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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樓館場地很大, 上下四層,據(jù)說可以同時容納好幾千人在其中。其中有素的也有葷的, 葷素之別, 以“門”來分開?!凹t門”是葷客, “青門”是素客,總之花樣新奇,雅俗共賞, 什么樣的客人都能接納。 花mama是這一屆的老鴇,已經(jīng)干了十幾年, 她扭著肥胖的腰肢, 湊到秦樓館的“紅門”處, 和衣著暴露的姑娘們一同肆意招呼著客人。 熱鬧熙攘中, 以為身著黑色廣袖長袍, 頭戴斗笠的男人走進。 他腳步快到可疑,似乎前腳還沒落地,后腳就跟著往前去了。 花mama俏笑著跟油膩的男人們打趣,一見黑衣人, 笑容微微嚴肅了些。不過她依舊扭著腰,笑著用扇子拂走了油膩男亂摸的手,故作無事地往樓上走去。 黑衣人一路絕塵, 直上四樓。 樓下有人看到黑衣男子,朝他喊:“哎?四樓不是不給上嗎!” “是啊,誰上四樓誰就再也沒有進秦樓館的權(quán)限了!” “據(jù)說四樓是花魁和花mama的住處,真想上去瞧瞧什么是天上人間?!?/br> “沒瞧見那些比你壯兩個頭的守衛(wèi)嗎?四樓豈是你想上就上的?” 花mama爬到了四樓,嬌俏朝底下七嘴八舌的男人們拋了個媚眼,“看什么看?還不準mama我有個相好的嗎?” 花mama話音剛落,秦樓館的守衛(wèi)便把從三樓通往四樓的唯一通道守得嚴嚴整整。 她一轉(zhuǎn)身,臉上的笑意全無。手心緊了緊,里頭滿是細汗。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要緊之事,樓主怎會親自來此…… 四樓有無數(shù)個門。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黑衣男子一個旋身便進了一間房門。 花mama站在門外,頓住步子,不敢進去。只因樓主從頭至尾都沒有召喚她做任何事,貿(mào)然上前,只會惹樓主不悅。 而這間房門,是屬于左司的…… 江湖風雨樓是個很神秘又強大的組織,但因為其樓主一直沒有現(xiàn)身過,所以人們都以為左司右司是樓中最高的身份。 左司白宇,右司黑澤。無論誰,在江湖中的分量都是不容小覷的。 白宇看到樓主的那一刻,身子不可遏制地顫抖。 “左司參見樓主。樓主您許久沒有涉世,這一次怎么直接到秦樓館來了?”事出反常必有妖,素來把權(quán)力下放給左司右司的風雨樓樓主根本不會親自來參與什么世俗雜事,這一次相見,距離上一次已經(jīng)四年過去了。 不!白宇險些忘了,樓主不涉世,僅僅是因為他心中有乾坤天地,萬事萬物都在他一卦之中! 那他這次前來…… 白宇心里無數(shù)個疑團,還沒理清楚,甚至還沒等到樓主任何一句話,一道巨大的掌力忽然襲擊,他下意識去抵抗,饒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也阻止不了掌力絲毫。那力道如萬把鈍刀剁在心口,鉆心至死的痛! 白宇倒在地上,轟隆一聲,門外的花mama嚇得花容失色。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樓主親自前來,定不是等閑之事,只是她沒有想到,白宇身為左司,統(tǒng)領(lǐng)了風雨樓一半的人馬,竟然也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怒火…… 下一個會是誰?是她花mama嗎? 樓主到底發(fā)的哪門子的怒??! “白宇,本座收養(yǎng)你,栽培你,如今已有二十余年了吧?!?/br> 白宇口中吐出一口血,這是他醞釀許久終于吐出來的。以他的內(nèi)力,樓主這一掌還傷不了他的根本,但他仍要吐出那口血,就是為了示弱和服軟,樓主見他如此狼狽,定會手下留情! “是,左司承蒙樓主關(guān)愛,才沒有流落街頭。如今統(tǒng)領(lǐng)半個風雨樓,時刻不敢忘卻樓主的恩情,為您做牛做馬?!彼低登屏藰侵鞫放裣碌哪槪置骺焖氖畾q的人了,他的容顏竟還和二十年前沒有絲毫分別。 “是么?本座竟不知道,你一直在為本座做牛做馬?本座選秦樓館作為基地,是因它隱蔽,消息來去快,本座是讓你在這里偷天換日幕天席地的嗎?”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嘴角竟微微勾起。 白宇卻知道,這是他發(fā)怒的表現(xiàn)。他是個神經(jīng)病,笑時怒,怒時悲,和常人都不一樣!他是怪人,是神經(jīng)??! 他心中的恐慌越來越清晰,胸口又痛又悶,本傷不了他多少的,現(xiàn)在竟快要了他的命。 “樓主在說什么……屬下聽不懂?!痹跇侵鬟@里,沒有什么坦白從寬,若承認,便是死路一條。他咬口否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卦象上可都顯示得明明白白了。那個宋家的嫡女,你日日夜夜都思慕折磨的賤人,她對本座的女人做了什么,你可知?” “我……主子,我……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我只是喜歡她的身子,作為交換給了她一些人手,除此之外,她做的什么事情都與我無關(guān)啊!”說著,他又悶出一口血,吐在地上,散出一朵詭異妖冶的花。 孟懷期吹了吹指甲里的細灰,飄散在空中,隱于無形。 這粉末,是蠱蟲。 白宇忽然看見了什么,驚恐萬分,那血液里,竟有蠕動的蠱蟲……他血液里的蠱蟲似乎和那白灰產(chǎn)生了呼應,無數(shù)個都像活過來一樣…… “主子,主子,您放過我吧!我從來都沒有背叛過你??!”白宇哭喊著爬到孟懷期的腳邊,卻不敢伸手去碰他,只是一味的磕頭,“背叛您的,不對,背叛我的,是宋凝那個賤人!主子,那賤人已經(jīng)被我下了生死蠱,她隨時可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