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伊人 第二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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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輕狂似少年 2021年10月7日 字?jǐn)?shù):8706 萬萬沒想到就算我離開了魔都也會遇到樂楚楚,簡直就像見了鬼一樣! 我因為無聊喜歡去一中附近的酒吧消磨時間,幾乎我每天都可以看到那輛停 在酒吧門口的跑車,路過的人經(jīng)常圍著跑車指指點點,「這輛法拉利得多少錢?」 「得大幾百萬呢。」「某位京城頂級官二代的座駕不就是這個型號嗎?」「那人 都死了說個什么?!?/br> 然后會有一個上身小西裝,下身超短褲,踩著平底鞋的高挑中性人緩緩下車; 她不會像別的名媛一般,糾結(jié)于先邁哪只腿,而只是很自然的下車,完全不顧及 身后看著她的大長腿流口水的男人們,如同男人婆一般硬邦邦的走進酒吧喝酒。 不錯,就是那個吻過我的男人婆。碰巧的是在酒吧里面她正好看到了我,于 是我們先是大眼瞪小眼,然后我準(zhǔn)備撒腿開溜的時候她終于說話了,「那小子你 踏馬是不是個爺們?你還怕我個女人?」 我聽了這話不由得直撇嘴,她話都說反了。今天老是有人說我不是男人,這 不能忍! 「我不是女人,我不怕你個爺們。」我?guī)椭m正過來,然后旁觀的幾個人 連口中的啤酒都噴了出去,捂著嘴一邊大笑一邊交頭接耳著。 「媽的你長本事了?」樂楚楚不由得又羞又怒,抓起一瓶啤酒對著我威脅道。 「我說大美女,你能不能別他媽盯著我看,我一個窮rou絲,你看個什么勁?」 我無奈的說道,順便把脖子從啤酒瓶旁邊移開。 「是誰之前叫囂自己的初吻被奪走了的?不期待我怎么賠償你嗎?」 「我就是說說,我一個大男人,還能把你怎么的了?」 「呵呵,你不上學(xué)做什么的?從魔都灰溜溜的回家了。」她又開始嘲諷我! 「你工作現(xiàn)在怎么跑許州來了?」 「我最近不工作?!顾柭柤?。 「你不工作做什么的?富二代?」我笑呵呵的拿著她的身份調(diào)侃著。 「對啊,富二代?!顾靡獾目粗摇?/br> 「咱們沒啥聊的?!刮覔u搖頭就要換個桌子,喝個啤酒還不能清凈了,可剛 一站起來就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站在C位的不是張一夢嘛? 我扭頭回來,打算避開他們,誰知道張一夢幾個人居然找過來了?!赴ミ线@ 不是波哥嘛,跑這里來喝酒了?」 我哼了一聲,并不回答。 「波哥,你做大哥好幾年,今天咱們還不容易碰面,這頓酒你無論如何得請 我?!寡啦撂K吹捧起來,讓我有些下不來臺。老子就來喝一杯啤酒,用得著這么 過分嗎? 「波哥手頭不寬裕咱們都知道,這位美女的花費我都包了,咱們哥幾個就是 喝杯酒,波哥不會花不起來這個錢吧?」 「花不起?!刮抑苯恿水?dāng)。 「那波哥是不給面子了?」光頭強說話了,還瞥了一眼我對面的男人婆,眼 神猥褻。 「你能怎么樣?」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波哥居然變成個地痞無賴了?真是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啊。」張一夢饒有 興趣的看著我,他死死盯著我的手,就好像在等待我發(fā)作一樣。 「滾蛋?!挂槐【票荒腥似艥姷搅藦堃粔裟樕?,是男人婆的聲音。 「你潑我的?」 