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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都沒怎么看狗子,手一揚,擋住了他來勢洶洶的那拳,順勢反手勒住了他伸來的臂,用力一轉(zhuǎn),再一送,就把狗子給甩了出去! 可憐的狗子胳膊在瞬間脫臼不說,還在桌角上把鼻子給撞破了,血滴滴答答地淌了一臉,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在面龐上擄了一下,全是血,眼睛頓時就紅了!嗷的一噪子,再度撲過來! 門外正興興頭頭整白大爺夫婦的王三兒聽到里面的動靜,納悶地扭頭看過來,但見羅俊象踩一只蟑螂那樣輕松地鉗制著他那一貫彪悍的手下,而他另一得力助手狗子,餓虎撲食的姿勢尚未完全舒展開來,就被羅俊猛然揣起的腳給再度送了出去。躺在地上的“蟑螂”想乘機爬起來,卻根本沒逮著機會,那只踩住他的腳在他腦袋剛抬起來的時候又壓了上來,面部肌膚與粗糙的地面再度親密接觸,實在是苦不堪言。 王三兒遠遠地看在眼里,心中不覺一凜,羅俊的身手和架勢,一看就是練過的,他朝這邊走過來的同時,格外仔細地打量起羅俊:四方臉:俊朗的五官,身材欣長勻稱,行動之間,那副流暢的身手一覽無余。此外,王三兒還格外注意到他額庭飽滿,星目微睜,一看即是內(nèi)斂沉靜之人,但偶爾目光轉(zhuǎn)瞬,就會有犀利的光芒從眸中傾瀉而出,攝人心魄。 走到羅俊面前,王三兒已經(jīng)意識到今天是真的碰上刺兒了,他沒有象莽夫那樣撲上去廝殺,他迅速盤算了一番,自己帶的人不多,以往三個人就可以搞定的事,他現(xiàn)在沒有把握,眼下兩個已經(jīng)被羅俊輕松撂倒了,他如果再象莽夫一樣撲上去廝殺,無非是跟地上那兩個同樣的下場,看羅俊悠閑的神色,多自己一個不多。 做了兩遍深呼吸后,王三兒決定忍下這一口氣,做霸頭不光是有膽兒和蠻力就成。 “朋友,有什么話坐下來咱好好說。”王三兒心平氣和的口吻反象是他遭人劫持,占了理兒。 羅俊冷笑:“你們象好好說話的樣子么?” 王三兒咧嘴干笑,“我們跟白老……漢之間的事兒,你未必清楚?!?/br> 羅俊眉一挑,“你們的事我沒興趣,也不想管,我只想清清靜靜在白大爺這兒喝碗粥,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這樣說著,羅俊的雙眸如銳利的刀片那樣割向王三兒,不知為何,在這塊地方稱王稱霸了兩年的王三兒竟然渾身打了個哆嗦。 面前的這個人,目光陰冷,冰得沒有一點溫度,仿佛他眼里看著的不是王三兒這個人,而僅僅是一具隨時可以變成尸體的軀殼。 王三兒直覺,唯有嗜過血的人,才有可能具備如此寒冰似的眼神! 他心里納悶,以前怎么就沒注意過巖中鎮(zhèn)上居然來了這號人物! “呵呵!瞧你這話說的?!蓖跞齼捍蛑?,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兩個無法動彈,眼巴巴等著他出頭的手下,“要不這樣,你把他們放了,我們走!下午我們再來找白老漢談……生意!如何?” 羅俊盯著他,似在用眼神與他較量,王三兒雖然內(nèi)心有些怵他,面上也不愿露怯。一味含著笑,擺出容忍大度的姿勢來。 羅俊面無表情地審度了他許久,終于吐出一個字,“好!” 他的目光還凝在王三兒臉上,腳卻已抬起,松開了困獸一般的“蟑螂”。 王三兒也利索,二話不說,帶著手下就走,“蟑螂”明顯不爽,被羅俊踩了半天腦袋,臉腫得像個豬頭,心有不甘, “三哥,這就算——” 王三兒眼一橫,低喝道:“啰嗦什么,走!” 走出去老遠了,王三兒忍不住又回過頭來,朝著羅俊覷了兩眼,目含深意。 白大娘與白老漢渾身沾滿了塵灰,正蹲在破壞得一踏糊涂的車架前抹淚,賴以為生的吃飯家伙已被砸得稀爛。 海棠跑過去把他們扶進來,“大爺,別著急,,凡事總有辦法?!?/br> 白大爺搖頭哀嘆,“有什么辦法呀!這里是他們的地盤兒,我們混 口飯吃不容易,原先指望交點兒地租大家能放咱們過去,哪成想,生意一好起來,反倒壞事。龍先生。”他抬起頭來看著羅俊,關(guān)切地叮囑:“你們也快走吧,王三兒不好惹,在這片勢力大著呢!你今天把他得罪了,肯定會回來尋仇的,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羅俊陰著臉,點了點頭,“我明白?!?/br> 王三兒的隱而不發(fā)以及臨走前那帶著警戒的眼神已經(jīng)讓他感覺不妙,“海棠,我們立刻得走。” 海棠見他面色凝重,也不敢多語,只能任由他牽著手往旅店走,一邊又擔心地問,“那白大爺他們怎么辦?咱們不管了嗎?” “管不了。”羅俊低沉地回答。 回到房里,羅俊火速換了身衣服,又將隨身物品收拾好,就準備跟海棠一起離開,沒想到她怏怏不樂地站在窗前不搭理他。 羅俊放下行李包,把她攬進懷里,耐心地解釋,“王三兒肯定會帶著人再來,我不想跟他們起沖突,否則咱們的行蹤早晚得暴露,所以得趕緊走?!?/br> 他當然清楚海棠生氣是因為什么,她可以擁有一份少女獨有的狹義情懷,可是羅俊不行,他首先想到的是自保。 在這個世上,人必須也只能先保住自己才有可能顧及別人,這是他一貫的為人邏輯。 “我發(fā)現(xiàn)你有時候很冷血?!焙L恼鄯瞪?,眼里有幽冷的氣息,“新仇舊恨”都蘊含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