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戰(zhàn)敗后多了個孩子 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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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漸青漫不經(jīng)心道:“我說的不過是實話而已?!?/br> 一股無形的靈力纏繞住他的腳腕,化作一只青色的蠱蟲滲進了他的皮膚里,他卻毫無所覺。 謝酒看向寧不為,“細算起來,寧行遠和王公子當年好像還有些過節(jié)?” 寧不為扯了扯嘴角,“不過是些小事?!?/br> 兩個人繼續(xù)往前走,到了前面落座,王家的座位同萬玄院挨得極近,他只是一瞥便看見了坐在郝諍旁邊的褚峻。 崔元白趴在他膝蓋上看寧修手里的小木偶人,馮子章和江一正站在他的身后分著包花生吃,還有一只狗在搖著尾巴吭哧吭哧地啃凳子腿。 縱覽整個偌大的長生道場,是唯一一道與眾不同的□□。 然而景和太尊本人神情淡定地坐在座位上,動作自然地將寧修咬緊嘴里的半只木偶胳膊拿出來裝回去,壓住崔元白掌心突然冒出來的紫炎真火,緊接著一抬手,將馮子章和江一正掉在地上的花生殼卷成齏粉,補好了快被大黃啃斷的椅子腿,面上卻還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模樣。 寧不為:“…………” 帶孩子真的是辛苦了。 褚峻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偏過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深邃又平靜,甚至給人一種溫柔的錯覺。 寧不為心臟一跳,猛地收回了目光。 這姓褚的真的是——真的是擾人心神。 藏海樓的樓主桑玄清至今仍在閉關,主事的乃是他的長子桑田,桑田此人氣量小,偏偏還心高氣傲,是個不肯服輸?shù)男宰?,寧不為仔細看了兩眼,才認出之前在雨眠山秘境搶刀的便是他。 “……此次論道大會高朋滿座,更有萬玄院郝諍院長與王家老王濱老祖于此論道,實乃我藏海樓之幸……如今十七州靈氣凋敝,幾百年來更是無一位飛升者……” 這桑田不知道是喝多了酒還是被什么人奪舍了,盡說些得罪人的廢話,寧不為聽得昏昏欲睡,坐在他旁邊的謝酒突然傳音給他道:“王公子,你該去流云閣了?!?/br> 寧不為點了點頭,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桑田等人身上,悄悄離開了道場,卻沒有真的聽從謝酒的安排去流云閣,而是拿出朱雀刀碎片。 他本意是想借機探查是否有其他的朱雀刀碎片出現(xiàn),畢竟謝酒現(xiàn)身讓他覺得心下不安,然而這一次卻沒有探查到其他任何朱雀刀碎片的蹤跡,反倒是被他扔在納戒里的那只半死不活的蠱蟲突然開始蠢蠢欲動。 “師伯,我身上好難受。”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被另一名女子牽著手走出來,二人身上都穿著月白色的廣袖長裙,流蘇耳墜因為小姑娘的動作晃來晃去。 “靈竹,忍一忍,我?guī)闳フ規(guī)熥?。”牽著她的女修加快了腳步。 名叫靈竹的小姑娘伸手抓了抓脖子,“我覺得身體里有蟲子在爬,師伯,我能再放進只蟲子去吃了它嗎?” 女修:“…………” 聽了一耳朵的寧不為:“…………” 小姑娘是個狠人。 不過蟲子? 寧不為瞇起了眼睛,悄悄放了絲靈力,附在了小姑娘的流蘇耳墜上。 誰知那小姑娘突然轉頭,目光兇狠地瞪了他一眼。 寧不為猙獰一笑,雙眸霎時血紅,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 小姑娘:“!?。 ?/br> 寧不為剛拐過去,就聽見了小姑娘“哇”得一聲哭了出來,勾了勾嘴角,低頭看向方才趁她受到驚嚇從她丹田里揪出來的青色蠱蟲。 和王子濯手里的那只青蟲一模一樣。 —— 與此同時,長生道場上。 桑田還在上面長篇大論,王家老祖王濱面上露出了一絲不耐煩的神色,他的兒子王皓軒正恭敬地給他斟茶。 另一邊,無數(shù)修士在道場上盤腿而坐,表面上都看著一派嚴肅,卻也不少暗地里悄悄傳音。 即墨鴻彩按住步清示意她好好聽,宗鎏宗盛正在打哈欠。 裴和光抱著劍,上下眼皮正艱難地在打架。 衛(wèi)雪松和衛(wèi)玉泉兄弟兩個直接毫不避諱地睡了過去。 而前面的萬玄院弟子們則是一刻也不消停,頻頻被長老們暗中警告。 郝諍八風不動地坐在座位上,傳音給褚峻道:“這姓桑的可真啰嗦,盡是廢話,同他爹比起來差遠了?!?/br> 褚峻道:“桑玄清也很啰嗦?!?/br> 郝諍忍不住笑道:“你可真記仇?!?/br> 褚峻絲毫沒有否認。 “你有沒有察覺到異樣?”郝諍伸手點了點椅子扶手,“周圍的靈力波動有些不太正常?!?/br> “像是陣法。”褚峻微微蹙眉。 褚峻向來不擅長符陣之術,自然談不上多喜歡。 郝諍幸災樂禍道:“那你怎么還把你家那位放走了?留他在這里不是正好?” 褚峻清了清嗓子,“他出去正好?!?