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厭世狀元郎(穿書) 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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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內閣首輔怎么不攔著?斌云是你嫡親的外甥…你讓我眼睜睜地看著害他的畜生直上青云,于心何忍?我還是不是你長姐了…你忘了娘逝后,是誰護你長大的嗚…良心被狗吃了,我就斌云一個兒子,他是我的命啊…” “自作孽不可活。”張仲見手往他臉上招呼,一把將其推開:“你與駱斌云若非想獨吞范州楚家,也不會將事瞞我。如果不瞞我,我又豈會送他去齊州?他不去齊州再與韓蕓娘勾搭上,又怎么會死得沒聲沒息? 你在這質問我,怎不捫心問問自己?他哪來的膽敢睡有夫之婦,還殺人?沒有這些事,我會讓老二插暗子進楚府嗎?無冤無仇,楚陌又怎會在朝上一再針對我?書岳樓沒了,我有去找你算這筆爛賬嗎?” 過去是他天真,以為范州楚家是螻蟻。如今只覺可笑,楚陌的師父是景程隱,程隱太子。 說句實話,為著京城張家,現(xiàn)在他是絕對不會再查駱斌云失蹤事。就是哪天誰查清了,證據(jù)指明是楚陌所為。他也只會連證據(jù)帶那個多管閑事的人…一并抹去。 駱溫婷聽明白,全身僵硬著,嘴張著半天顫顫抖抖,好不容易吐出話:“所以…我爹真的沒了,”瞠目看著堂中兩老,“是是那個楚陌殺的?” 沒人理她。 “為什么?”駱溫婷又問。 張仲扭臉看了她一眼,甩袖轉身大步離開。為什么…他說得清清楚楚。婷丫頭不愧是長姐的親孫女,性子一模一樣。 想報仇沒本事,就該懂得蟄伏隱忍。蟄伏隱忍到何時?當然是楚陌勢弱時。若他一直強盛,那…此仇不報也罷。有什比活著更重要?且他們都非孑然一身。 駱溫婷傻傻地轉向祖母,眼淚洶涌。 “那楚榮朗只是一介草野莽夫罷了,他的命能金貴過我斌兒嗎?”駱張氏跌坐在地,癡癡地說:“我當年生養(yǎng)難,前頭三胎都沒保住,好不容易才等到我斌兒。斌兒很乖,一點都不折騰…” 聽著祖母說過去,駱溫婷慢慢踱過去,跪到地上抱緊她,悶聲痛哭。 初十,楚陌在完善了東城暗道圖后,便去尋了魏茲力。他才從魏茲力那離開,京機衛(wèi)就分開頭來,開始挨家挨戶地敲門查戶籍。這般嚴查,叫不少上了年紀的人想起了熙和十二年。 熙和十二年,皇帝在京郊狩獵場遭行刺,之后京里、京外都沒了安生。 六月十一,入夜后,宗人府大牢里,才入眠的進奎文眉頭一緊,猛然睜開眼。見床邊站著一人,不由往里閃貼著墻。當看清是誰后,又察覺此刻大牢里竟無兵衛(wèi)守。 “楚陌?” 楚陌小心地剔著指甲縫里的泥:“嗯,是我?!眱衫锏陌档?,就他和魏家兄弟挖,竟挖了兩晚上。一會將人轉移了,還得填起來。 “你來做何?”進奎文一眼不眨地盯著他的面,不放過任何一絲的流露。 剔干凈指甲,楚陌抬眼掃過這牢房:“來帶你走?!?/br> 心一顫,進奎文在楚陌臉上看不出什么,遲疑兩息,還是問了一句:“他讓你來的?” 這是誤會了?正好…也省得他動手?!白甙?,”楚陌轉身出了牢房,往他開的暗道口去。 進奎文還盯著楚陌,用力吞咽下,拿了件袍子穿上,隨他去。見著窟窿口,雙目不禁一緊,心卻放松了下來。