男人婆不耐煩地倒了一杯啤酒,又朝著張一夢那張胖臉潑去。 張一夢居然躲開了,那杯啤酒都潑到了他的身上。 「讓你潑?!顾恢慌质稚炝诉^去,就要打人,誰知道卻被男人婆一把按在 桌子上,提起一瓶酒,對著那只肥白的小胖手砸了下去。 「啊」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響徹黑玫瑰酒吧,牙擦蘇與光頭強兩個人剛要上前, 男人婆已經(jīng)拿起碎裂的酒瓶,缺口對著張一夢的小胖手,「你們敢動老娘就讓他 成為獨臂刀王,信不信?」 我一臉震驚的看著這個剽悍的女人,我也沒有她狠啊,想不到認(rèn)識這么久還 不知道樂楚楚居然是這么一號狠人?看張一夢一臉扭曲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多痛 苦了!關(guān)鍵是他的一張嘴被我用旁邊的餐巾死死捂住,為了不讓他丟臉,我想的 多周到啊! 「這位小姐,這瓶酒是你點的拉菲紅酒,價值29999,您要買單嗎?」 「買單,把發(fā)票給我開了。」男人婆異常豪爽,「你的醫(yī)療費我出,你要是 不服,老娘再送你一頓?!顾毖劭粗仟N蜷縮在地上的張一夢,「這就是不講 禮貌的下場?!?/br> 「好好地興致被這三個蠢物打擾了,走了?!顾苯咏Y(jié)賬走人,我也頗有些 掃興,不過看張一夢的眼神這么怨毒,怎么就感覺他不會善罷甘休。 「他要是不服,自然會 有人去找他?!鼓腥似砰_著跑車一溜煙走了,只有她 幾句沒頭沒尾的話隨著跑車的尾氣味道留在原地。 男人婆打完人就跑了,留下我收拾局面?我踏馬就喝個酒我招誰惹誰了? 沒說的,送哆啦A夢大哥去醫(yī)院唄,反正他幾個月前剛?cè)ミ^,路熟的很。 「走,我送你去醫(yī)院。」我拿起樂楚楚留下的一大疊人民幣,無奈的對著張 一夢說道。 「你別罵人,不是我打你的,我跟朋友聊天你跑過來裝什么逼?」我眼看張 一夢要罵人,趕緊把他的話堵住了。 「是不是想在一個大美女面前表現(xiàn)你自己?」我繼續(xù)嘲諷著眼前這個一臉受 傷模樣的胖子。 「你別想著給人家好看,人家家里有錢的很,你別以為自己老爸是個什么干 部就厲害了,人家家產(chǎn)按億來算的?!刮夜室鈬樆堃粔?,其實我也不知道樂楚 楚家有多少錢。 「趕緊去醫(yī)院吧?!寡啦撂K終于看不過去了。 「對啊,要不然他傷口就結(jié)疤了,趕緊的。」我嘲諷道,拉著張一夢那只被 剛剛摧殘過的小胖手就朝外走,絲毫不顧及他在我身后殺豬般的嚎叫。 「啊——啊——吖——」他叫的如此抑揚頓挫如此的有節(jié)奏,我恨不得讓他 表演個說唱,來個freestyle! 「對不起,你怎么不說呢?」我終于注意到張一夢此刻已經(jīng)扭曲的胖臉,趕 緊松開手,順便把手上的血擦到他的身上。 張一夢總算被光頭強拿著紗布白藥勉強處理了一下傷口,看樣子他是不打算 去醫(yī)院了? 「你怎么不去醫(yī)院了?上次被打的太慘有心理陰影了?」我故意提起張一夢 那次替父從軍的事情。 「這次我栽了,咱們走。」張一夢終于掕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想走了。 「董鄢的男朋友被你報復(fù)了?」我繼續(xù)毒舌,張一夢則冷冷一笑,要進出租 車的時候轉(zhuǎn)身對我說道,「董鄢的男朋友跟你可是親戚啊,他可是你后媽的前夫, 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媽肯定知道,畢竟當(dāng)年你媽可是跟他滾過草地,爬過雪山哈哈哈哈哈— —」張一夢鉆進了出租車?yán)?,露出了他的胖頭對著我無比得意的yin笑著。 