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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藥清清甜甜的,竟沒有她想象中的難喝。 晏驚寒接過藥瓶,輕緩地替她上藥。 “皇姑姑一個人繼續(xù)在這里住下去肯定會悶壞的?!绷N嬌苦惱,到底怎樣才能讓皇姑姑打開心結(jié)呢?“皇姑姑隱居多年沒有踏出這片山,自是有自己的堅持,大抵是不愿面對出山以后的生活……而太子爺帶著請皇姑姑出山的目的而來,想必是心中已經(jīng)考量過許久,有幾分成功的把握?!?/br> “是,孤有三成把握。便是只有這三成,也要來試試?!?/br> “皇姑姑最在意什么呢?”柳蘊嬌歪著頭問,很認真地瞧著太子爺。 晏驚寒輕風一般淺笑,嬌嬌是想給他出主意了。 “皇姑姑最重情重義。恨背叛。有孤的請求,有京中還在思念她的親人,還有晏楚社稷的安危,孤便是以此作為把握,來請皇姑姑出山。” “那她有沒有特別討厭的人?” “皇姑姑從小是皇太后的跟屁蟲,愛皇太后之所愛,惡皇太后之所惡。若說皇姑姑真正討厭的人……孤也不甚清楚?!?/br> 既然皇姑姑惡皇太后之所惡,那么皇太后最討厭的人,自然也就是皇姑姑最討厭的人了。 這個人但凡稍微過得好一些,都會讓恨她的人覺得如鯁在喉,食不下咽。 柳蘊嬌忽然就有了主意。 第125章 試探 皇太后便是看懂了賢妃眼里的算計…… 翌日。阿滿挑起了大廚的重任, 做了一頓豐盛的早午飯。有魚、有山雞,甚至還有一盅乳鴿湯。 大家都夸贊阿滿好手藝。 “山里現(xiàn)成的物資少,想吃什么好吃的, 都得自己動手去尋。這些食材都是日月青干兄弟一大早上山去打的,新鮮勁道!還有不少野果子,摘過來的都是能吃的!”阿滿樂呵呵的。 “這盅, 是我用來熬藥的盅?” 阿滿聞聲看著面無表情的平陽封主, 忽然像興味正濃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這……我、我看廚房里角落有個積灰的盅子,想來是許久無人使用過的……就自作主張……洗了燉鴿子……” 阿滿求救一般看向晏驚寒, 晏驚寒使了個眼色。 他家姑姑雖然脾氣古怪, 但素來會問清楚前因后果再發(fā)脾氣。 只要阿滿的回答合她心意, 這事就算是迎刃而解。 晏瑤終歸是什么也沒說,朝大家使了使筷子,做第一個開吃的那個人。 柳蘊嬌下意識看了晏驚寒一眼, 她有些糾結(jié)自己該不該動筷子。晏瑤是長輩,她理應(yīng)先吃??墒情L輩還沒發(fā)話, 他們這些小輩也能開動嗎? “吃吧?!边€是晏驚寒下的命令。 晏瑤似乎很滿意阿滿的廚藝, 一頓掃過。只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喝過盅里的鴿子湯。 江域他們幾個大大咧咧的, 自然是注意不到這一點。鴿子湯都是早上才從山間打下來的, rou質(zhì)鮮美, 湯汁濃郁,要不是太子和太子妃在,還得顧及一下他倆人的胃口,江域幾人定能把這盅湯喝個底朝天。 柳蘊嬌留意著皇姑姑的神情, 她似乎時不時就會瞟一眼那鴿子湯,爾后又收回眼,轉(zhuǎn)而去夾其它的菜。 她便壯著膽子, 湯瓢舀起鴿子湯,施著遞來,試探地問:“皇姑姑,阿滿既然用的是積了灰的盅,又是在廚房發(fā)現(xiàn)的,以您每日都煉藥的頻率,這盅定不是您拿來熬藥的。鴿子湯營養(yǎng)滋補,延年益壽,又口味鮮美,才過了一會兒沒了大半。湯底里可都是精華,要不您也試試?” 皇姑姑別過臉,可眼神還在往她的湯瓢上瞟,眼里有些不甘。 晏瑤本不想答應(yīng)的,可見到柳蘊嬌一直不死心,拿湯瓢的手在顫抖,還保持著要遞湯的姿勢,晏瑤終歸是動搖了,“我只要一口?!?/br> 柳蘊嬌肩頭有傷,側(cè)下腰時還有些不便,但湯瓢里的湯一滴不灑,全進了晏瑤的碗里。 晏瑤似是嫌多,看了看,還是喝了。 結(jié)果…… “這湯不錯,剩下的你們誰也不準喝了,給我留著?!?/br> 埋頭苦吃的江域抬起臉,看著晏瑤把湯盅搬到自己跟前,她一臉的不舍。 真香! 晏瑤餮足,許久都沒有這樣吃rou吃到飽的幸福感了。她一人住在這深山里,終日采藥制藥,一日三餐也都是隨意解決,能吃上一點rou,都算是過節(jié)了。 一頓飯下來,她對自家侄媳婦的好感度倒是增長了不少。 負傷也要給她舀湯,不錯不錯,孝順。 雖知道可能被拒絕,仍是勸說,小嘴也甜。 飯后,晏瑤回到自己的房間,不打算摻和這些傷員和小兩口的生活。 她在山中寂寞太久了,成日和飛鳥說話,和魚說話,終歸是解不了日復(fù)一日的寂寞。忽然來了這么些人熱鬧熱鬧,似乎也挺不錯。只是散場就在眼前,等他們傷勢好些,大抵就該上路了。一想到要分別,晏瑤的心里似乎還有些悶堵。 出山?她要面臨的是眾人的猜疑,猜疑她為何還沒死。 她還要面臨皇兄的猜忌,她帶著皇太后的手諭離朝許久,忽然回朝,是否帶著什么歹毒的目的。畢竟曾經(jīng)的晏楚為皇太后攝政,皇太后薨逝前,給了她廢昏君斬亂臣的權(quán)力。這樣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在全晏楚,僅她一人擁有。在某種意義上,甚至超越了皇帝。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她有這般的權(quán)力,怎會不讓她的皇兄猜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