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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傳來匆忙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是一道女聲:傅泊淮,關(guān)于之前的事我想跟你解釋一下。 阮惜玥此刻耳朵里似有一千只蜜蜂到處飛舞,哪兒還能顧得上身后的人,只想趕快走出這個令人作嘔的垃圾場。 傅泊淮作為她此刻的依仗,更是自動忽略了其他聲響,猛地甩開拉扯自己胳膊的手,半攬半抱著阮惜玥走出大門。 阮淇研從來沒見過傅泊淮如此失態(tài)的模樣,當即愣在原地。 她好不容易才從緊閉的臥室里跑出來,卻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爭取到,被甩開的手緊緊握成了拳,死死的盯著已行至門外的背影。 阮鴻成強忍的怒氣終于爆發(fā),胡亂發(fā)泄一通,他抬臂掃掉了桌上的玻璃杯,落地的瞬間四分五裂,茶水四濺,碎片紛飛。 整個阮家被攪得天翻地覆,尖叫聲,哭聲,吵鬧聲混雜成一片,卻被相擁的人統(tǒng)統(tǒng)拋在身后,置若罔聞。 細密的秋雨打在臉上,阮惜玥徹底清醒過來,大口喘息著直至意識回籠。 頭頂突然出現(xiàn)一把黑傘,將倆人隔絕在嘈雜和紛亂之外,只留下彼此交纏的呼吸聲。 傅泊淮把人緊緊摟在懷里,邊走邊問:冷嗎? 阮惜玥長舒一口氣,寒意侵入骨髓,不由得往他懷里縮了縮:剛才冷,現(xiàn)在一點都不冷。 逃離了那個家,好似到處都有篝火。 那就好。 第10章 .牽手手攥緊的手指被一根一根的掰開,…… 夜風裹著淅瀝雨絲傾瀉而下,靜謐異常的花園蒸騰起泥土的氣息。 雨幕之下,傅泊淮單手執(zhí)傘,不疾不徐地攬著人往前走,俊拔屹然的身軀替懷里的人擋去了大半的寒意。 黑色大門緩緩打開,阮惜玥出了老宅徹底松懈下來,正欲開口詢問,側(cè)面猝不及防跑來一道人影。 傅泊淮眼眼疾手快地將阮惜玥拉至身后,高大的背影隔絕了她大半的視線。 “傅總,求你再幫幫我,我實在沒辦法了?!蹦腥说暮黹g猶如滾過無數(shù)沙粒,嘶啞干澀。 傅泊淮垂眸掃了眼衣袖上的手,眼底閃過一絲不悅,沉聲道:“放手?!?/br> “求求你,只有你能幫我,你讓我做什么都行。” 男人頭發(fā)凌亂,身上的襯衫濕了大半,聲音近乎哀求,死死的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 “阮家現(xiàn)在不讓我見阮淇研,不過你放心,只要……” “閉嘴。”傅泊淮厲聲打斷他,雙人傘又往身后傾斜了些許。 聽到熟悉的名字,阮惜玥眼皮一跳,剛才在阮家好像也沒見到這個同父異母的meimei。 阮家和傅家聯(lián)姻,原先定下的就是傅泊淮和阮淇研,可后來不知什么原因,傅家表示堅決不會讓阮淇研進家門。 在阮惜玥回國之前,阮鴻成只是含糊不清的提了幾句,大概是傅家對阮淇研以往的作風很不滿,她也就沒多過問。 看來這中間還藏著不少事。 這時,沈助理匆忙下車狂奔而來,傘都沒來得及撐開。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雨水,試圖把男人的手扒拉下來:這邊我來處理,總裁和夫人先上車吧。 傅泊淮平靜的轉(zhuǎn)過身,傾身牽起阮惜玥的手,將傘柄塞進她的掌心,溫聲交代:去車上等我。 阮惜玥暗暗咂舌,心下了然,這是有秘密不方便她聽唄。 擋得這么嚴實,她連對面那男人長什么樣都沒看見。 不過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作為溫柔體貼的小白花,此刻當然是淡笑著點頭:好。然后不動聲色的掙開手背上的溫熱,目不斜視的往車邊走。 直到重新關(guān)上車門在后排落座,她才明目張膽的透過車窗朝遠處望去。 沈逸略顯慌張的撐開傘,為自家老板遮風擋雨。 傅泊淮西裝筆挺立于傘下,全身散發(fā)著凌厲的氣場,令夜色徒增幾分寒意。 而他對面淋雨的男人不修邊幅,姿態(tài)卑微,雙手胡亂的抓著頭發(fā)。 片刻后,不知道傅泊淮啟唇說了句什么,當下難以自控,后退幾步跌坐在雨水中,埋頭痛哭起來。 對比太過慘烈。 阮惜玥淡淡的收回視線,半張臉隱于昏暗之中,交握的指尖微蜷,煩雜的思緒潛滋暗長。 傅泊淮在她面前極少顯露出冷酷無情的一面,事事都能考慮周到,讓她差點忘了這個男人本身的樣子。 冷酷,殘忍,獨占頂端,面無表情的俯瞰眾生。 剛才在阮家的溫柔散漫宛若虛幻的假象,讓人捉摸不透,一眨眼他又變回眾人口中的傅泊淮。 阮惜玥感覺自己跌進了迷宮,心口上的線路雜亂無章,真假難辨,半天找不到出口。 “在想什么?” 冷不丁響起的聲音趕跑了雜念,阮惜玥聞聲轉(zhuǎn)過頭,雙瞳驀然映出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 傅泊淮不知何時上了車,此刻正單手撐在她身側(cè)。 路燈透過車窗打在他直挺挺的鼻梁上,濃密的睫毛清晰可見,光影下的眸子比平日里淡了些。 逼仄的空間里干燥靜謐,加速的心跳聲在胸腔回蕩。 阮惜玥呼吸一滯,不自覺吞咽了下,繼而慌亂的錯開臉:“沒想你。” …… 靠,我在說什么鬼話? 她趕忙往車門邊縮了縮,偏頭懊悔的狠咬下唇,試圖給自己找補:“我的意思是相信你可以處理好麻煩,不用我擔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