我被他這句話說得全身一震,愣愣的站在原地,雙目中有液體緩緩滲出開始 灼燒著我的眼睛,我如同游魂般走出酒吧,模糊的看到對面星巴克的落地窗上一 個少年的倒影,他表情無比絕望的站在落地窗里面的一桌桌卿卿我我的情侶之間 形單影只,如同這個世界的孤兒一般。他的雙眼滿是淚水,那淚水就像巖漿一般, 從這具軀體的內(nèi)部緩慢的噴發(fā)出來,沒人可以看得到這個淚流滿面的少年,他心 中有一座活火山正在地底抖動,醞釀著要毀滅世界的憤怒。 只是我的腦海中還回蕩著張一夢的那句話,「董鄢的男朋友是你后媽的前夫?!?/br> 原來是我那天看到的中年男人!原來是衛(wèi)東陽,是那個許州有名的官二代。 沒想到剛說到衛(wèi)東陽,下午我就見到本人了,當(dāng)然是跟陳佳人去一中的時候 見到的。 我從來沒想到與董鄢在許州重逢會是這么尷尬的場面。 我在一中門口看著一個禿頂?shù)闹心昴腥俗е氖?,兩人拉拉扯扯的,男?/br> 嘴里不清不楚的罵著一些什么,而她則面色蒼白的跟男人推搡著,只是無法掙脫 男人的手。 「媽的,給你臉了是吧?給我回家,別以為我不敢打人???」 一中正門門口,許多人圍著他們兩人鬧哄哄的看熱鬧。 「你干什么?我今天有課?!?/br> 「你有什么課,都辭職了,一中都他媽快破產(chǎn)了,你騙誰呢?」男人無情的 揭穿她。 「我沒跟你結(jié)婚,你憑什么管我?」 原來是董老師的男朋友。 「回不回家?」中年男人顯然已經(jīng)不耐煩了,眼見得董鄢還要狡辯,居然一 巴掌甩了過去,董鄢的俏臉頓時被他打的半邊紅腫起來,五個手指印都清晰可見。 「你當(dāng)老師,那個小胖子在小樹林里面怎么回事?」董鄢的男朋友無比尖酸 的嘲諷道。 「不走是吧?」男人又是一巴掌耍了上去,沒想到董鄢居然躲了過去。人群 中頓時響起了一陣「噓」聲,我看都是一中的學(xué)生,一大部分是董鄢的學(xué)生,看 他們的樣子是看她男朋友不順眼了。 一直坐在車?yán)锏年惣讶私K于推開車門走了出來, 「衛(wèi)東陽,好久不見啊,你怎么越混越回去了,打小姑娘有什么意思?」 他們認(rèn)識?難怪我看這個男人有些熟悉,仔細(xì)看了看正臉,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蘇 曉曉的前夫嗎?張一夢的話再一次在我的腦海響起,這個男人是陳佳人的情人? 她可真念舊呢,馮 凡也好, 還是這個衛(wèi)東陽也好,她倒是一個沒忘! 我此刻站在她身邊已經(jīng)如同站在巖漿之中,不可名狀的憤怒與痛苦席卷全身, 我麻木如同木雕。 「馮小波,你回來了?哈哈哈哈,你為什么還敢回來?那個女人沒告訴你嗎? 陳佳人你怎么跟馮小波站在一起,你們怎么回事?」 陳佳人沒想到衛(wèi)東陽如此直接,眼見得自己的偽裝被衛(wèi)東陽三兩句就拆穿了, 趕緊岔了一句話,「你打女人做什么,在學(xué)生面前,打女老師,你也太猖狂了吧? 還當(dāng)自己是局長?」 「你再打一個試試?」學(xué)生中突然有學(xué)生吼道, 「就是,你再打一個試試?」圍觀學(xué)生一起起哄,眼見得衛(wèi)東陽居然被唬住 了,圍觀的學(xué)生后面后面響起一陣口哨聲。 董鄢神情復(fù)雜的看著站在勞斯萊斯旁邊的我,這種眼神讓我感覺我自己完全 沒有一點魅力,完全是車的魅力,我趕緊離這跑車遠遠地,幾個熟悉的同學(xué)走了 上來,「波哥,怎么回來了?」「波哥,你回一中干啥,不會是來上學(xué)吧?」 「波哥,幻影好帥,帶我兜風(fēng)啊?!埂覆ǜ?,你上高幾???」 聽著這話我鼻子差點氣歪,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我踏馬肯定要上高二啊, 陳佳人要是讓我上高一我就絕食! 