幼铀膊桓逸p易離開。 聽到她說要離開,靠在她懷里的小孩立刻直起身子來,小臉上盡是無措,大眼睛里開始氤氳起水霧:“黎不走,不走!” 他吸了吸鼻子,用力撲倒她的懷里,死死地將她摟住。 小手抱在她的腰間,傳來一陣溫?zé)岬挠|感,甚至還帶著幾分顫抖,黎清晗再度濕了眼眶,反手緊緊抱著孩子:“嘉嘉放心,mama……不走了。” 門外的男人在聽到這話之后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終于落到了地上,他起身回到廚房里,把最后一道菜端出來擺到桌上。 菜剛放下,開門聲從書房那邊傳過來,只見霍嘉謹(jǐn)牽著黎清晗從房間里走出來,小臉上還掛著勝利的微笑。 黎清晗看到霍彥博身上還沒取下的圍裙,不由得一愣,他這是,又親自下了廚? 桌上擺的都是他的拿手菜,也都是她最愛吃的菜。 頭一回吃霍彥博做的東西,霍嘉謹(jǐn)坐在凳子上好奇得不得了,手里握著黎清晗新買的寶寶專用筷,興奮地這個盤子里戳一戳,那個盤子里戳一戳。 “嘉嘉,要好好吃飯,不能這樣在盤子里亂戳?!?/br> 雖然霍嘉謹(jǐn)不算是個正常的孩子,但是這樣不好的習(xí)慣他絕不會放任孩子這么做,雖然他的聲音依舊溫柔,可還是把霍嘉謹(jǐn)嚇了一跳。 他委屈巴巴地收回筷子,求助地看向坐在他身邊的黎清晗,可惜他的期盼落了空,黎清晗并沒有和霍彥博嗆聲。 關(guān)于孩子教育的事情上,黎清晗想過很多,隨著嘉嘉越來越像正常的兒童,那么正常的禮儀教育等也該一步步提上議程。 看著霍嘉謹(jǐn)一臉委屈的模樣,黎清晗柔柔一笑,抬起筷子從剛剛霍嘉謹(jǐn)戳的盤子里夾一起快rou放到他面前的碗中,柔聲同他講道:“嘉嘉是個有禮貌的孩子對不對?有禮貌的孩子不可以拿筷子在公共餐盤里戳哦?!?/br> 就連黎清晗都這樣說,霍嘉謹(jǐn)只能癟癟嘴,小聲“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孩子的不高興來得快也去得快,隨即他又像只歡快的小鳥,握著筷子興奮地研究碗里的rou。 一家三口算是度過了愉快的晚餐時間,直到霍嘉謹(jǐn)玩游戲玩累睡了過去,黎清晗才悄聲退出了臥室。 男人此時正在沙發(fā)上坐著,黎清晗輕聲關(guān)上臥室的門,轉(zhuǎn)身看向他,嚴(yán)肅地同他說道:“霍彥博,我覺得我們要是想和平地共處下去,需要約法三章?!?/br> 聽到聲音,霍彥博微微抬眼,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他的態(tài)度讓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搭在手臂上的手不自主開始收縮,她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雖然我現(xiàn)在是住在你家,但是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br> 霍彥博卻牛頭不對馬嘴地問她:“你和秦簡在謀劃些什么?” 辦畫廊這么大的事情,肯定瞞不過他,黎清晗索性全盤托出:“我和他打算合開一家畫廊,今天我?guī)Ъ渭稳フ宜褪菫榱苏劗嬂妊b修的事情,等畫廊開啟之后,我會長時間帶嘉嘉去畫廊,嘉嘉他也會喜歡畫廊的?!?/br> “開畫廊?”霍彥博微微擰眉:“為什么偏偏是秦簡?如果你喜歡,我也可以幫你開?!?/br> “你幫我開?”黎清晗輕笑一聲搖搖頭:“我不想過多的麻煩你。” 免得黎媛媛和黎母又要針對我——最終,黎清晗還是沒有說出這句話。 “我不同意你和秦簡合作?!蹦腥瞬恢浪闹兴?,斬釘截鐵的說道。 黎清晗猛地低頭看向他,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疲態(tài):“你不同意?霍彥博,你為什么要處處干涉我?今天是不許我和秦簡一起合資開畫廊,明天是不是就不許畫廊來男性客戶,后天你是不是就打算把我關(guān)在屋里不許我出去社交?” 失望在她眼里游蕩,她滿臉寞落:“霍彥博,我是個人,我不是你圈養(yǎng)的禁臠,我也需要社交,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 聽著女人的控訴,霍彥博漸漸低下了頭,他怎么會阻止她做她想要做的事情呢?只是秦簡那個人,他不覺得可以信任,所以他不愿讓他們在一起。 “清晗,你誤會了?!彼鹕碜叩嚼枨尻仙磉?,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想帶嘉嘉去哪里都可以,見誰都可以,只是……只是我希望不是秦簡?!?/br> 他別扭的模樣讓黎清晗連氣都生不起來,只得推開他后退一步:“你知道的,秦簡是我的朋友,那個時候嘉嘉丟了,你們沒有人相信我,只有他堅定的站在我這邊,幫我找回了嘉嘉;后來你媽趕我出去,在我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的時候,也是他給了我容身之所,當(dāng)我無所事事、對人生毫無規(guī)劃的時候,是他給我鼓勵與建議,幫助我重新找到事業(yè)的方向?!?/br> “你怎么可能讓我和我的恩人斷交?” 恩人兩個字極大地刺痛了霍彥博的心,他多么想告訴黎清晗,秦簡做的這些他都能為她做,可是她受到的這些傷害卻全是來自他的家庭、他的親人甚至還有他自己。 “我……”霍彥博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十分艱難地開口說道:“好,我不阻止你。” 黎清晗一怔,他這么好說話? 只是不等她那句“真的”問出口,霍彥博又道:“不過我有個條件,這間畫廊,我也要參股,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你若一定要和他一起,那就帶上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