進入暗道,看楚陌將暗道口填上夯實,想問話可又不知從哪問起。 走出新挖的這截暗道,楚陌落于后。進奎文不疑,繼續(xù)往前,遇岔道也不猶豫。兩人走了足一個時辰,終來到一方死角。 楚陌見進奎文停下,上前提腳用力跺。進奎文蹙眉,想說什么,只話還沒出口,楚陌腳下石下墜,人就被抓了從洞口掉下。 “你能不能小點力?”聞動靜趕來差點被石砸到的魏茲力,雙手抱著頭,心有余悸地看著從石頭窟里掉下的兩人。 見到魏茲力,進奎文面上頓時沒了血色,再看楚陌,其仍是一臉淡漠。想甩脫緊箍著他腕的那只手,可臂抬都抬不起來。 “楚陌,送我回宗人府大牢。” 魏茲力放下手,扯唇笑起:“進大人,宗人府大牢實不是你這樣的人能待的?!眰冗^身,一把將他拉出內窟,“看看,咱們在哪?” 雖天還黑,但這方庭院里的草木都是那么熟悉。進奎文被推著蹚過花池,細想種種,手漸漸收緊。楚陌不是那人讓來救他的,而是發(fā)現(xiàn)了城中暗道,借由暗道將他轉移。 楚陌拽著進奎文來到黎祥院正房。正房門外,輔國公魏茲強守著。打量一身狼狽的進大人,他冷笑一聲,推開門:“請吧?!?/br> 可到了這時,進奎文卻怯步了。他已聽到犍稚敲擊木魚的聲,屋里是誰…還用猜嗎? 楚陌松開他,又查起指甲縫。小虎子現(xiàn)在好動又饞,抓到什么都往嘴里送。昨日挖過暗道回府,安安和他說話,一個沒留神,她指頭就被小虎子拉進嘴里嗦。 進奎文遲遲不動,屋里敲木魚的聲越來越重。 “不是說他是你爹嗎?見親爹,你怕什么?”楚陌聽出老和尚發(fā)燥了,抬腿將進奎文踹了進去,回過頭,看向魏茲力、魏茲強:“一會等人出來,就送他去詔獄?!?/br> 人一入內,披著袈裟的方圓便收起犍稚,站起回身看進奎文。臉方嘴闊,印堂發(fā)黑,兩眼無神眉雜亂。黎永寧還真敢把這臟污往他身上栽,景家就沒一個嘴大如猴的。 第106章 封爵 從未想過是這般境況下見面, 跪著的進奎文心縮緊得都快崩裂,莫名地恐慌。與那雙深邃如古井的眼眸對視著,楚陌頭次到宗人府大牢見他時說的話在腦中響起, 聲音由小及大。 景程隱只有一子,是其與太子妃蘇婧圓所出。之前他不信, 但不知為何見到人后,竟隱隱地猶豫了。 “不用猶疑, 你就是姓進?!睏罴倚幏茄凵癫诲e,進奎文與應天那妖僧真是像了個十足。方圓輕嗤,這也算是報應吧。黎永寧眉清目秀, 十月懷胎生的種卻全不似她。 程隱太子不是楚陌, 進奎文想否定, 可在其沉定的目光下, 卻怎么也搖不了頭。他心中懷疑, 但又以為母親不會騙他,久久才低語:“不不會的?!?/br> 今日來見這仇人子,除了澄明“進”即是“進”, 而非“景”之外, 方圓還想問進奎文一事:“三十年前,閎衛(wèi)府那場瘟疫,是宏文縣紅葉山上三易庵散出去的。一場瘟疫, 要了萬千無辜百姓的命,她所為何?” 進奎文閉上嘴, 目光下落,眼低垂,全一副不欲回答的樣子。 見他如此,方圓一點不意外, 這進奎文亦有一顆想要登頂?shù)陌V心,可惜…他同他母親黎永寧一般,為一己私欲,可割喉萬千無辜百姓,連做人都不配,何談為人君? “你不說,老僧也知道?!?/br> 進奎文眼睫一顫,嘴更抿緊。 “不瞞你說,老僧已去過閎衛(wèi)府?!狈綀A斂目:“紅葉山上的三易庵已經被老僧夷平了。還有在那閎衛(wèi)府游走的一些姑子,只要身上沾了膩味的,老僧都沒放過。” 雙手摳緊腿面,進奎文依舊不言語。 方圓冷嗤:“走完一圈閎衛(wèi)府,老僧發(fā)現(xiàn)一件怪事。