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

    懂了。

    明天那位營業(yè)大師的課她一定好好聽。

    第18章 秋夕：“喜歡，喜歡！你……

    第二天,為了表示尊重，秋夕和林涵真一大早就來到了大師約定的茶室。

    本來以為他們已經(jīng)到得夠早了，沒想到,推開素雅的木門,一位身著水綠色棉麻長袍的長發(fā)男士已經(jīng)閉眼端坐在蒲團上,茶室內(nèi)檀香裊裊升起，一股超凡脫俗的味道撲面而來。

    秋夕不得不后退一步,確定一下他們倆有沒有走錯。

    常明松老師說好了要在荷花廳和他們相見,這是荷花廳，可是里面這個人,看起來不太……娛樂圈。

    長發(fā)男士閉著眼睛道：“沒走錯，我是常明松。怎么，對我這個打扮很意外嗎？”

    秋夕停下了后退的步伐,前進一步邁入室內(nèi)：“那倒也沒有?！?/br>
    長發(fā)男士緩緩睜開眼睛：“無需意外，藝術(shù)家都是這樣的?！?/br>
    秋夕小心地問：“請問您平時主要從事什么藝術(shù)？舞蹈？繪畫？雕塑？書法？”

    常明松搖頭：“都不對?！?/br>
    林涵真在秋夕身側(cè),試探性地補償：“算命？跳大神？”

    常明松投以輕蔑的眼神：“格局真小?！?/br>
    他拍了拍自己膝蓋上的布料，語氣神乎其神地說：“任何事物,只要可以帶給人愛與美的享受,都可以變成藝術(shù)。因此，營業(yè)也是一門藝術(shù)?！?/br>
    聽了他這話,林涵真已經(jīng)被忽悠住了，有些羞愧,好像真的已經(jīng)在反思自己的格局問題。

    秋夕不由得默了：“……”

    林涵真老了一定是那種因為兩個雞蛋被忽悠去練氣功的人。

    常明松對著她一挑眉：“有問題嗎？”

    秋夕微笑：“沒問題。”

    她扯過林涵真,兩人一起坐到常明松的對面,準(zhǔn)備接受營業(yè)藝術(shù)的洗禮。

    但內(nèi)心深處，對這位營業(yè)藝術(shù)大師，秋夕產(chǎn)生了懷疑。

    看起來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真的能指導(dǎo)好他們？莫不是來騙錢的？

    可他又沒收錢。

    真是想不通，難道真的是不求名利的藝術(shù)家？

    常明松頷首：“沒問題我們就直接開始了。”

    大師首先提出了一個問題：“你們知道營業(yè)的實質(zhì)是什么嗎？”

    林涵真搶答：“吸粉！”

    大師翻了個白眼：“庸俗?！?/br>
    得到這個評價，林涵真有些委屈地偏頭看了秋夕一眼，秋夕飛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常明松雙手放在膝蓋上，緩緩道：“營業(yè)的實質(zhì)是造夢。你們用自己的一舉一動為心中向往愛情的人提供了一個欣賞愛情的機會。文學(xué)作品和影視作品，再好，終究是虛幻的，但你們是真人，他們可以旁觀，甚至可以互動，這種滋味太美好了?！?/br>
    “所以，營業(yè)最重要的是要有空白感，遮遮掩掩欲說還休猶抱琵琶半遮面，不能太直太露，要給粉絲二次創(chuàng)作的發(fā)揮空間。有些人不懂藝術(shù)，硬生生地把糖喂過去，反而讓粉絲產(chǎn)生逆反情緒?！?/br>
    在淡淡的檀香中，常大師做出了總結(jié)發(fā)言：“真正的營業(yè)藝術(shù)是山，橫看成嶺側(cè)成峰，遠(yuǎn)近高低各不同。是水，不疾不徐溫婉流動無聲無息化作彌天大霧，把所有人都包裹在其中。懂？”

    常明松輸出得太忘乎所以，完全不關(guān)注兩位學(xué)生因為聽不進去課開始走神了。

    林涵真桌下的手悄悄地扯了一下秋夕的袖子，投給她一個“你能聽懂嗎”的表情。

    秋夕在桌下對他擺手。

    太玄乎了，聽不懂。

    林涵真的表情立刻燦爛了起來，活像上學(xué)的時候找到同伴的差生。

    秋夕看他這樣，笑了。

    憨批，就會傻高興。

    常明松輸出完畢，睜開眼睛，意外地發(fā)現(xiàn)對面兩位學(xué)生看起來都挺快樂，完全沒有他想要的被震撼到了的效果。

    常明松懷疑地問：“你們都聽懂了？”

    林涵真燦爛地笑著說：“沒聽懂嘿?！?/br>
    常明松的面部有些扭曲：“……”

    茶室內(nèi)沉默片刻，差點沒憋住笑的秋夕主動打圓弧：“老師，你能不能說得詳細(xì)點，可cao作些？”

    常明松看著對面兩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學(xué)生，終于換一個教學(xué)方法：“那行吧。”

    他神情一變，傾過上半身：“我問你們，正常的社交距離是多少？”