董鄢一連回頭看了我?guī)籽郏茄凵裼杏脑?,有歡喜,還有些滄桑感。看來這 幾個月以來她經(jīng)歷了不少事。 我想我會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個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會愛上一個 女人的黃昏。那時候我還自欺欺人的活著,活的暢快無比,我還分不清喜歡與欲 望的區(qū)別,如今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難喜歡上什么人了。 眾人的群體嘲諷顯然讓衛(wèi)東陽非常惱火,他恨恨的瞪了董鄢一眼,嘴角低聲 嘀咕了一個詞「sao逼」,然后徑直揚長而去。 「衛(wèi)東陽是十年前的那個男人嗎?」我這個問題一提出來,陳佳人就臉色鐵 青,一聲不吭的朝校園里走,連頭也不回,似乎我的問題是一個禁忌一般? 她沒忘記今天的目的是來正式簽約轉(zhuǎn)讓協(xié)議的,走路走的虎虎生風(fēng)的。 「波哥,那個美女是你什么人?」 「波哥,人靠衣裝啊,你站在豪車旁邊,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提升了一大截?!?/br> 「波哥,一中沒有你缺少了很多樂趣啊?!?/br> 我擺擺手,沒有理會他們的興趣,陳佳人這是什么意思?戳到了她的死xue嗎? 我明確的預(yù)感到一切的真相都會慢慢揭開,而我已經(jīng)沒有絲毫受辱的傷痛感了, 或許我已經(jīng)麻木?我只想看著衛(wèi)東陽的末日來臨,這一天真的不遠了。 許州市人民醫(yī)院的外科主任醫(yī)師辦公室,一個樣貌姣好的女醫(yī)生百無聊賴的 在值著班。她玩弄著自己的手指甲,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般,原本好看的眉 頭立刻緊鎖了起來,「那個女人的兒子居然又回來了,她也快回來了嗎?她真是 陰魂不散??!」她咬牙切齒的想著,神情異常瘋狂,染成藍色的指甲拼命地扣著 桌子,發(fā)出一陣陣「咔嚓咔嚓」的聲音。 她神情極速的變換幾次,終于拿出手機撥通了女兒的電話。 「哎,貝貝嗎,在你爸爸那邊玩的怎么樣呢?」蘇曉曉坐在自己的主任醫(yī)師 辦公室里,打電話給自己的女兒,問候她在前夫那邊的情況。 「哎呀,媽你不知道我在這邊多糟心了,我爸爸最近失心瘋了一般的發(fā)火, 這個星期天我過得難受死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吃錯藥了?!柜T貝貝在電話那頭 抱怨著, 「哪有這么說你爸爸的,他最近職位調(diào)整,情緒肯定不好的。你不行就回家 吧。」蘇曉曉安慰道。 「我不想看到馮凡那副倒霉樣子,最近他好像因為馮小波走了就變了一個人?!?/br> 馮貝貝反感的說道。 「馮小波走了你不開心?」蘇曉曉特別討厭這個名字,之前他看到自己私會 前夫,就害怕他告訴馮凡;終于忍不住先下手為強,馮凡耳根軟,果然沒給馮小 波交學(xué)費,這直接導(dǎo)致他滾蛋了;自己總算眼不見心不煩,落了個清凈。 雖然她知道馮小波是那個女人的兒子,她這些年一直刻意的保持著對這個養(yǎng) 子的疏遠態(tài)度,也許是因為上一輩人的恩怨,也許是因為她害怕自己會忍不住針 對她的孩子。原本想著他去魔都那邊找陳靈了,一切都可以煙消云散了??墒请S 著衛(wèi)家在許州的政法界的幾個頂梁柱先后雙規(guī),衛(wèi)家的派系也迅速被新上任的書 記清 理一番,她就知道一切都還只是開始而已。 