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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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沈灼之間終究只是一個錯誤,年少的驚鴻一瞥,南山亭的怦然心動,到最后都不過是夢中的虛影,照不進(jìn)現(xiàn)實。 另一邊,沈灼逆著人群而上,堅定地走向凌霜雪。 對其他人的比賽興致缺缺的師尊早已把目光轉(zhuǎn)移到他身上,單手托腮,目光淡然。他總是這般,波瀾不驚,不管是沈灼面對困境還是沈灼回來,他都沒有過分的緊張和激動。 他的情緒隱藏在平靜的表象下,讓人無從探究。 沈灼在他面前站定,臉上沒有完成彼此約定的喜悅,有的只是惆悵和疲倦。 場下的喧囂歡呼和他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他發(fā)現(xiàn)自己從始至終更像是一個旁觀者,就算一切如他所愿,他也聽不見屬于他的喝彩。他仿佛分裂出了另一個自己,對一切冷眼旁觀。 他的命運(yùn)終究被改變了太多,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那種變化,只是心里一直有一個聲音在翻來覆去地念叨,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 沈灼忍不住苦笑,在他眼里場下眾生皆為虛幻,只有凌霜雪至始至終真實清晰。 師尊。 沈灼在唇齒間滾過凌霜雪的名字,眼底是熱切是希冀。比起在場的這些人,只有凌霜雪明白這場比賽對他而言意義非凡。 他洗刷冒牌貨帶給他的屈辱,卻依舊沒有辦法自證清白,讓世人知道過去的一切非他所為。 奪舍二字說來輕巧,卻是空口無憑。就算相信他的人力證清白,敵人也會借題發(fā)揮,四處捅刀,讓他百口莫辯。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辯解,而是選擇抗下這一切,尋找可以翻盤的機(jī)會。他以為他會一直獨(dú)木前行,縱有無數(shù)的委屈也只有壓|在心頭,不可言說。 直到一場大醉,他黑暗的領(lǐng)空射進(jìn)來一束光,他揣著滿腹的委屈一回頭,發(fā)現(xiàn)凌霜雪默默地站在他身后,一直陪著他。 凌霜雪什么都明白,從那扇門到那團(tuán)火,他一直都分的清楚。 他知道冒牌貨不是沈灼,所以他不在乎冒牌貨會變成什么樣。但他在乎沈灼,所以沈灼回來后,他愿意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沈灼手上。 沈灼無處安分的不滿和茫然有了著陸的地方,他伸出手想要討個安慰,凌霜雪卻把膝蓋上的嬌嬌抱起來放在他懷里。 沈灼抱著嬌嬌,嬌嬌睜著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下來,去找九尾貓,我和師尊說說話。沈灼一松手,嬌嬌一個翻身落地,化身成年體,瞅了眼密切關(guān)注戰(zhàn)局的時淵夜,叼走他座位上的九尾貓。 沈灼在凌霜雪的旁邊坐下來,手上閑不住,給凌霜雪泡了一壺茶。茶香四溢,讓人心曠神怡。 第一杯茶依舊是端給凌霜雪,凌霜雪看著杯盞中金色的茶湯,并不急于品賞。他斜靠在椅子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沈灼,問道:最后為什么要選擇留手? 身在高臺,凌霜雪沒有錯過戰(zhàn)局的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在比賽的最后,沈灼是有時間使用乾坤劍法,以劍意制勝,但是他放棄了。 這一退便是雙方留手,成了平局。 沈灼倒茶的動作一頓,好一會兒后才放下懸著的茶壺,他抬頭對上凌霜雪的目光,問道:師尊希望我和江凌斗個你死我活嗎? 