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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胡鐵花就和自己的好友坐在一個角落里,快意暢飲,大談這江湖上的有趣之事。 “我說老臭蟲啊,”胡鐵花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你最近犯病了吧?!弊鳛槔吓笥眩F花對楚留香可是從不嘴下留情,“如果不是我足夠了解你,我一定看不透你這狗皮子下好色風流的本質?!?/br> 楚留香笑的很淡定:“狗眼看狗,自然低人一等?!彼粍勇暽姆磽簦髅魍瑯佣际菗p人,楚留香做起這件事兒卻顯得格外風度翩翩,“我便不同你這亂咬人的瘋狗一般見識了?!闭f著,抬杯飲酒。 論斗嘴,從來都沒有認真讀過書的胡鐵花有哪里是楚留香的對手。當下氣急瞪大了一雙牛瞳一般的眸子:“你這老臭蟲,狗嘴里無人言!” “哎呀,就可惜了這好酒,本來是想同朋友暢快一番,卻不知從哪里來的瘋狼狗,搶了我的rou包子一去不回了?!背粝銚u頭,故作一番要將酒壇子收起來的動作。 胡鐵花卻先一步搶走了壇子,還左顧右望緊張兮兮問狼狗何在。 應聲而笑的卻不是楚留香,而是剛剛進入酒館的青年。 他端著手里的酒壇不請自來,坐在了楚留香的對面,一邊大笑一邊道:“這位公子想必也是同好,不知在下有沒有那個榮幸,同這位兄臺共飲?” 他雖然這么說這,卻已經坐落,將酒壇子放在了桌子上。 來人眉毛很濃,睫毛很長,嘴上留著兩撇胡子,修剪得同眉毛一個樣子:“四條眉毛的陸小鳳,”楚留香勾起嘴角,“久仰大名呢?!?/br> “月下留香,楚兄的為人,在下也仰慕很久了啊。”主要是那個愛賣哥哥的meimei,好像對你格外感興趣啊。 陸小鳳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楚留香,想起自家寶貝meimei對楚留香的評價,就忍不住莞爾一笑。 楚留香是何等機敏的人,他從陸小鳳笑臉中看出了一二分和那些慕名而來大俠不同的地方:“看起來,陸兄曾聽人說起過在下啊?!?/br> “鷹眼老七,”陸小鳳隨口提了一個,“另一個和楚兄也是同好了?!?/br> “拈花惹草?”旁邊的胡鐵花拍著自己的大腿肆意大笑起來,“莫不是也和這老臭蟲一般,被一個姑娘家追的狼狽而逃?” 他此刻已經揭開了陸小鳳帶來的好酒,有好酒,對方還是最近江湖上小有名氣的俠士,胡鐵花對他的印象很好。 “被一個小姑娘追的狼狽而逃?”陸小鳳的笑容僵持了一秒,然后變得與平日無二,“卻不知是誰家的小姑娘,竟也能讓楚兄束手無策?!?/br> 楚留香微微尷尬的摸著自己的鼻子,為自己開脫:“一位鐘靈琉秀,驕陽似火的女子。”楚留香一向是個君子,而作為一個君子他是從來不會在背后說人壞話的,“同高亞男相比,是不一樣的熱烈?!毖哉Z之下不忘排擠一下胡鐵花。 胡鐵花卡住了,他瞪大了自己那雙貓眼,卻什么都沒能說出來,只得憤恨的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他倒是想罵,可是高亞男一事他的確借楚留香的,逃脫了不少的麻煩。他倒是不怕女人,卻是怕高亞男這樣的女俠。 至于陸小鳳,他已經決定交楚留香這個朋友了。 任何一個能夠在他那個蠻橫無理,口味獨特且言行詭異,武力值還格外不科學的meimei手下幸存的人,他都奉作英雄。更何況這個被他meimei折騰的,還在夸獎他meimei。 “陸兄見笑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是這般莫名,不過一眼便認定要成為朋友。陸小鳳看著舉杯豪飲的胡鐵花,咧嘴笑了:“卻不是這個同好,我那朋友,楚兄卻也一定聽說過一二。” 他停頓,視線越過楚留香好像看見了什么,不過隨即有搖頭笑了:“是司空摘星?!彼竭^了自家meimei的話題不提,因為他已經看到那位大小姐的車架了。如果不早點兒把話題扯開,他也是要跟著一起倒霉的。 誰叫他meimei這輩子最討厭的,便是不著家的浪子,和滿口胡言的騙子呢。 楚留香也跟著笑了起來,舉杯:“司空兄也是妙人?!彼懶▲P碰碗,明顯已經同司空摘星交手過了。 畢竟他們兩個同樣都是小偷,還都是將偷到作為藝術的小偷,同行是冤家這句話,卻也不假。 浪子之間能談什么,無非就是美酒與女人,這一方面陸小鳳和楚留香格外談得來。 他們從北方闊綽大氣的姑娘,談到了江南溫婉韓雅的閨秀,從京城的尊貴到白玉京的奢華,美酒,書畫,文人墨客,無一不談。 胡鐵花卻是對楚留香陸小鳳的談話并不感興趣,只是他卻對楚留香找到了這么一個同好欣喜不已。 而他表達欣喜的方式,就是講桌子上那壇由陸小鳳帶來的酒一飲而盡:“好酒!”他拍腿暢快,“可還有?” “我身上可沒了,”陸小鳳攤手,“就這么一壇酒,被胡大俠你喝光了?!?/br> “哈哈哈哈,叫我花瘋子就行,老臭蟲就是這么叫我的?!?/br> 胡鐵花有著江湖人獨有的豪情,還有這江湖人少有的闊達,起碼陸小鳳就很喜歡直腸子的胡鐵花。于是他點頭,沒有絲毫客氣:“花瘋子?!?/br> “哈哈哈,好!”胡鐵花擲杯大笑,瓷碗撞擊地面破碎的聲音格外清脆,“我就是喜歡你這樣干脆的男人,不像是這個老臭蟲,說句話還要在肚子里轉上三圈,仿佛多停上幾秒就能變香一樣!我看啊,他叫楚留臭還差不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