/br> 他正和郝諍打著啞謎,腳下的小黃狗聳了聳鼻子,又開始啃那凳子,一根香噴噴的雞腿突然從那凳子腿里鉆了出來,猛地向人群中躥去。 “嗷嗚!”大黃叫喚了一聲,如同離弦的箭也跟著躥了出去。 “誒?大黃!”江一正率先發(fā)現(xiàn),急忙去追趕,馮子章緊隨其后。 崔元白以為要打架,想要跟上去,結果被褚峻一把按住了小腦袋,只能眼巴巴羨慕。 “啊~”寧修還沉浸在自己的新寵木偶人的快樂中無法自拔。 郝諍慢悠悠道:“你怎么引他們出去了?” “這道場上的陣法過于強橫,他們兩個留在這里恐怕挨不過去?!瘪揖?。 郝諍忍不住看向寧修和崔元白,“那這倆呢?” “無礙?!瘪揖ǖ馈?/br> 寧修和崔元白一個是玲瓏骨所化一個是紫炎刀刀靈所化,他們在這里,該怕的是布陣之人。 郝諍道:“你確定那青光會出來?” 褚峻將寧修的襁褓裹了裹。 “待我心魔發(fā)作,他定然現(xiàn)身。” 第75章 論道(八) 寧不為將兩只青色的蠱蟲的放在一起, 很快完整的那一只就將另一只的尸體給蠶食了個干凈。 方才那小姑娘身上的蠱蟲應當是剛放進去不久,還未融散于識海,他看向人群熙攘的長生道場,若是有人已經(jīng)將這些蠱蟲撒進了道場, 恐怕—— “汪!汪汪!”一只龐大的黃狗從他眼前飛了過去。 緊接著馮子章和江一正御劍緊隨其后, 馮子章還在撕心裂肺地喊:“大黃聽話!回來!” 寧不為現(xiàn)在頂著王子濯的模樣, 他們自然沒認出來,一路往山腰狂奔而去。 寧修和崔元白有褚峻護著斷不會出什么事情,這倆大的和狗就不一定了, 相比起其他人的安危和性命,寧不為果斷去追兒子和閨女了。 只見倆小傻子追著傻狗狂奔了十幾里, 才終于把變回原型的大黃給制住,大黃咬著雞腿, 使勁抖了抖身上的毛。 馮子章揪著狗尾巴氣喘吁吁坐在了地上, 萬分不解:“這、這到底是哪里來的雞腿?” 江一正撐著膝蓋搖搖頭, 抬起頭來目光一頓,“子章, 快看,好漂亮的閣樓?!?/br> 馮子章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只見遠處矗立著一座高聳入云的閣樓, 四周霞氣漫天,流云浮動, 散發(fā)著無比尊貴的氣息。 “哇,這不會就是藏海樓的流云閣吧?”馮子章爬起來道:“我以前聽師父說過,流云閣里放著藏海樓的至寶鎮(zhèn)魂流云——誒?” 馮子章突然使勁揉了揉眼睛。 “咋了?”江一正問。 “你看, 那個背影像不像褚信?”馮子章指著那流云閣附近的草叢。 江一正眼睛比他好, 仔細一看, 頓時就變了臉色,“真的是他?!?/br> 馮子章道:“他在這里干什么?” 江一正突然覺得有些心慌,“咱們趕緊帶大黃走吧,我總覺得心里不踏實?!?/br> 馮子章猶豫道:“可是——” 江一正沒他那么多愁善感,拉著他就要走,誰知剛一轉身,面前就閃過一道黑影,被人攔在了原地。 褚信面色不善地盯著他倆,“怎么又是你們?” 馮子章看著他身上的邪氣直皺眉,“褚信,你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身上的邪氣這么重?” 褚信心情煩躁道:“不該問的事情少問,不然我就殺了你們!” 江一正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半步,“我們這就走?!?/br> 馮子章有些擔心地看向褚信,“如果你需要我們的幫助——” 江一正心里一突,頓時覺得不妙,果不其然,緊接著就聽褚信笑道:“幫助?我最需要你們幫助的時候你們在什么地方???別假惺惺地說要幫我了,你們不過是兩個貪生怕死認賊作父的膽小鬼!” 馮子章咬牙道:“是,我們就是貪生怕死是膽小鬼!可是寧不為救我和小江許多次!他完全可以不救我們!我們一開始也怕被他給殺了,可卻是真心實意地敬重他才認他當?shù)?!自從我們認識他,從來沒見過他做什么天理不容的惡事,相比道聽途說的謠言,我們更相信眼見為實!他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爹!” 隱匿在暗處的寧不為:……倒也沒有這么夸張。 馮子章大概極少同旁人爭辯,說話一激動就忍不住全身發(fā)抖,連帶著聲音也有些哆嗦,看樣子眼淚都快出來了。 江一正使勁攥住他的手,看向雙眼猩紅的褚信,鼓足勇氣道:“子章說的對,更何況、更何況我們給你傳了許多次信,你也從來沒有回過,我、我們,我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你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也不肯告訴我們?!?/br> 褚信低聲笑道:“告訴你們?告訴你們有什么用處?你們兩個資質低下的廢物能幫上什么忙?” 江一正和馮子章俱是一愣。 褚信所說……也確實是實話,但這話別人若是說出來算不得什么,可從曾經(jīng)生死與共的好朋友嘴里說出來,便十分具有殺傷力了。 連暗處的寧不為都皺了皺眉。 “不過現(xiàn)在——”褚信突然話鋒一轉,“你們倒是能幫上忙!” 話音未落,褚信突然暴起,馮子章和江一正仿佛被股無形的力道掐住了脖子,體內(nèi)的靈力正在飛速地流失,壓根就無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