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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安靜得很,宋盼安閉著眼睛,能十分清*晰地聽到那帶她來的兩個魔修的呼吸聲。 這兩個魔修似是有些害怕,呼吸聲輕得幾乎快要消失不見了。 “明護(hù)法!” 兩人放下宋盼安后,停頓了那么一會兒,這才傳來膝蓋碰地的聲音。 無人回應(yīng)。 宋盼安要好奇死了,但依舊忍著沒有睜眼。 她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估計(jì)這兩個魔修也是在猶豫面前的是不是真人吧。 身下是草地,草尖撓著她的脖頸。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宋盼安緊繃的神經(jīng)都快要因?yàn)橐牲c(diǎn)太多過度思考而放松下來了,才終于從遠(yuǎn)處傳來一個聲音。 “人帶來了你們就走吧。” 宋盼安捏緊了袖邊才沒讓自己抬手摸摸自己的嘴。 要不是確定自己的確沒張嘴,她真的要以為剛剛是自己在說話了。 那聲音帶著絲絲的啞,仔細(xì)聽還充滿了疲憊。 若是沒有這些,當(dāng)真是與宋盼安的聲音沒有半分不同了。 “是!” 有陣急促的腳步聲離去,倏爾又一陣如同紙片拂過草地的聲音飄近了她耳邊。 “起來吧?!卑⒃履恳暻胺?,聲音里藏著萬年的冰。 “我的咒半個時辰前就失效了,這里沒別人,你不用裝暈了。” 第五十九章 我現(xiàn)在給你這個機(jī)會…… 話已至此,宋盼安也不好再裝暈下去。 她硬著頭皮極不情愿地睜開了眼。 道理她都懂,畢竟這里世界設(shè)定不一樣,但宋盼安眉頭皺了又松,還是忍不住想說幾句:“你是紙片人嗎,修為再高走路也不用飄吧?” 這聲音過于詭異,她本來還以為剛剛那陣聲音是什么落葉掉到了草地被風(fēng)吹起。 畢竟正常人走路哪有唰唰聲不間斷拂過草地的! 宋盼安盡量克制住了語氣,盡量讓自己的疑問聽起來只是兩個女孩子之間普通的交流。 道理很簡單,誰讓她打不過人家。 阿月也確實(shí)如她想的那般沒有生氣,只見她輕輕笑了一下,終于低頭與她對視了起來。 “你不覺得奇怪?”阿月像是很累了,疲憊地坐到了宋盼安身旁?!澳銚屛疑眢w的那天,沒想過我還能回來吧?!?/br> 現(xiàn)在這副身體終究不是自己的,隨便用靈識探查一下大師兄在哪兒便累得不行了。 要怎么才能把這具身體搶回來呢? 阿月抬頭,仔細(xì)琢磨起宋盼安來。 她的時間不多了。 這眼神有些怪異,宋盼安坐著不自覺地往后挪了一步。 如果她猜的沒錯,面前這人就是原主了吧? 現(xiàn)在這算怎么回事!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真不是故意搶你身體的?!彼闻伟采钗豢跉庠噲D解釋,“我比你還好奇怎么讓我回去……” “是嗎?!卑⒃乱崎_眼,滿臉都寫著不相信。 “你是哪個門派的?!彼龁?。 君上動用了魔界所有打探消息的魔修,卻依舊沒能找到這女子任何來歷。 更不知這勾魂奪舍之術(shù)她從何習(xí)來。 君上說了,要留下這女子,讓她說出這奪舍之術(shù)如何修成。 可她依舊不*甘心。 “又叫什么名字?”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從此她變成了阿月,而面前這個女子卻能頂著她的名字繼續(xù)當(dāng)大師兄的小師妹。 阿月突然轉(zhuǎn)過身,宋盼安看著她腰后掛著的逐星,有些失神:“這重要嗎?” 如果原來的宋盼安回來了,那逐星還會認(rèn)她這個菜的一批的主人嗎? 五師兄還會每天笑著揉亂她的頭,一臉不正經(jīng)地喊她去喝他和林巧巧的喜酒嗎? ……還有大師兄。 大師兄還會一步一步地教她劍法,用最特別的眼神望著她,和她說“你可以”嗎? 原主回來了,那是不是……她也要回去了? 宋盼安突然眼角一澀。 一想到這些,她心里的難過晦澀就一下子蔓延了她整個胸腔,連可以回去的喜悅都感受不到半分了。 這是怎么回事呢? 阿月起身:“也不是很重要。” 她對這些并不如君上那般感興趣,她只想拿回自己的身體,然后重新回到大師兄身邊。 就像從前那樣。 她低聲呢喃:“你與我共享一個靈魂,那能否,也共用一個身份。” 就讓我獨(dú)自活下去,我也會像你那樣能說會道,每一個笑容弧度都與你一模一樣。 大師兄能發(fā)現(xiàn)我不是你一定是因?yàn)槟氵€活著,若是你不在了,大師兄就肯定是我的了。 “你說什么?”宋盼安心里一念,試圖將逐星喊過來。 逐星像是感應(yīng)到了她的召喚,在阿月的腰間動了動。 “啪?!?/br> 阿月抬手拍了一下躁動的逐星,逐星無奈安靜了下來。 她抬眼看向宋盼安,眼里是從未有過的堅(jiān)定。 若是有人經(jīng)過,此刻一定覺得現(xiàn)在這場景詭異極了。 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就這樣在寒風(fēng)中無聲地對視著。 就像一面鏡子。 宋盼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盯著阿月看,她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動不了了。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識在一步步渙散。 哪怕她瘋狂的呼喚著逐星,可阿月只輕輕一抬手就阻攔住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