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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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熱結(jié)束后,溫離靠在沈煜的頸側(cè)氣喘吁吁。等頭腦清明后,余光瞥見有一人影在往這走過來。她迅速的從人身上下來坐好,拿起自己剛剛喝過的杯子,咬著杯壁,裝作無所事事的樣子。 包廂里燈光暗,葉暖坐到她旁邊并未發(fā)覺有什么不對,小聲問道:“啥時候唱?” 溫離小口小口的抿著杯里的液體,過了幾秒不動聲色的把手上的東西歸到原位:“等他們唱完吧?!?/br> 葉暖“哦”了聲,見沈煜神色倦懶,一臉饜足。據(jù)她多年了解,這明顯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她把手肘搭在溫離的肩上隨意挑起話題:“阿離,你等會要唱什么歌?”眼神死盯著脖頸的那塊肌膚,上面的痕跡深淺不一,錯綜復(fù)雜。 溫離想了想,吊著她的胃口:“等會你就知道了?!?/br> “……”葉暖嘆了口氣,故作不解:“也不知道這里怎么那么多蚊子,瞧你,都被咬了?!?/br> 溫離僵硬的轉(zhuǎn)頭,聲音勉強:“我……招蟲體質(zhì)……” 旁邊的某人低低的笑了聲,伸手將人摟過去問:“要唱歌?” “?”溫離怔愣的看著他,心道剛剛音量也不大啊,“昂?!?/br> 沈煜扯掉她的皮筋,然后慢條斯理的戴到自己手上:“想好唱什么兒歌了嗎?” 您在嘲笑誰呢? 溫離垂眸悶悶不語,伸手把落在臉邊的頭發(fā)撩到后面。她的側(cè)臉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無比柔和。發(fā)絲烏黑順滑,長長的頭發(fā)披在肩上,既蓋住了點吻痕,又在無意中勾起了某人的心。 沈煜撫上她眼尾的那顆痣,印了個吻在上面,嗓音低啞誘惑:“給我唱支情歌好不好?我想聽?!?/br> 溫離顫了幾下睫毛,很沒骨氣的妥協(xié)了:“好?!?/br> 她側(cè)頭往旁邊看,發(fā)現(xiàn)葉暖已經(jīng)走了,轉(zhuǎn)而看向點歌機的那一片,擠成一團的男生都微低著頭,過了會兒倏的散開。 溫離心下正疑惑,待瞟到葉暖比出“ok”的動作時她才明白,隨即晃了晃被人握住的手:“我要去唱兒歌了?!?/br> 沈煜用大拇指摩挲著她的手背,揚起唇輕笑:“記仇鬼。”他松開手,略微抬起溫離的下巴,輕輕的咬了口:“去吧?!?/br> 溫離起身走到點歌機前,輸下了曲名。 這首歌她曾經(jīng)給沈煜唱過,只不過沒唱出什么名堂。年紀(jì)太小,聲音太嫩,調(diào)也走到了十萬八千里,借用這個機會再給他唱一遍。 算是……填補那時的遺憾。 包廂里很安靜,除了空調(diào)暖氣“嗡嗡”的聲響和流出來的伴奏聲再聽不到其他。 溫離坐在高腳凳上,身子對向她喜歡的人。他們在前奏中互相對視。 鋼琴流瀉出的旋律帶出了這些年一幀一幀的影像,如夢似幻,美好但不短暫。 情歌被溫離一句句的唱出來,這歌詞寫的太過貼合,在她感同身受的同時,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其中。 她的聲線微涼清淡,還有些軟糯。傳入人的耳朵里只覺得舒服動聽。 十八歲的少女,一顰一笑皆帶著春天的色彩。眼角眉梢中的歡喜之意,如緩緩綻放的花朵,似夜晚掛在空中的星辰,一邊嬌艷動人,一邊明亮璀璨。 “你知道就算大雨讓這座城市顛倒, 我會給你懷抱, 受不了看見你背影來到, 寫下我度秒如年難捱的離sao, 就算整個世界被寂寞綁票, 我也不會奔跑, 逃不了最后誰也都蒼老, 寫下我時間和琴聲交錯的城堡?!?/br> 溫離唱著,沈煜聽著。 別人慕著,他們一直愛著。 - 沈煜今晚心情不錯,酒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來者不拒。 溫離在一旁看的害怕,吃著嘴里的零食心撲騰撲騰的跳。她剛才承諾自己毫不介意他喝酒抽煙,所以現(xiàn)在只能默默的當(dāng)一名看客。 周牧喝的有點上頭,開始吹起了牛逼:“我以前可是每天都能收到十幾封情書的,天天拿在手里都覺得沉甸甸的,我都不太好意思了!” 陳柏川嗤笑:“大哥!您醉了吧?!那情書是給你的嗎?!那他媽是給煜哥的好吧?。 ?/br> 周牧不理這種“假話”,繼續(xù)添油加醋的吹別的:“要不是因為沈煜這個逼,我他媽肯定是最受女生青睞的。” “呵呵?!?/br> 一片群嘲聲。 葉暖一邊喝啤酒一邊諷刺:“你今天別不是太激動了吧,這種笑話信手拈來的,是不是昨天看搞笑集錦了???” “我說的話好笑?”周牧虎頭虎腦的,伸手碰了下旁邊人的胳膊,“你問沈煜!是不是這個理?!” 陳柏川應(yīng)了他的話,“誒煜哥,快來打醒這個傻逼?!?/br> 沈煜意識還很清醒,握著手里的杯子慢悠悠的輕晃,隨口敷衍:“錄個音,等他正常的時候發(fā)他?!