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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來過?!?/br> 易驚鴻還沒有說話,蘇誠便又站了出來,滿臉悲憤,“葉知,想不到你為人竟然卑鄙至此,老夫原本不信,但是你本來便與風飛絮私交甚篤,這無涯與你,更是主仆情深,連皇上以及韋侍衛(wèi)都曾經親眼見你與無涯親密無間,此次無涯秘密入京,又怎么會不去見你?” 他霍然轉身,跪了下去,“皇上,臣得到密信,在葉知未入朝堂之前,身邊,一直跟著的人,不是葉府的人,而是無涯。葉知與風飛絮并不是泛泛之交,從風飛絮的侍衛(wèi)與葉知形影不離貼身保護便可見其交情之深。此事不僅與我蘇家有關,若是當真有人居心不良,混入我朝為他人謀取信息,那么我崇興,危也!” 君泓慢慢翻看著蘇誠呈上來的東西,看不出什么表情,半響,才問,“這么短的時候,愛卿是從何得到這么完整的信息的?” 蘇誠叩下頭去,“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些消息的來源,而是它的真假。求皇上為老臣作主。” 君泓又翻看了半響,才緩緩抬起眼來,他早知道葉知與風飛絮別有交情,卻不知道兩人的結交,遠超他的想像。 “葉知,風飛絮與你,究竟是何種交情?” 朝堂之上,有短暫的寂靜,葉落輕輕吐出一口氣來,她早就知道,這些事情,總有一天要面對的。 她的過去,是無法抹殺,她也從來無意抹殺的。 她緩緩的跪了下去,那是標準的君臣之禮,“皇上,能否給臣一點時間?蘇大人,易大人,你們能否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解釋清楚這些事情?” 君泓點頭,“你起來說話吧?!?/br> 葉落站起身來,目光,在身旁那些面色各異的人身上掃過,再投向殿外,她說,“在我未進入朝堂之前,我從未想過會與風飛絮站在對立或者可能對立的兩邊,我們少年相識,相知十年,我們可以為對方出生入死?!?/br> 此話一出,頓時有了小小的sao動,即便是君泓,也按捺不住震驚。十年相伴,十年相知,這樣將彼此視作生死之交的兩個人,該有何等濃厚的感情! 在這些緊張的氣氛里,葉落卻緩緩笑了,“我從來不認為我們之間的關系有任何需要隱瞞的地方。甚至今天,我也可以說,如果風飛絮有難,我仍然愿意為他赴湯蹈火。但是,這是在不違背家國大義的前提下。私是私,公是公,從我踏入崇興的朝堂開始,我沒有做過一件因為風飛絮而辜負我身為崇興人身份的事。我,上無愧天地,下無愧朝堂,沒有什么不可說的?!?/br> 蘇誠神色復雜的看著葉落,眼前的這個人,單單從這份氣度和膽色來講,已經足夠讓人心折??墒?,為何偏偏是他? 葉落看向蘇誠,“蘇大人,我如果要與無涯密談,根本不用約到城郊那樣的地方,我葉府雖然說不上是銅墻鐵壁,密不透風,但是既然無涯已經來了,我有足夠的信心擔保我們的談話不會為外人所知,又何須承擔風險跑到城外那樣的地方?再者,我如果真的要殺人滅口,也不會有那份閑心,還要辱人清白,不是我自視太高,但是我如果真的要女人,并不缺自薦枕席者。蘇小姐的確傾城佳人,但若要找,天下間女子各有嬌媚,我實在犯不著殺人之前還要多此一舉。最后,最重要的一點,即便是我真的要殺人滅口,我也可以做得天衣無縫,毀掉現場所有我存在過的痕跡,蘇小姐弱質纖纖,我要出手,斷無可能還有生機?!?/br> “葉知,你到現在還巧言強辯?”蘇誠上前一步。 “蘇大人,你不覺得奇怪嗎?蘇小姐昨日出事,今天就證據確鑿證明我有罪,短短一夜,你竟然能得到事關我過去十年的資料?”葉落再轉向易驚鴻,“易大人,不知你的那些證人,證據,又是如何在一夜間搜集到的?” 易驚鴻拱拱手,“這是蘇大人今晨帶來的。” 于是,所有的目光都轉向蘇誠,畢竟,短短一夜,要備齊這么多東西,實在不太可能。 蘇誠略有遲疑,才道,“昨晚小女出事后,我一方面進宮請?zhí)t(yī),另外一方面要管家?guī)绦l(wèi)前去勘查,這些,都是管家查到的。至于葉知的舊事,則是昨夜不知何人放到我書房中的一封信上提到的。但是,”他抬起頭看向君泓,深吸了一口氣,“無論如何,葉知都難逃嫌疑,為防萬一,還請皇上將葉知關押,等小女蘇醒或者事情查明后,再作定奪。更何況,葉知身為一朝之相,卻與別國王爺惺惺相惜,此事非同小可,不徹底查清,實在讓人不安?!?/br> 君泓沒有說話,蘇誠又加了一句,“還是說,皇上真如傳言那樣,對葉相別有憐惜,所以有心包庇?” 過了很久之后,君泓的聲音才從上頭傳來,“準奏。易驚鴻,此事,交由你全權處理?!?/br> “是!” 就這樣,葉落被關進了易驚鴻的牢房。 一路上,易驚鴻都沒有說話,葉落也沒吭聲,只能聽到單調的腳步聲音,愈加顯得沉悶而壓抑。 這間牢房的環(huán)境不算差,葉落粗略瞟了瞟,至少還比較干凈。 “葉相,”隔著鐵欄,易驚鴻背光而站,神色莫明,“你是否還有其他證據,證明你入朝堂并非居心不良?” 葉落當然知道易驚鴻所指,但是,她抿抿唇,“不,不是現在?!?/br> 就算有一天她要恢復女兒身,也絕不是因為屈服于他人所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