凌霜雪攏了攏身上的披風(fēng),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身體往前,拉近和沈灼的距離。他說:沒這個必要。 江凌和沈灼不是仇人,切磋一場倒也無妨,倘若真的要痛下殺手,拿出底牌拼個你死我活,那最后的結(jié)局未必是凌霜雪想要看到的。 沈灼笑了,凌霜雪說的對,不僅沒這個必要,甚至連這場比賽從一開始就不該有。 他和江凌為什么會走到這一步? 在這段被愚弄的人生中,他有什么錯呢?他不過是短暫的在江凌的人生中路過,留下了名字,就被篡改了命運(yùn),從云端跌入地獄,聲名狼藉。 江凌又有什么錯呢?他不過是足夠優(yōu)秀,向世人證明自己的同時想要和喜歡的人長相廝守,就被人惦記上,被同性糾|纏sao擾多年。 說到底,他們都是被人戲弄的對象,兩個可悲的受害者。 他們沒有錯,真正有錯的是漠視他人的性命,不把別人的人生當(dāng)回事的穿書者。他們一時興起而來,翻弄出腥風(fēng)血雨后拍拍屁|股走人,把爛攤子留給所有人。 沈灼不禁憤怒,可是憤怒之后更多的是無能為力。他的神情變得苦澀,連喝到嘴里的茶都變了味道。明明是按照凌霜雪的口味做的甜,卻還是一路苦到心里,讓人忍不住皺眉。 我當(dāng)初對江凌多少有一些怨恨,誘導(dǎo)他參加宗門大比,想要和他爭這個高下??墒钱?dāng)我們真的站上去,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一切和我想的不一樣。我遷怒的不過是一個和我一樣的可憐人,我起碼還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卻還蒙在鼓里。 沈灼輕笑自嘲,可是笑著笑著就委屈起來。見過光的人被拋棄在黑暗中,那是天塌地陷般的絕望。好不容易再度看見光,越是追著光跑就越是依賴,想要擁抱,想要寬慰。 師尊,我要是和江凌動真格,你覺得我能贏嗎?沈灼問道,可是剛說完他就有點后悔,因為這個問題已經(jīng)沒有意義。 他不期待凌霜雪的答案,正準(zhǔn)備轉(zhuǎn)轉(zhuǎn)移話題,就聽見凌霜雪認(rèn)真道:有點難,這是江凌的主場,氣運(yùn)會向著他。 沈灼愣住,凌霜雪這話乍一聽好像沒什么毛病,但仔細(xì)一想?yún)s處處都是問題。 這次宗門大比變數(shù)頗多,除了沈灼還有一個被改變了命運(yùn)避免死亡的曹瘋子。比賽中脫穎而出的人數(shù)不少,就算江凌是最顯眼的一匹黑馬,其他人也只會議論期待,不敢篤定他就是勝利者。 可是凌霜雪不一樣,他說江凌氣運(yùn)加身,這篤定的口氣就只差點補(bǔ)一句江凌是主角,旁人打不過。 沈灼不禁詫異,他剛想問,凌霜雪又不慌不忙地補(bǔ)了一句:不過凡事無絕對,雖然氣運(yùn)站在江凌這邊,但你也不差。 凌霜雪突然一碗水端平,把篤定的口氣變的模糊。沈灼笑了起來,揉著額角暗道自己想多了。 凌霜雪見他不說話,眉間略有疲態(tài),抬手打了個響指,一道防止窺探的禁制落下,他和沈灼的一切言談舉止都被隔絕在世人的視線范圍之外。 如果不舒服,可以倒下休息一會兒。凌霜雪拍了拍自己的腿,道:給你靠! 沈灼:? 沈灼不解地看著凌霜雪,他的動作太自然,以至于沈灼險些忽略這是如此的曖|昧。 凌霜雪并沒有覺得有不妥之處,他一本正經(jīng)地做著曖|昧的舉動,神情依舊坦然,道:你是想丹試也和聞人且打個平局? 武試一場平局就夠了,要是丹試亦是如此,對沈灼的利會大打折扣。 而且凌霜雪所處的看臺位置足夠富余,他覺得讓沈灼躺下來休息沒有任何問題。更何況他落了禁制,其他人不會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沈灼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猶豫了一下,乖乖地躺下去,靠在凌霜雪的大|腿上。 凌霜雪的腿筆直修長,肌rou緊實,靠起來并不是特別舒服??