馮小波再次回來的消息被馮凡告訴自己之后,她現(xiàn)在對于那個女人的歸來深 信不疑,所以現(xiàn)在她像一只驚弓之鳥般,一點風(fēng)吹草動就會胡思亂想。只能先看 看前夫那邊有什么動靜,讓自己心安一下。 「嗨,你不知道,馮凡之前不知道從哪弄來一筆錢,跑去澳門賭博了,暑假 的時候我同學(xué)在機場碰巧看到他了?!柜T貝貝終于忍不住打起了小報告。 「馮凡錢不都是買房了嗎?他哪來的錢?不對,我要去問問他。」蘇曉曉顯 然對馮凡去澳門賭博的事情不知情。 「他這肯定不是第一次,mama,我同學(xué)就有家人喜歡跑澳門賭博的,輸了好 幾套房子了?!柜T貝貝吐槽道。 「我知道了。」心煩意亂的掛了手機,蘇曉曉無心在辦公室里面值班,今天 是周末,本來不該她值班的,因為同事臨時請假她只好頂上。好不容易熬到了下 班時候,直接回家,恰好看到馮凡一臉灰心喪氣的坐在客廳抽煙; 眼下的馮凡哪里還有當(dāng)年的風(fēng)度翩翩的書生氣質(zhì),一副中年男人的滄桑感撲 面而來。 蘇曉曉皺了皺眉,「你怎么回事,家里沒人就在客廳抽煙?」 馮凡有些反感的擺擺手,將煙掐滅扔到了垃圾桶里。 「澳門好玩吧?」蘇曉曉幽幽的問道。 「什么?」馮凡抬頭詫異的看著蘇曉曉,但是眼神中的驚惶仍然被蘇曉曉牢 牢的捕捉到了。 「你別想著撒謊,貝貝親眼看到了,你告訴我怎么回事?」蘇曉曉一副吃定 眼前男人的樣子,站在他面前俯視著眼前有些慌張的男人,氣定神閑的問道。 「錢是我借的,」馮凡張口就來,蘇曉曉冷冷的盯著他, 「錢是別人給我的,本來是要給兒子買房的,」馮凡終于咬咬牙說了出來。 「別人?是那個女人嗎?」蘇曉曉冷笑著問道, 「是又怎么了?」馮凡站起身來,人家給自己兒子錢,留著買房怎么了? 「錢呢?」蘇曉曉似笑非笑,似乎在等待眼前的男人徹底吃癟的時候。 「錢我花了,」馮凡繼續(xù)嘴硬, 「我說你怎么會突然讓馮小波出去住呢,是不是幾年之前你就想靠著賣慘來 問那個女人要錢?」蘇曉曉質(zhì)問道, 「是不是跟衛(wèi)東陽有關(guān)系?他拉你下水的?」蘇曉曉突然提起了自己的前夫, 那個多年前被陳靈一腳廢掉的男人,那個心理逐漸變態(tài)的男人。 「對,就是你那個該死的前夫拉我下水的,」馮凡突然站起身來,「他在10 年之前就想著拉我下水了,陳靈人間蒸發(fā)之后,他就不知道什么原因住了三個多 月的醫(yī)院,沒多久你們就離婚了?!?/br> 他冷笑著繼續(xù)說道,「我本來以為你前夫那個縣里有名的地頭蛇,把陳靈殺 了呢,結(jié)果陳靈去上海了,而且越來越風(fēng)生水起。你前夫呢,居然被陳靈一腳給 廢掉了,哈哈,他以為陳靈被他搞臭了之后他就能予取予求,想怎么揉捏就怎么 揉捏。他還是不了解陳靈啊,」 「說正題,今天不說清楚不算完?!固K曉曉冷淡的截斷了他的話頭。 「我就要說正題了,你前夫雖然不能算是男人了,要不然你會跟他離婚?但 是他在其他方面,是一個成功的男人,用了十年的時間從一個警?;旎欤杆倥?/br> 到了縣里公安局長的位置。他因為懷恨陳靈把他變成了太監(jiān),就想方設(shè)法報復(fù)陳 靈,之前陳靈從魔都回過好幾次老家。不是為了看娘家人或者是看我,就是想看 看馮小波。 你老公呢,幾次三番的布局想搞她,反正在這一畝三分地還不是他衛(wèi)家說了 算?黑道白道他們家都樹大根深,陳靈有一次都差點被交警隊因為肇事捉到局子 了,高速都封路了,他帶著人去堵陳靈,但是最后還是沒成功啊哈哈?!?/br> 「我本來以為陳靈到了魔都那邊,慢慢混到了上層社會,成了資本家了,可 能不會再顧及自己有一個兒子了,大不了再生一個不就好了?像馮小波這種小孩 子,雖然他是我兒子,我也不喜歡他啊,直接放棄他,讓他沉淪在底層不是很正 常的想法嘛?