彼曇粼谶@種環(huán)境中顯得很啞很低,溢出一點魅惑和性感。 陳柏川覺得這方法不錯,拿出手機就開始框人多講還,還誠心誠意的開始夸贊。 這可把周牧得意壞了,嘴巴的閘門被打開,喋喋不休的訴說這些年的風(fēng)光史,其中不乏許多提到沈煜的事情。 溫離定神的聽著,關(guān)于沈煜的這些年,她知道的太少太少。平時就算是問,也問不出什么名堂來。這人一貫如此,沒意義的事情不愿花費任何時間去講述,但他快意的事又少之又少,于是索性不提,倒也樂得自在。 可就是這個毛病,讓溫離深感無奈,有些事情要從別人的口中聽到,心里總歸會有些失落。她自詡不是一個死纏爛打話多作怪的人,可面對沈煜總?cè)滩蛔|想西想。 例如,他是不是知道圍巾和情書的事情都跟鄭媛有關(guān),是否好奇自己的過往種種,對于鄭元是什么樣的看法,想考哪一所大學(xué),夢想是什么,以后想成為什么樣的人,偶像是誰最喜歡聽的歌曲是哪首……各種各樣的問題一直在她腦中徘徊,但她不敢問。 從蘇城回來到現(xiàn)在,半個多月的時間,溫離經(jīng)歷了太多的事。 她膽子正正常常,世人怕的東西她怕,世人不怕的東西她亦不怕。 這些天來,她始終不敢前進(jìn)太多。在別人眼中他們的關(guān)系好像自然而然的就成這樣了,都覺得他們默契滿分,感情深厚。 但只有溫離自己知道,這其中隱藏著許多的慌張和不安。從見到沈煜那天開始她就抱著悲觀的態(tài)度。 發(fā)展的越順利,她就越惶然。 一方面是因為沈煜實在太好,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太過傷春悲秋。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會讓人不敢相信會長久。 她一點都不特別,表達(dá)能力很一般,長的也就那樣,也學(xué)不來別人那套能說會道和風(fēng)情萬種。 誰知道沈煜會不會變心,說不定跟自己在一起就是因為之前放了他鴿子他心存不滿,所以打算跟自己慢慢玩。之前不還說過跟自己談戀愛純粹為了消遣時間嘛。 溫離在心里一點一點的分析,到最后只覺得委屈。 人委屈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低頭生著不知名的氣。 葉暖是個貼心小棉襖,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后立刻低聲問:“怎么看起來不太高興?” 溫離一心思考這段感情到底是個什么情況,聞言說了句“沒事”。 葉暖仔細(xì)盯了她一會兒,沒看出什么異常,便不再多問。 溫離眨了下眼睛,轉(zhuǎn)頭去看沈煜。 這人依舊懶懶散散的,面色雖然如常,但不知怎的,她卻覺得他看自己的目光變得不太一樣了。 迷離熾熱,眸底一片迷離。 微醉了。 她不發(fā)一言的瞥過頭,慢吞吞地吃著嘴里的東西,心想這還不如跟他回家呢。 沈煜雖然被人灌了太多酒,但洞察力依舊在線。他俯身湊近她,微瞇著眼探尋那抹不對勁,過了幾秒開口:“想什么呢?” 溫離的捏緊了零食袋的邊緣,不準(zhǔn)備答話。 “別胡思亂想。”沈煜輕敲了下她的頭,“為什么低頭發(fā)呆不說話,我都知道?!?/br> “……” 你知道什么呀,騙人吧你就。 溫離在心里誹議。 “我沒胡思亂想?!?/br> 沈煜對這沒有說服力的話充耳不聞,嗓子被酒熏的暗?。骸盀槭裁床婚_心?” 太聰明了。 溫離在他面前根本就沒什么隱私可言,一猜就中。 “我沒不開心?!?/br> 她第二次否認(rèn)。 沈煜默不作聲半響,然后把她手里的東西拿走:“回家?!?/br> - 車上。 溫離僵著背發(fā)怔,不明白怎么轉(zhuǎn)眼間就離開包廂了??吭谒绨蛏系娜撕现劬Γ裆?。不知道的人以為他睡著了,但她卻清楚明白,他這是在壓制情緒。 不看不說,便能靜心。 現(xiàn)在才剛過八點,還早。 她上次跟沈煜回家也差不多這個時間。但不同的是那晚下著雨,路上坑坑洼洼的一片泥濘。而今夜的空中掛著一輪皎潔彎月,所到之處處處明亮。 溫離時不時的看向他,想問你是不是喝醉了難受,還是你有話想說。可這思來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啟齒。 她的小動作沈煜怎會覺察不到,當(dāng)她忍不住再次看過去的時候,沈煜突然開口:“說吧?!?/br> 溫離被噎的一傻,呆呆的問:“你……餓嗎?” “不餓。”沈煜直起身按了按額角,“看我半天,就是想說這個?” “你困嗎?”溫離迅速追問。 “不困不渴不累不難受。”沈煜一次性回完,轉(zhuǎn)而問道:“還有沒有別的想問的?” 有,很多。 “沒了?!?/br> 過了幾秒,沈煜語氣淡淡的“嗯”了聲,然后把身體往后靠,閉上眼睛不再多言。 車?yán)锖馨察o,外面的鳴笛聲和路人交談聲離他們越來越遠(yuǎn),直到徹底聽不見。溫離頭抵在窗上,心里的矛盾陡然加重。她不止一次的討厭過這樣的自己,真是……既磨嘰,又讓人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