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臥虎藏龍
王朝陽道:“是。這么說吧,就算是高官兒子,也不用這么神神秘秘的,跟那個皇帝的新裝的一樣,誰都不敢提?!?/br> 于玉香忽然一抬玉手,道:“哦……誰都不敢提……那就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官了。” 周修常道:“很重要的?那最多也就是中央的某局里的幾個人之一?” 于玉香道:“對啊,要不然怎么不敢提?遮遮掩掩的……” 王朝陽道:“不對呀,我剛才都說了,那誰誰誰的兒子……算了我不能說。” 順著王朝陽的思路一想,也對,就算是再大的官的兒子,難道提也不能提么?如此諱莫如深,究竟所為何來? 于玉香道:“咱們可以換一個思路想想。剛才王大哥說,那公證處的人似乎知道張春龍的父親是誰,還有,”她更加壓低了聲音,“可能‘廣惠通博’的人也知道……” 周修常“嗯”了一聲,道:“這么想來的確是這樣的,也就是說,知道張春龍的爹是誰的,其實還是大有人在,但是我們卻一無所知。” 王朝陽道:“等于是說,這個人的身份其實只是瞞著普通老百姓的?而在一些上層人士那里,早就是不成秘密的秘密了!” 周修常喃喃地道:“不成秘密的秘密?不成秘密的秘密?” 于玉香看他眉頭緊鎖,道:“你怎么了?” 周修常抬抬手,示意不要打擾他。于是,于玉香和王朝陽便都不吱聲了。 此刻,周修常正在搜索前世的記憶。既然在此時,張春龍的父親身份乃是一個“不成秘密的秘密”,尚未盡人皆知,那么以后可不一定了,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東窗事發(fā)在所難免,說不定周修常其實在前世里聽說過,只是不曾留意而已。 這時候,只聽拍賣師叫道:“第七項拍賣,9407號地塊,現(xiàn)在開始競價!” 于玉香看著周修常仍在思索,道:“是不是嫌吵,要不然……” 周修常卻忽然一抬手,臉上由陰轉(zhuǎn)晴,微微一笑,道:“呵呵,我知道張春龍他爹是誰了!” 周修常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神秘的微笑,不過,這笑容卻沒有讓王朝陽和于玉香感到驚奇和意外,而是感到陰森森的不太舒服。 王朝陽道:“周總,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之前認(rèn)識么?” 周修常道:“不,不認(rèn)識。但是可以推理出來?!?/br> 于玉香道:“剛才我們都已經(jīng)推理了啊,卻都覺得沒有什么線索了……” “不是?!敝苄蕹S质禽p聲一笑,道,“線索還是有,只是我們沒想到而已?!?/br> 王朝陽道:“是什么?” 于玉香也追問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周修常道:“其實也挺簡單的。因為假設(shè)你有一個兒子,這個兒子從小到大,就在你身邊長大,那么別人焉有不知之理?也就是說,難道你的子女活了這么多年,旁人卻一點不知道?” “哦!”于玉香和王朝陽都是明白人,瞬間便明白了,齊聲道,“果然很簡單?!?/br> 周修常道:“對嘛!這個非常高層的領(lǐng)導(dǎo),一定有一個可以公開露面的女兒,或者很多女兒,卻只有一個兒子張春龍!” 于玉香道:“用私生子的答案去理解的話,那么很多事情就可以解釋清楚了?!?/br> 王朝陽道:“再看看哪位領(lǐng)導(dǎo)人只有女兒……可是,只有女兒的領(lǐng)導(dǎo)也很多嘛!” 周修常道:“是不少。但是這個領(lǐng)導(dǎo)人很想很想要一個男孩來傳宗接代,而且,他的姓氏一聽就是比較冷僻的,他自然不想讓自己的家族在手里斷種了?!?/br> 于玉香道:“一般來說,南方人比較講究這個,江南的大戶人家不少,很多人家都把計劃生育當(dāng)作耳旁風(fēng)呢?!?/br> 周修常道:“沒錯。以上就是我的推理過程。是不是比較簡單?而且,這么一想,張春龍的父親是誰,自然就清楚了。” 王朝陽道:“哈哈!原來是他啊!成天在電視里邊……” “噓!”周修常和于玉香都做出噤聲的手勢,“這下你也該明白了為什么大家都不說了吧!” 王朝陽“嗯”了一聲,道:“懂了懂了!要是我,我也……也不敢說??!” 于玉香道:“這張春龍也是狐假虎威,依著老爸的權(quán)勢,可以在全華夏胡作非為了?!?/br> 周修常道:“要說胡作非為倒,張春龍還是比較在意的,起碼沒聽說做下什么掩蓋都蓋不住的事,所以我剛才也對老王說,咱們在他眼中不算什么,他未必會對我們大動干戈,因而不必?fù)?dān)心??墒恰?/br> 王朝陽聽了周修常的話,一顆心更是沉在肚子里了,但沒想到周修常緊接著就來一句“但是”,又把他的心提了起來,道:“‘但是’什么?這張春龍究竟會不會對付我們???” 