可是陳靈不這樣,她為了這個兒子,處心積慮,終于還是把兒子給 接到身邊了。這下你那個前夫沒辦法拿他挾制了,人家母子倆直接在魔都那邊團 聚了。這下他衛(wèi)東陽就算在這邊勢力再大,能奈何得了魔都?」 「衛(wèi)東陽這十年來一心一意要報復(fù)陳靈當(dāng)年對他的傷害,馮小波本來一個好 好學(xué)生,就因為他想著毀掉這個孩子,來逼陳靈現(xiàn)身,他費盡心機?。●T小波剛 升了初中,他就跟初中的校長打好了招呼,馮小波三年之間被幾個老師搞得慘不 忍睹,期間陳靈回家看望馮小波,衛(wèi)東陽通過在高速 上的關(guān)系提前知道了,好了 嘛,直接讓那些小混混把馮小波打得下不來床,陳靈當(dāng)時就急了。但是她能怎么 辦?報警還是怎么樣?陳靈當(dāng)時就想著把馮小波帶走的,反正她都做好準(zhǔn)備了, 但是警察局里一個警察好心打了個電話給她,她沒辦法就提前開車跑了。馮小波 被衛(wèi)東陽找小痞子看著,她能怎么樣?那是我最后一次知道陳靈來看過馮小波, 她甚至不敢讓自己的兒子知道?!?/br> 「后來我就被衛(wèi)東陽帶著去了澳門一次,然后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衛(wèi)東陽讓 我在澳門欠了幾百萬吧,然后我就被他拿捏住了,成了他的一個棋子。陳靈本來 可以通過我這條關(guān)系來照顧一下馮小波的,我其實不恨這個兒子,跟他有什么關(guān) 系呢?我就算被陳靈戴了綠帽子,跟馮小波有什么關(guān)系,他是不是我兒子我心里 沒數(shù)?我踏馬是裝傻而已,我要是對馮小波好得跟什么樣,你能開心?你不開心 了,衛(wèi)東陽肯定會知道,衛(wèi)東陽就會很開心了。然后我肯定會被衛(wèi)東陽報復(fù),最 后無論我的主觀意愿是怎么樣的,最后都避免不了馮小波被搞得很慘。所以我索 性對馮小波不聞不問,衛(wèi)東陽就不會針對我。最后一次陳靈來看馮小波是他剛剛 準(zhǔn)備升高一的暑假吧,她做的準(zhǔn)備很充分,把自己打扮得跟一個50多歲的老阿姨 一樣,畫著顯老的妝容。那時候縣里不是趕廟會嘛,她跟小波說了幾句話,拉著 小波到了一處僻靜場所,準(zhǔn)備跟兒子相認(rèn)的,哪里知道小波居然先跑了,有人來 找他了,不錯,是我告的密。陳靈險而又險的跟著一個雜技班子混了出去,我告 訴了衛(wèi)東陽陳靈的打扮;我也告訴了她衛(wèi)東陽知道她打扮成這樣子來了,」 馮凡微笑著回憶著往事,好像很得意的樣子。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得意的,兩面賣好,你不怕衛(wèi)東陽?」蘇曉曉問道, 「現(xiàn)在衛(wèi)東陽收斂多了,掃黑除惡還是有用的嘛哈哈。而且我不想陳靈把兒 子帶走,我不想,她走了,把兒子也帶走了,我什么都不剩了,就還剩幾十萬的 賭債,這還是把陳靈給我的買房錢填上去的結(jié)果?!?/br> 「這么說這次讓馮小波退學(xué)也是你的主意?」蘇曉曉有些佩服眼前這個越來 越平庸的男人。 「我沒有這么高尚,我的想法是讓小波一輩子留在我身邊,順便可以讓陳靈 長期贍養(yǎng)我哈哈,當(dāng)然我也沒這么會謀劃,她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確實是厲 害,連衛(wèi)東陽都被騙了過去?!?/br> 「陳靈知道我告密之后并沒有跟我斷絕來往,她問我為什么,她說我不是這 樣的人。我聽了她的話真的感謝她哈哈,就為了她這句話,我就知道不是她對不 起我,而是我對不起她。我就跟她說了我欠了衛(wèi)東陽一大筆錢,是他帶我去澳門 賭博欠下來的,她聽完了沒什么表示。