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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世子,您沒事吧?”常山就在一旁,見他如此,連忙抬手,想扶住他。 顧無憂也掀了眼簾看他一眼,擰了眉,問道:“沒事吧?” “......沒事?!?/br> 趙承佑沒再看那架屏風(fēng),而是抿著唇朝顧無憂又行了一禮,而后,他也沒讓常山攙扶,徑直邁著酸軟的雙腿,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若是細(xì)看的話,能發(fā)現(xiàn)他的腳步是有些倉惶的。 等他走出屋子,顧無忌也沒再多看,而是捧著茶盞,不急不緩地開了口,“出來吧。” 屏風(fēng)后的姐弟兩人對視一眼,知道這是被發(fā)現(xiàn)了,顧九非率先邁了步子走了出去,顧無憂也跟在后頭,她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神色極淡,看不出是個什么情緒,生怕他責(zé)怪顧九非,便上前一步攔在顧九非的面前,同人說,“爹爹,是我硬要拉著九弟來的,不關(guān)他的事?!?/br> 顧九非低頭看著擋在眼前的顧無憂,神色有些愕然。 心底卻有些暖。 “著急過來,是怕我會答應(yīng)?”顧無忌好笑地看著這雙兒女。 顧無憂自是不怕這個,她揚(yáng)著一張乖巧的笑臉,走上前親昵的挽住他的胳膊,笑得十分甜美:“我自然不是擔(dān)心這個,我是怕他們父子詭計多端,騙了您?!彼F(xiàn)在是一點都不喜歡趙承佑,自然不在意給他們父子上眼藥。 “剛才那個永安侯還故意提起阿娘,惹您失神,可見其心不純?!?/br> 顧無忌聽她說起這個,臉上的表情也淡了下來,言語苛責(zé)又凌厲,“他向來是這樣的人,為了達(dá)到目的不擇手段?!?/br> 他不管趙昇為人,但把成黛拉出來,就是犯了他的忌諱了。 顧無憂見爹爹心里已經(jīng)有了定奪,也就不再繼續(xù)上眼藥,而是改口道:“而且阿娘和盛夫人算哪門子閨中姐妹,她嫁到瑯琊的時候,阿娘可已經(jīng)到京城了,兩人頂多也只是見過幾面罷了......” 她小心思多的很,鬼機(jī)靈似的,補(bǔ)充道:“要說姐妹,我聽孟嬤嬤說阿娘以前和李家那位沈夫人十分交好呢。” 聽她說起這個。 顧無忌的神色倒是多了幾分緬懷,聲音也低了一些,“是啊,你母親當(dāng)初和那位沈夫人的確是很要好的。” 顧九非看著顧無憂眉眼彎彎,什么都要往李家扯的樣子,有些無奈,又見爹爹順著她的話夸贊李欽遠(yuǎn),便更覺無語......要是讓爹爹知道顧無憂的心思,估計他就會后悔說今日這番話了。 剛想尋個地方坐著,余光瞥見外頭的人影,他眉目微斂,臉上的表情也淡了下來。 目光直直地往外頭看去,那個早應(yīng)該離去的趙承佑還沒走,不過察覺到有人看見他了,便也沒再停留,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片刻后轉(zhuǎn)身離開。 趙承佑脊背挺直,走得不疾不徐,看似與平時無異,可若是細(xì)看的話便能瞧出他兩條腿走起路來一深一淺。 顧九非望著趙承佑離開的身影,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晦暗起來。 “九非,你在看什么?”身后傳來顧無憂的聲音。 他看一眼外頭,已經(jīng)沒有趙承佑的身影了,便回頭淡語,“沒什么?!?/br> 而離開的趙承佑,雖然面上表情一如從前,但他心底的思緒卻并不算沉穩(wěn),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么要慌亂,甚至有些丟臉的窘迫。 他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情緒,只是單純的不想讓顧無憂看到這樣的自己。 可為什么不愿讓她看到,趙承佑又說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的心里像是蒙了一層濃厚的屏障,已經(jīng)有一點點的邊緣露出來了,但想再往里面探一步,卻怎么都邁過不去。 等他走到門外。 趙昇早就離開了,只有盛澤帶著車夫侯在外頭,看他出來連忙迎了過來,見他臉色發(fā)白,腳步虛晃,擔(dān)憂道:“您沒事吧?” 趙承佑搖搖頭,不欲多言。 他啞著嗓音說道:“......扶我上馬車吧。” “是?!?/br> 盛澤小心翼翼扶著他,可昨天舊傷未愈,今天又跪了這么久,趙承佑全身上下都疼得厲害,好歹是咬著牙走上馬車,等坐到放了薄墊的椅子上,他才啞著嗓音問道:“他人呢?” “永安侯說還有事,讓您先回去......歇息。”盛澤替他倒了一盞茶,小聲開口。 趙承佑輕輕撇嘴,知道盛澤這是自己加話了,那個人怎么可能會讓他好好歇息,恐怕回頭又得想法子折磨他,他并不關(guān)心這個,只是在意......沒了顧家這門親事,他那位好父親又會做什么? 修長的手指輕叩茶案。 顧家這里肯定是行不通了,以趙昇的為人,恐怕是會讓他另擇人選。 而這些人選中—— 最合適的,便是......王昭。 若是往日,換人選便換人選,王昭雖然比不過顧無憂,但也是王家的嫡女,最主要的是,如今的王昭比顧無憂更好控制,可不知道為什么,只要想到若是娶了王昭,他跟顧無憂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他這顆心就像是被人刺了一根針?biāo)频?,疼得厲害?/br> “您怎么了?”盛澤本來正在拿藥膏,看到他緊擰的眉,還有發(fā)白的唇,就擔(dān)心的皺了眉,“是不是身上又疼了?” 趙承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啞聲問道:“盛叔,你......” 盛澤疑惑,“什么?” 趙承佑看著他,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就算問了又如何?他對他那個好父親而言,原本就是讓他上位的一枚棋子,除非他不想要這個世子位,也不管那對母子會不會占據(jù)母親和他的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