三十年前那場瘟疫過后,不少人家破人亡,可卻不見‘遺孤’。人就跟死絕了一樣,但真的死絕了嗎?那些遺孤去哪了?” 不言語,進奎文頭垂得更低。 下瞥一眼,方圓心里明鏡似的:“黎永寧來財?shù)姆ㄗ哟_實奇巧,可那些銀子都沾著血。像梁啟絹、費玉寜、萬夢晨這般的,她們何等無辜?還有那些消失的遺孤,又有幾人知曉三十年前閎衛(wèi)府那場瘟疫是人禍?” 進奎文吞咽了下,額上冒汗。 “再說你?!狈綀A擼下套在腕上的念珠,捻了起來:“你知道你祖父祖母、父親都是怎么死的嗎?” 雙目一緊,進奎文心中更怕。因為到此,景程隱所言的每一句全都擊中了他母親的算計。三十年前那場瘟疫,說是掩蓋他的身世,實則為三。一為抹去母親抱琴女的痕跡。二為擴充死士營。三為一些死士尋“殼”潛入世。 離得近,方圓能清楚地感知到進奎文散出的懼意:“你父親就是進海明。至于黎永寧為何會盯上他,老僧想原因有二。一、進海明確實還俊秀。二…”冷笑一笑,不盡諷刺,“姓氏。” 進奎文閉目,他不愿聽這些,可景程隱的話一字一句都不放過他,直往耳里鉆。 屋外魏茲強、魏茲力兄弟守著,楚陌再入暗道?,F(xiàn)已丑時正,今晨皇帝要在西崮門外犒賞北伐軍,他這個北伐軍主帥不能缺席。借暗道回到東城,洗漱一番,還想上床拱一會。床簾一掀,卻見媳婦擁著只著肚兜的小虎子正睡得香。 小虎子怎么在這里,還將一只小腳丫蹬在他媳婦肚上?楚陌不快活了,俯身把那只腳丫子撥開,將小虎子往里挪,壓著吉安的身,硬是擠到母子中間。 吉安驚醒,眼見是他,撐床起身往里看去。小虎子被挪到里,兩眼閉著,小嘴裹了裹,胖腿一蹬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輕舒一口氣,吉安躺回床上閉上眼,腿搭上夫君身,枕著他的臂膀,往懷里拱了拱,嘟囔問道:“什么時辰了?” “快寅正了。” 寅正…靜默幾息,吉安一下睜開眼睛拗起身,垂目看鼓嘴躺著瞪她的楚大老爺,趕緊拉他:“快別睡了,我給你捯飭捯飭,你趕緊出門去與北伐軍會合?!?/br> 楚陌不動:“時候還早?!?/br> “你是準備跟帝后一道出京嗎?”吉安把他拉起,捧著臉哄兩句,親了親:“麻利點,我能不能戴上一品誥命夫人的寶翠冠,就全看你今天識不識大體了?!闭f完自己都發(fā)笑。 聞此言,楚陌看了眼遞到跟前的袍子,頭一撇下床,擺起譜了。展臂朝著媳婦使了個眼神,嘴努了努袍子,意思明了。 懂,更衣嘛。吉安將袍子掛臂上,到近前給他理里衣,笑看他享受的樣兒,輕聲細語道:“一會我給你冠發(fā)?!?/br> 在床上沒要到好好抱一會,現(xiàn)在得機,楚陌擁住媳婦,埋首在她頸窩:“今夜讓小虎子得了便宜。” “你不在,我就帶著他一塊睡了。”吉安給他整理好領口,伸手拿了玉帶:“肥老鼠轉移了?” 輕嗯了一聲,楚陌深嗅媳婦身上的奶香:“讓廚房準備些酒菜,老和尚今天應會去景泰陵?!?/br> “好。”吉安推他往妝臺去。楚陌回首看了一眼沒動靜的小虎子,面露笑意。 宮里,帝后丑時就起身,沐浴焚香。為了今天,景易還特地留了一筆胡,讓自己瞧著沉穩(wěn)威重些。皇后蘇齊彤收拾齊整后,去側殿轉了圈,見大皇子睡得四仰八叉的,叮囑了兩句宮人,便回到正殿。 景易板著臉在鏡前左看右瞧:“朕這張臉啊…”脫了一層rou,留了胡子,還是不顯穩(wěn)重,“下巴再寬一點就好了?!?/br> 一腳跨進寢殿,皇后就聽著這話,不由彎唇:“臣妾覺得挺好的?!?