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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去想,卻又不得不去想。 這未過門的新婚夫人,對于她們府主來說,有多么重要,她們是親眼目睹過的。 她們兩人前來此地的任務,便是看護好夫人,可現在夫人卻悄無聲息的死掉了,這要是讓府主知道,必定會將她們二人大卸八塊。 如今唯一能為她們爭得一線生機的方法,便是找出害得夫人變成現在這般模樣的真兇。 今日,宋鼎鼎除了接觸過前任神仙府府主的女兒白綺以外,并未接觸過其他任何人,這件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與白綺脫不了干系。 但她知道是一回事,沒有證據便證明不了她的猜測,這話便也不能輕易說出去。 若不然就算府主能饒過她們,那小心眼又記仇的白洲,也不會放過她們。 想到這里,秀姐仿佛又走進了死胡同,她的視線落在躺在床榻上,已經漸漸發(fā)僵的尸體上。 “你去找白綺,看她還在不在神仙府內?!彼Я艘а溃袷窍露藳Q心似的:“我去找府主……” 年輕的女子愣了愣,忍不住提醒道:“府主這兩日,似有大事要做……” 雖然沒有明說出來,但神仙府內的人皆知這所謂的大事,便是要將府主失去的東西奪回來。 被囚在舊院里的裴淵,昨夜便被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而一向神出鬼沒的白洲,更是頻繁出入神仙府。 近日這一樣樣的異常,皆在證明著她們心中的猜想。 倘若在這節(jié)骨眼上,府主知道未過門的新婚夫人,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秀姐明白她的擔憂,卻也別無他法。 誰都不想耽誤府主的大事,這些年府主過的是怎樣水深火熱的日子,人人都看在眼里。 但隱瞞下此事,只會讓她們兩人的生機越發(fā)渺茫。 秀姐不再多言,她腳步匆匆的向外走去,而守在床榻旁已久的宋鼎鼎,飄著沒有重量的魂魄,向前追了過去。 來到神仙府的這些日子,裴名雖然沒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卻也沒有心思出去溜達。 趁著裴名不知道,偷偷溜出去的那兩次,還都是在夜里,周圍黑漆漆的,她什么也沒看清楚。 此刻跟著秀姐向前走,宋鼎鼎忍不住朝著東看看,西望望,眸中滿是好奇。 這里是白綺從小到大,生長的地方。更是裴名在被白洲救治過后,借住了將近六年的地方。 這是人人懼怕的神仙府,沒有人知道它的具體位置,這里顯得如此神秘,又如此落寞荒涼。 就像是守在神仙府外的雨澤獸,明明生的龐然大物、兇神惡煞,卻像是個無人依靠的小可憐似的,孤零零守在門外,等待著它永遠不會回來的主人。 看著神仙府內,腳下和身旁的一草一木,宋鼎鼎恍然之間,竟是莫名的生出一些熟悉感。 雖然背著裴名的尸體,孤身一人闖進神仙府,是不久之前剛剛發(fā)生過的事情。 可在她腦海中,卻像是歷盡了滄海桑田,記憶也變得有些模糊。 人人皆知,神仙府遺世獨立,這千百年來,極少有人闖進過神仙府。 但她卻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如何找到的神仙府,又是如何背著裴名闖了進來。 就在宋鼎鼎失神之時,秀姐已是走到了裴名閉關的地方。 說是閉關,裴名這兩日卻總是在此地頻繁進出,秀姐面前的兩扇漆紅大門,在冷白月光的映襯下,隱約滲著一絲森涼。 院門旁長著一棵古樹,那樹干足有一口缸身那么粗,風簌簌吹過樹葉,樹葉的陰影印在地上,像是囂焰的妖怪在舞蹈。 嘩啦啦的冷風打在臉上,徹骨的寒意從皮膚向內滲透。 既然是裴名要換回心臟的地方,此處自然是設了結界,秀姐不敢擅闖此地,她咬著牙勉強穩(wěn)住自己發(fā)軟的小腿,顫著身子跪了下去。 “府主大人,秀靈罪該萬死……秀靈有要事請見……” 她額頭抵在冰冷的石磚上,顫顫巍巍地,將這一串不連貫的話說出了口。 雖然沒有得到回應,但秀姐很清楚,裴名就在那扇陰森的大門后面。 事實上,她也沒有猜錯裴名此刻的確就在那扇門后的院子里,正準備與裴淵換心。 這院子里外早已設了結界,然而裴名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慮,并沒有完全與外界隔斷聯系。 秀姐嘶啞的嗓音傳進院子里,躺在青巖石板上的裴名,指尖輕輕一顫。 “一切準備就緒,你莫不是還要出去看看她不成?”白洲手里拿著慈悲,眼皮微微耷拉著,看著他胸膛上包裹著的層層血紗布:“府外有雨澤獸守著,還能跑了她?” 白洲的話,并沒有讓裴名安心下來。 可就像是白洲所說的那樣,一切都準備就緒,如今便是箭在弦上。 雙刃彎月狀的慈悲,在冰涼的月光下,閃爍著凜凜寒光。 向來有潔癖的白洲,拿慈悲的尖刃挑開了他胸前的血紗布,面上帶著嫌棄:“好歹你也是天族血脈,明明有愈合傷口的能力,卻將這傷口擺在這里腐爛發(fā)臭。” “別告訴我,你這是想對她用苦rou計?!?/br> 白洲說話毫不留情,隱約還帶著些挖苦的語氣,裴名卻像是沒有聽見似得,只低垂著眼眸,視線不知落在何處。 胸膛前缺失那塊血rou,是他自己親手剜下來的做情蠱需要藥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