墒遣恢朗遣皇切睦碜饔?,沈灼倒下去后感到全身放松。他甚至有些歡喜,心里是莫名的愉悅。 凌霜雪從儲物鐲里翻出一件披風(fēng),輕輕地搭在沈灼的身上。 沈灼看著頭頂上的蒼穹,烏云密布,似有一場暴風(fēng)雪在醞釀。他看著看著,心里生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毫無睡意。 很快,凌霜雪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抬手落在他的眼睛上,覆蓋了他的眼,遮去那無盡的陰云,反倒是從指縫中落下微光,像是黑暗中的星辰。 冰冷的手指沒有溫度,沈灼的心卻實實在在地漏了一拍,睫毛掃過掌心,那種觸感有些微妙,讓人心悸,不可言說。 第四十八章 晉江獨(dú)發(fā) 沈灼的眼睛被凌霜雪的手掌覆蓋,烏云遮去,只剩下從指縫間透出來的微光。不知是真的疲倦還是因為靠近凌霜雪過于放松,沈灼真的睡了過去。 他做了個短暫的夢,夢境里他正值弱冠之年,呼朋喚友,意氣風(fēng)發(fā),凌霜雪給他安排了冠禮,他在宗門大比上獨(dú)戰(zhàn)群雄,一劍掃六合,無人敢斂其鋒芒。 而他爹娘也坐在看臺上看著他,沈家的弟子,萬寶樓的三兄妹,公輸家的兩姐妹,他們?yōu)樗麣g呼喝彩,高興地手舞足蹈。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奪冠的人。 時淵夜很高興,仰天大笑,沈灼聽見他和凌霜雪說:明空皓月,鋒芒畢露,不愧是你屬意的人選。也不知你帶他走后,我們幻月仙宗要何年何月才能再出一個這樣的天才。 夢境里的凌霜雪神色冰冷,毫無溫度:天才萬里挑一,千年來唯他一人。但氣運(yùn)之子不止他一個,四年后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沈灼心里咯噔一聲,四年后,那不就是江凌? 沈灼覺得自己的夢太過詭異,凌霜雪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他不禁懷疑是自己最近壓力太大,才會讓現(xiàn)實中發(fā)生的事以另一種不同的運(yùn)行軌跡出現(xiàn)在夢中。 沈灼感到好笑,正想著要怎么樣才能從夢中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又站在賽臺上。這一次不是武試,而是丹試。 丹試中沒有聞人且,聞人且站在時淵夜身邊,沖著沈灼大喊:沈師弟,上??!干趴他們! 沈灼回頭對聞人且笑,道:五師兄,你放心,你手里的丹方我要定了,你就等著忍痛割愛吧。 聞人且切了一聲,滿不在乎。 丹試過的很快,參賽的其他弟子一片模糊,沒有一個看得清臉。沈灼只記得宗門給的藥材有問題,溫如寧一臉無害地笑道:藥倉里那批廢棄的藥材總算有了用武之地。 用廢棄藥材來做考核煉丹,不得不說溫如寧這一手是真的高,不但騰空了藥倉,還增加了比賽的難度。 接二連三的有弟子煉藥失敗,沈灼看見自己不慌不忙,把所有的藥材融合提煉,勉強(qiáng)得到一份的量,這樣做出來的丹藥就算最后能夠成丹,品質(zhì)也會大打折扣。 沈灼并未退縮,他祭出獸火,用獸火升靈法提升了藥材品質(zhì),最后得到一顆完美的成丹,毫無懸念地拿下第一名。 夢境里的一切都過于順利,就連自己也不似如今這般形單影只,沈灼看著看著就笑不出來了。 失重感猛然傳來,沈灼從睡夢中睜開眼。 嬌嬌不知何時回來了,壓|在他的胸口上舔爪子,體型是變回了小時候,但分量也不清。 武試已經(jīng)結(jié)束,曹瘋子拿了個第五,馬馬虎虎。 丹試的賽場還在布置,時淵夜交給溫如寧一手cao辦。看著賽場上檢查煉丹爐和藥材的大師兄,沈灼不由地想起自己的夢,打了個寒顫。 嬌嬌見狀撿起披風(fēng)就要給他蓋,沈灼制止,抓過嬌嬌就是一頓搓毛蹭肚子。 嬌嬌受到驚嚇,毛都炸了,毫不猶豫地變回原型砸在沈灼臉上,不小心弄散了他的發(fā)冠,一個箭步身姿矯健地躍到凌霜雪腳邊,狗腿地躲在凌霜雪的披風(fēng)下,用大腦袋去蹭凌霜雪。 