/br> 扭頭望向皇后,蛾眉鳳眼,下顎線條流暢分明,雖少了精致多英氣,但卻全合了他的眼。景易長眉耷拉下:“為什么小子都似爹?小虎叔像善之沒什么問題。可小大隨我,彤彤,他以后會不會怨我?” 他就挺怨父皇和母妃的。好不容易生下個兒子,在兒子身上,一個皇帝的血脈竟然沒斗過好吃懶做專愛裝傻充愣的妃子,像樣嗎? “您多慮了?!被屎笊锨皩⑺x鏡子:“說到小虎叔,臣妾都還沒見過呢?!?/br> “會見到的?!本耙浊屏搜凵陈骸耙鷷r末了,咱們去清乾殿。”可惜小大還太小,不然今日著等盛事,他也該瞧一瞧。 “臣妾聽皇上多次夸贊小虎叔長相,心里頭好奇得很,勾畫過不知幾回了?;噬舷麓稳コ?,臣妾若得空,定賴著跟您一道去看看?!迸c皇上攜手往外,她這聲小虎叔叫得可是一點不含糊。 本也該這般叫。曾伯祖程隱太子的太子妃與她娘家是一個門頭下來。按蘇家這邊的輩分來,她也是要叫小虎叔的。 前些日子,皇上拿了六身僧袍親送去楚府?;屎笱劢尴侣?,要是猜得不錯,曾伯祖應是回京了。 那人尊貴非凡,卻在鼎盛時遭歹人算計,與至親至愛生死相離。剃發(fā)出家,從此不理天家事,游走四方。至情至性,叫她欽佩之余又不免痛心。 “可以,帶上小大?!?/br> “那說好了,皇上到時不許偷溜?!?/br> “行。” 今日的西崮門城樓由御前侍衛(wèi)把守,樓下齊集三十萬北伐軍。黑壓壓的人,一眼望不到邊。眼瞧著東方見紅了,可北伐軍主帥…還不知在哪?常威俠又瞅了一眼前頭那匹健壯的黑馬,扭臉與遲瀟說:“他不會不來吧?” “時候還早,你焦心什么?”遲瀟目視著前方,一身鎧甲威風凜凜。外人看陌哥啥啥都頂好,全以為他克己慎獨,勤奮非常。其實陌哥一身懶骨,曾經老太爺就罵過他,屎不頂?shù)狡ㄩT不拉。 罵是這么罵,但陌哥在大小事上從未出過岔子。 “你懂個屁?!背Mb夾著馬腹:“我可是得信兒了,你陌哥…”伸脖子湊過去,壓著聲道,“要封爵了?!?/br> 遲瀟雙目锃亮,強壓著興奮:“這不是應該的嗎?”想想他們都打到哪了,漠遼王城。漠遼大將軍完顏清河、忽立瞑都死了。他這輩子做夢都不敢這么夢。 常威俠兩眼瞪大:“我的意思是,他在京里肯定已經知道自個要獲封侯爵了。”手指前頭那匹在悠閑搖尾的馬兒,“怎就一點不在意呢?” “這是大氣,沉穩(wěn)如山?!标惗罍惿弦痪洹?/br> 好吧,常威俠不想再跟他們浪費口水了,抬眼望向城樓上。他今天就要看看,楚陌會不會同皇上前后腳到? 還真被他料著了。辰時前一刻,楚陌從南來,從容地走過一列列兵士,到黑馬那一躍而上。他這才坐上馬,就聞太監(jiān)唱報,“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br> 常威俠瞟了一眼動作的楚陌,隨著下馬跪地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br>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三十萬北伐軍同高呼,聲震天,接連不斷。許多將領眼眶淚濕,聽到高呼的帝后同樣激動難抑,雙目濕潤。城內嚴查,但難消百姓心悅。大家涌上街頭,炮仗陣陣響。 帝后領百官登高,現(xiàn)身城樓之上。樓下跪著的是將士,但景易看到的是鋒利無比的神兵,是他大景的定神針。 “眾將士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