不久之后我的賬戶里面就收到了500萬, 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衛(wèi)東陽,說這是陳靈留給兒子的買房錢,她不準(zhǔn)備回來了。 這筆錢足夠馮小波這輩子平平凡凡的活著。衛(wèi)東陽當(dāng)時就中計了,以為陳靈認(rèn)輸 了,不敢想著再把兒子接去魔都的事情,就想法把那500萬謀奪了。我看出來衛(wèi) 東陽這一招想要先把馮小波的錢搞走,再去搞馮小波,想著給陳靈持續(xù)放血,就 看著陳靈撐不撐得???」 「我一段時間不去澳門了,衛(wèi)東陽就把精力放到了我的身上,對馮小波就放 松了監(jiān)視,那時候他剛好因為偷看到你跟衛(wèi)東陽私會嘛,你來告狀,哈哈哈哈, 衛(wèi)東陽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一個太監(jiān)怎么給我戴綠帽子?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了你 的話?我表演的很入戲吧?馮小波退學(xué)了,當(dāng)時這事我就沒打算拖延,陳靈給了 我最終的出價——1000萬,在我把馮小波送上火車之后她就會打給我。馮小波退 學(xué)之后在當(dāng)?shù)叵够斡屏藥滋彀?,一副打算混社會的模樣,衛(wèi)東陽就放松了警惕, 結(jié)果我買了火車票隨即把他送到了火車上,就此去了魔都?!?/br> 「衛(wèi)東陽過了一段時間才明白過來,可是一切都晚了啊。我還清了賭債,還 剩下幾百萬,夠養(yǎng)老了。他現(xiàn)在還能威脅到陳靈么?你可能不知道,陳靈之前在 fd讀MBA時候認(rèn)識的那位法學(xué)院老教授,進入中央了,而且那位大人現(xiàn)在負(fù)責(zé)掃 黑除惡,陳靈的舉報信可以直接送到他的本人手里的。一切都天翻地覆了,現(xiàn)在 你知道衛(wèi)東陽為什么像一只瘋狗一樣了吧?」 馮凡此刻頗有深意的看著眼前一副難以置信模樣的蘇曉曉,「你前夫得意不 了多久了,上半年市里的政法委,還有公安局一大半官員被降職,處分,調(diào)離, 連常委都倒了兩個,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嗎?現(xiàn)在局勢已經(jīng)很明朗了,不過是早 早晚晚的事情,他要是不跑路,最少是無期徒刑,別以為自己掌握了別的官員腐 敗的證據(jù)自己就可以安全落地,不失為一富家翁,陳靈是什么人?衛(wèi)東陽從陳靈 手里掏了一千多萬,還數(shù)次威脅著陳靈的生命,這種仇恨已經(jīng)到了只論生死方分 輸贏的地步了,衛(wèi)東陽不死,除非跑國外去!」 他點燃了一根煙,刻意的吐了一個煙圈留在蘇曉曉的面前,「以前你憑借著 前夫的勢力,對我吆五喝六,你女兒不是我親生的,也是讓我忍氣吞聲的認(rèn)了, 這些年你騎著我的脖子活著,就算在市醫(yī)院也是橫著走的主,恐怕你都不會正常 走路了吧?我有一天要是讓你跪下,你受得了嗎?」 「馮小波回來是什么意思?陳靈想怎么樣?」蘇曉曉問出這個問題之后明顯 看到了馮凡臉上的嘲諷神色。 「三十年河?xùn)|河西啊,想不到衛(wèi)東陽也有這一天啊!一只喪家之犬而已,你 還替這只犬考慮?」 他哈哈的狂笑幾聲,邁著將軍步,哼著那首龔琳娜的緩緩離去, 「金箍棒吧咯棒吧咯棒吧咯~咯吧咯棒吧咯棒吧咯吧咯~咯」,只留下蘇曉 曉面色慘白的站在客廳里,如同被奪了魂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