沈灼被砸的眼冒金星,白焰溜出來,興奮道:嬌嬌干得漂亮。 沈灼抓住她,就要把她關(guān)回去,道:你跑出來干什么? 異火扎眼招搖,在這樣的情況下,沈灼不會選擇用她們。 空有一身本事卻沒有用武之地的白焰不滿地掙脫沈灼的手,生氣地?zé)沽怂⑾聛硪淮殚L發(fā),嗖地一下又鉆回沈灼的身體,變成一道不起眼的紋身。 沈灼聞到焦糊的味道,氣的不輕,磨了磨牙,暫時不和他們計較。他轉(zhuǎn)身去尋嬌嬌撞掉的發(fā)冠,一低頭就看見一只白皙的手把它撿起來。 凌霜雪擦去玉冠上的灰,檢查了一下玉冠上刻的陣法,確定沒有問題后看向沈灼,道:靠過來,我?guī)湍闩?/br> 沈灼起身,坐到凌霜雪旁邊。 他連師尊的大|腿都睡過,束發(fā)這種事更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頭發(fā)被白焰燒焦的部分好在短,凌霜雪抬手抹去那點痕跡。沈灼的頭發(fā)不似凌霜雪那般柔|軟,反而偏硬,并沒有看起來那么好打理。 凌霜雪也是第一次給人弄,動作不熟練,做的很慢。他的手指穿過的沈灼的長發(fā),把它們合攏在一起。一些發(fā)絲不聽話,總是會從指尖溜出去。 凌霜雪耐性好,不厭其煩,等他做完,丹試入場的鐘聲正好敲響。凌霜雪順手還替沈灼整理衣襟,解除禁制,道:去吧。 沈灼也不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起身下場。 丹試的規(guī)則沒有那么繁瑣,宗門提供藥材和煉丹爐,弟子隨意組合煉丹,丹藥綜合評價最高者獲勝。 沈灼不想引人注目,可是他一入場,其他參加比賽的人就巴不得離他遠(yuǎn)點,紛紛躲開。 沈灼在幻境中張狂的模樣實在是讓人記憶猶新,此刻這些弟子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惹不起但躲得起。 沈灼不知道自己被劃分到危險行列,還以為是自己人品太差,他也沒在意,見無法低調(diào)便直接選了中間的位置,中間的人也連忙帶上煉丹爐躲開,讓沈灼周圍成為真空地帶。 沈灼: 講道理,至于嗎? 沈灼覺得自己有點心梗,好在他不是個容易被外界影響的人,很快就調(diào)整好心態(tài),自我調(diào)侃道:這樣也不錯,避免有人暗中使絆子。 丹試中人數(shù)眾多,大家一起升爐煉丹,要是湊的太近,有些時候反而不是好事。 沈灼擺好自己的煉丹爐,靜靜地等著鐘聲敲響。但鐘聲很慢,在這之前,他等來了另一個人。 你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待遇吧,開心嗎?聞人且拿著煉丹爐走到沈灼旁邊坐下,道: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這個位置更顯眼,才不是覺得你一個人站在這里不太好。 沈灼什么都還沒問,聞人且就先不打自招。 賽場上人人躲避,這落在場外人的眼里是件特別尷尬的事。聞人且刀子嘴豆腐心,自然不樂意見沈灼被孤立,搬著自己的煉丹爐就來了。 回來那么久,難得可以和聞人且說上話,沈灼瞧著他口是心非的模樣,心情大好,那點惡劣不斷地冒出來,頓時就起了玩笑的心思。 我本來就沒誤會,可五師兄一開口,我就覺得應(yīng)該誤會點什么才好,不然豈不是白費(fèi)五師兄過來陪我的一番苦心?沈灼神色玩味,拆穿了聞人且的心思。 聞人且頓時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貓,炸毛道:你少自作多情了,有這閑工夫和我磨嘴皮子,不如想想等下怎么應(yīng)付丹試。這個位置四面八方都看的一清二楚,一點點小失誤也會被放大。 哦?沈灼正經(jīng)地應(yīng)了一聲,隨后又不正經(jīng)道:那五師兄選在這里可是胸有成竹?要我說有五師兄在旁邊,那些人也不會注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