周修常道:“我的判斷是不會。但是別忘了,剛才那‘廣惠通博’的公子哥好像另有深意?!?/br> 于玉香回想了一下,道:“是啊,好像是要攆我們走的意思,難道是要我們避嫌?” 忽然,身旁的“廣惠通博”的一個年輕人高聲叫道:“加一次!二百萬!” 周修常等人都聞聲一呆,向舞臺上看去,只見拍賣師依然在眉飛色舞:“好的,又是‘廣惠通博’,現(xiàn)在這塊地皮已經(jīng)競價到了二百萬了!還有沒有想要加價的?” 只聽前面的“夏龍地產(chǎn)”的一個人叫道:“加一次!二百一十萬!” 周修常聽了,微覺詫異,道:“最后一塊地皮是什么?” 王朝陽道:“是慶江區(qū)的某塊地?!?/br> 周修常道:“那是比較遠(yuǎn)的區(qū)了,怎么,這塊區(qū)域的地皮竟然要一次加十萬元么?” 王朝陽抬起頭,一邊翻資料,一邊看著舞臺上的大幅地圖。周修常和于玉香也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著看著,三人都暗暗驚訝,彼此對視一眼,齊聲道:“這根本不是慶江區(qū)的!” 王朝陽翻開拍賣資料,又環(huán)顧左右,然后道:“我去打聽一下。” “好?!敝苄蕹W屗チ?。 只見王朝陽裝作有什么問題要咨詢的樣子,來到公證處那邊,說了兩句什么,然后他臉色微變。不久,王朝陽走了回來,道:“媽的!周總,實際上七項拍賣只拍了六項,剩下的一項取消了,沒拍,然后換了一個!” “換了?!”周修常不覺聲音稍大,趕緊捂緊嘴巴,幸好倒也不引人注意,“換成什么了?” 王朝陽道:“政府臨時加的!那塊慶江區(qū)的地不賣了,你看地圖了沒有,換成了綠原區(qū)文化路17號的地皮!” 于玉香美目一亮:“呵!那可是妥妥的市中心?。 ?/br> 周修??戳丝从谟裣?,又看了看王朝陽,悄聲道:“喂,這下你們該明白了吧?” 于玉香微微點頭,表示明白了周修常的意思。但是王朝陽卻一臉茫然,道:“什么該明白了?哪一點?” 周修常沒有說話,而是向“廣惠通博”那邊努努嘴。 王朝陽還是不太明了,道:“怎么了?他們?到底怎么了?” 周修常道:“你忘了?剛才他們不是讓我們……” 王朝陽這才回想明白,拍額大悟:“嘿!——原來這話是這么個意思……” 周修常和于玉香也是一陣苦笑。周修常道:“看來我們都想多了,那‘公子哥’要我們走,多半是為了要拿下這塊地!” 這時,只聽舞臺上拍賣師喊叫道:“二百一十萬!兩次!此價位由‘夏龍地產(chǎn)’出價!還有沒有再加價的?”拍賣師說著,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小錘。 這時,“廣惠通博”的人再一次舉牌喊道:“加一次!二百二十萬!” 沒等拍賣師重復(fù)一句,“夏龍地產(chǎn)”的人就叫道:“我再加!二百三十萬!” 周修常低聲道:“嘿!看來他們對上了!老王,這塊地塊很好么?” 王朝陽看著舞臺上的巨幅地圖道:“那敢情是快好地方??!別忘了,之前那塊綠原區(qū)最后拍出了兩千萬,現(xiàn)在,這塊地和那塊地相隔不遠(yuǎn)啊,還都是同一個區(qū)的呢,目前才二百多萬,你說說……這里面得多少貓膩呀!” 周修常道:“僅僅從臨時加進(jìn)來便可以知道,這塊地才是真正的肥rou啊!” 王朝陽道:“所以,‘廣惠通博’想讓我們走,也是覺得我們手頭上也有不少財力,說不定見到肥rou之后會見財起意,會跟他們搶,或者會把價格抬高?!?/br> 周修常道:“不錯。他們和我們畢竟不熟,多少要提防我們。” 王朝陽道:“而且,還有一點可以明確了……” 周修常接過來道:“……就是他們早就知道最后一塊地才是肥rou!” “不錯!”王朝陽狠狠地點頭,道,“這表明,人家也很厲害啊!” 的確,看來“廣惠通博”此次前來,絕不只是給張春龍搗亂,而是從安原市的市政發(fā)展中分一杯羹!所以,很多內(nèi)部消息十分通透,乃是有備而來。 于玉香這時忽然說道:“對了,你們想過沒有?這‘廣惠通博’和張春龍的‘春龍地產(chǎn)’其實是從著這最后一塊肥rou才來的,根本就不是什么9402號地皮!那么,剛才我們也推理了,張春龍是那個領(lǐng)導(dǎo)人的親戚,按理說,凡是知道的人都會讓他三分,賣個面子??墒?,‘廣惠通博’不僅不讓,還時常搗亂,這會子又和對方爭個你死我活……” 周修常聽了,臉色一沉,道:“是啊,如此針鋒相對,不得不讓人懷疑,‘廣惠通博’的這位‘公子哥’也是某個權(quán)高位重的親戚!沒想到,此刻,在小小的安原市劇場里,竟然臥虎藏龍!” 王朝陽和于玉香也都是臉色凝重下來。王朝陽道:“這可算是奇怪了!難道我們安原市要出什么事情不成?或者說,國家的政策要往這里偏移?” 周修?;叵肭笆乐邪苍械陌l(fā)展,雖然國家的確給予了不少政策支持,但放眼全國來看,其實倒也不算有多么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