    秋夕答：“三十三厘米？”

    “對?！?/br>
    林涵真問：“我們要遵守社交距離？”

    常明松搖手指：“不不不，恰恰相反。記住，無論你們身處何方，離對方的距離永遠(yuǎn)都不要超過三十三厘米。最好在五厘米到十厘米中間，多了不行，近了也不行，做到了這一點，許多事情就盡在不言中了?！?/br>
    林涵真用手在桌上比劃了一下：“五厘米，這么近?！?/br>
    常明松眼神不屑：“這算什么？總之，這個距離你們記住，時刻保持。這一點結(jié)束，下一條?！?/br>
    常明松對兩人道：“眼神，記住，眼神是營業(yè)過程中最重要的東西。愛是眼神的交流?，F(xiàn)在，你們兩個人面對面，用愛慕的眼光看對方?！?/br>
    愛慕的眼光？

    秋夕遲疑地說：“確定要現(xiàn)在？”

    常明松：“就是現(xiàn)在，給我模擬一下?！?/br>
    秋夕猶豫地把目光投向林涵真，林涵真也看向她，兩個人面對面，竭力地進行了一番眼神交流。

    原本演戲的時候，他們兩個一入戲，什么都能演出來，愛恨情仇，歡喜害羞信手拈來，可這會兒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怎么都進入不了狀態(tài)。

    互相瞅了一會兒，什么感覺也沒有，秋夕有些著急，用眼神示意他：“趕緊的，你行不行”

    林涵真哀求地看她：“我不行?！?/br>
    秋夕：“……我也不行?！?/br>
    氣氛逐漸焦灼起來。

    藝術(shù)家原本游刃有余地抱著手臂在一邊看著，越看表情越不好：“你們倆這是怎么回事？不是專業(yè)演員嗎？”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更加努力了一點。

    常明松更不滿意了：“我要的是深情，深情懂嗎？眉目含情，不是斗雞眼?！?/br>
    秋夕不得不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可能還需要時間找找感覺?！?/br>
    常明松不高興地說：“難道你們每次一起出席活動都要花很久找感覺，找不到怎么辦？”

    秋夕心里想，他們找不到感覺，但cp粉會找到的，但她不敢說出來氣老師，只能裝慫。

    林涵真倒是認(rèn)真地問：“那怎么辦？”

    常明松的表情得意起來：“得虧是遇上我，換別人，都不知道怎么處理這個問題?！?/br>
    “老師，您有什么妙招？”秋夕試探性地問。

    “很簡單?！背Ｃ魉?，“如果你不能把營業(yè)對象當(dāng)成你的愛人，那就把他當(dāng)成一個弱智?！?/br>
    弱智？

    這個方法聽起來怎么這么奇怪。

    秋夕將信將疑地朝林涵真投去視線，幻想他是個弱智。

    一瞬間，她的眼神變得憐愛起來。

    秋夕震驚。

    大師我悟了。

    完成任務(wù)的秋夕保持憐愛表情看向林涵真，鼓勵地說：“你快點?！?/br>
    林涵真坐在她對面，眼睛睜得老大，努力地調(diào)整目光，但調(diào)整了好久，仍舊不能讓老師滿意。

    常明松不理解：“你把她看成弱智很難嗎？”

    林涵真：“她怎么會是弱智，不可能的?！?/br>
    常明松皺著眉毛打量秋夕片刻：“她看著腦袋瓜子確實比你靈光點，這條路不通，那怎么辦呢？”

    他摸著下巴苦思起來，過了許久還沒想出辦法，眉頭越鎖越緊，神情越來越痛苦，原本烏黑亮麗的一頭長發(fā)也要蒼白起來。

    林涵真作為最拉后腿的那個學(xué)生，坐在一邊表情局促，大概氣氛太沉悶了，過了一會兒，他轉(zhuǎn)身，從背后的包里掏出一個食盒，試探性地問：“老師，你吃早飯了沒有？”

    常明松哪有心情吃飯：“我不——”

    他話沒說完，林涵真已經(jīng)把食盒打開，一股濃烈的油脂rou香飄了出來，太香了，一瞬間把仙境般的茶室拖入了人間煙火中。

    林涵真：“這是我昨天發(fā)面，今天早上現(xiàn)包的rou包子，嘗一個？”

    常明松咳嗽一聲：“給我一個?！?/br>
    林涵真飛快地遞給他，轉(zhuǎn)頭，他又問秋夕：“你應(yīng)該也沒吃早飯吧，來一個？”

    rou包子，很久沒吃了，秋夕本來想減肥，但是聞著這個味道，她也忍不住地心動，直接伸手過去，林涵真拿了一張餐巾紙包住rou包子的下半部，遞給了她。

    秋夕咬了一口，林涵真偏著頭在旁邊問：“你感覺味道怎么樣？”

    秋夕認(rèn)真地咀嚼，片刻后，答：“稍微有一點點咸。”

    林涵真一摸后腦勺，若有所思地說：“可能生抽放多了，我下次注意?！?/br>
    秋夕：“不用，挺好吃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