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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枝條插進育種藥劑催出根后,只要能成功種進泥土里,就能得到10積分。 姜默連實驗棚都不想回了,每天蹲在風雪天種爬山虎。 11月30日,一場暴雪降下來,溫度一夜之間低了十度。 原本穿得保暖點,出門還能伸出手,現(xiàn)在別說伸手,人們連門都不想出。 在這種天寒地凍,仿佛時間流速都被凍住的天氣,農(nóng)場推出了新的產(chǎn)品。 能長出小麥的爬山虎! 爬山虎、小麥、污染土壤、可食用。 這些詞好像無論怎么想都不可能被組合到一起。 可之前農(nóng)場給了人們太多信心,以至于他們腦袋里還沒做出判斷,身體已經(jīng)走到螢光市集外,并聽了半個小時售貨員的推介。 爬山虎是種在花盆里,一盆一盆出售的,一個人最多買一盆,一家人最多買三盆。 盆里的爬山虎綠意盎然,長得有一米多高,也看不出是怎么培育出來的。只讓人覺得嫩生生的養(yǎng)眼。 他們好久沒見過這么一大片綠色了。 有人想質(zhì)疑這種大面積綠葉的植物怎么可能在冬天存活,光是葉子散發(fā)出的蒸汽,就能讓整個植株凍成一片冰碴。 可質(zhì)疑沒說出口,他們就想起了長在廣場上的杏樹。 杏樹不僅長出了綠葉,還結(jié)出了毛茸茸的小杏果。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杏樹的溫度確實是在零下,但并不像環(huán)境溫度那樣冷,在零下十幾度的天氣,把手貼近樹干,你甚至能感覺到一絲溫暖。 可即使這樣,也不能證明爬山虎能活過冬日。 一部分人跟著售貨員去緩沖區(qū)參觀爬山虎育種林,另一部分則準備先觀察觀察。 畢竟爬山虎小苗賣得也不便宜,10螢光幣一棵。 頻繁的兩場雪降下,農(nóng)場內(nèi)外又堆了厚厚的積雪。 只是這會兒難民們做短工的意愿明顯降低。 天氣太冷了,但凡有物資不欠債的,都窩在了家里,這會兒還愿意出來干活兒的,要么是實在沒有物資,要么是需要爭取廉租房資格。 廉租房區(qū)被衛(wèi)景管理得很好,非但及時阻止了想鬧事?lián)尫康膸撞ㄈ?,還給他們制定了工作量評定。 每日憑各人工作量調(diào)整住宿條件,發(fā)放螢光幣。 暖和的生姜水,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廉租房區(qū)的福利配給,反正農(nóng)場生姜多得吃不完,而衛(wèi)景火系異能,燒點兒熱水是隨手的事兒。 衛(wèi)景自己也在攢螢光幣。 攢了螢光幣就找人去螢光市集買爬山虎苗。 買回來的幼苗進了衛(wèi)景的石屋,就像是進了無底洞,最后去哪兒了誰也不知道。 這些事兒,姜默和徐衍都默契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現(xiàn)在也只有蘇羽和雪橇犬們還在熱情的往外跑。 這天,蘇羽帶回來一個消息。 海面徹底結(jié)冰了。 * “向北,向北?!?/br> 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在結(jié)冰的海面,放眼望去,前后左右都是白茫茫一片。 看不到盡頭,辨不清方向。 “向北,你別睡?!?/br> 天地蒼茫,只有一串小小的腳印緩緩向東方延伸。 一陣夾著雪花的風吹來,連腳印都消弭于無形。 “哥,放我下來?!狈谇嗄瓯成系纳倌瓯犻_眼睛,努力向前看,可風雪太大,他什么都看不清。 “我的傷口沾了很多隊長的血,應(yīng)該也要變異了?!?/br> 隊長突然失去理智,成了變異人,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據(jù)點,一夜之間被昔日最尊敬的人屠殺殆盡。 向北為了保護幾個小孩逃走,被砍傷了雙腿,傷口不致命,但恰好有幾個人奮起反抗,尖刀捅向已經(jīng)成為變異人的隊長。 黑紅色的血液流出來,流進向北的傷口里。 小孤山的人都知道,變異物種體內(nèi)大部分毒素都儲存在血液中,傷口直接接觸大量的毒素,他離成為變異人不遠了。 “哥?!?/br> 背著他的青年沒有回應(yīng),向北就再次喊了他一聲。 “別想這些?!毕蚬獬脸恋亻_口,“你不會有事的?!?/br> “小孤山這邊生活不下去了,資源越來越少,爭奪越來越多。我?guī)闳島,那邊人多,食物也多,到了那里,我們好好過日子?!?/br> 好好過日子,怎么才算是好好過日子? 向北看一眼背著自己的哥哥,僅半年,他由一個相貌堂堂的英俊青年,變成現(xiàn)在兩腮凹陷,顴骨突出的樣子。 為了保暖,他身上套著兩層絨衣,兩層塑料雨衣,兩層床單,領(lǐng)口、袖口、褲腿用布帶捆扎起來,走起路來碎布搖晃,看起來像個原始人。 喝的是苦澀的工業(yè)冷凝水,喝完了連解手都是疼的,吃的是變異動物的rou,快速宰殺,把血放干,不讓血滲入rou里,就能最大限度延緩人生病和變異的程度。 可是這樣活著,有什么意思呢?人都不像個人了。 聽到弟弟半天沒回應(yīng),向光繼續(xù)鼓勵他,“記不記得以前我們?nèi)島自駕游過?” “你吵著吃了一大份海鮮拼盤,結(jié)果拉肚子拉了一晚上。” “你說喜歡S島的風景,等你以后有錢了,就去S島買個海邊大別墅?!?/br> “哥,”向北開口,“末世了?!?/br> 他感覺胳膊有點兒癢,伸出手想抓,可他的袖口同樣綁著厚厚的布帶,只能隔著衣服蹭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