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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兩人開口—— 蕭定淵也就順著梯子往下,點(diǎn)頭道:“既如此,便把我那把純金的□□賞賜給李家七郎?!?/br> 話落,他也不再提起此事,而是看著底下兩人,仿佛沒聽到先前那番話似的,“好了,你們也累了一天了,回座歇息吧?!?/br> 若是別家女兒,賜婚也就賜婚了。 可這是若華的女兒,他要真賜了婚,以若華那個(gè)性子,估計(jì)回頭能進(jìn)宮來找他算賬...... 德安已經(jīng)拿了□□走了下來,他親自彎腰遞給李欽遠(yuǎn),嘴里笑道:“李七公子,這是陛下給您的嘉獎(jiǎng),您拿著吧。” 李欽遠(yuǎn)接過□□,朝座上男人謝一聲,然后偏頭去看顧無憂,剛剛說話時(shí)還一臉堅(jiān)定的小姑娘見他看過去,突然抿了唇,眼睛紅紅的,似乎是覺得自己做錯(cuò)了事,有些不大敢看他。 他抿唇笑了笑,趁著德安還擋在身前,壓著嗓音和她說道:“沒事,你先回去?!?/br> 見她眼圈還紅得厲害,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李欽遠(yuǎn)輕輕嘆一口氣,壓抑著想把人納入懷中的沖動,又柔了一些嗓音和她說,“別怕,不會有事的?!?/br> 德安聞言,倒是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李欽遠(yuǎn)。 他雖然身在宮中,但也聽說過這位李七公子的為人,知他不馴父母,連自己的身生父親魏國公都敢頂撞,沒想到對樂平郡主竟是這樣溫柔。不過詫異歸詫異,他自然不會說什么,而是幫著人一道勸顧無憂,“我的小祖宗,您快回去吧?!?/br> “這定國公還看著您呢,別回頭惹了他生氣?!?/br> 顧無憂聽到這話倒是回過神,她轉(zhuǎn)頭往父親那邊看去,果然見他神色黑沉,薄唇緊抿,她自然不擔(dān)心父親同她生氣,可她擔(dān)心父親把那一肚子的怒火全都發(fā)泄在大將軍的身上......思及此,她也沒再說什么,朝座上的蕭定淵又拜了一禮,而后便由德安攙扶著回到了位置上。 待兩人入座,蕭定淵便揚(yáng)聲道:“好了,繼續(xù)用膳吧?!?/br> 他發(fā)了話,旁人自然不敢說道什么,紛紛應(yīng)是,可那明里暗里朝顧無憂和李欽遠(yuǎn)看去的目光卻不少。 尤其是趙承佑—— 早在顧無憂和李欽遠(yuǎn)跪在一起的時(shí)候,他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甚至于,那個(gè)時(shí)候,他也想跟著站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看著顧無憂義無反顧的那副樣子,心臟猛地有些收緊。 就像是吃了黃連似的,從嘴巴到心里都是苦的。 趙承佑呆呆看著顧無憂的方向,腦海中突然閃過無數(shù)片段,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這樣肆無忌憚的表達(dá)過對他的愛意。 -“我最喜歡承佑哥哥了?!?/br> -“承佑哥哥,你快些長大,快些娶我回家好不好?!?/br> -“這個(gè)世上,除了外祖母,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我會一直一直陪著承佑哥哥的?!?/br> 音容笑貌仿佛還在眼前縈繞,趙承佑甚至都能描繪出她說這番話時(shí)的模樣,她一定是揚(yáng)著燦爛的笑臉,眼睛彎成月牙的樣子,帶著歡愉和滿足。 可這最終的畫面卻變成...... 顧無憂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李欽遠(yuǎn)的身邊,和他并肩而跪。 她說,“因?yàn)?,我喜歡他。” 就像是被一根針狠狠扎了下心臟,就連四肢百骸都蔓延起那股蝕骨的疼痛。 趙承佑只覺得心臟疼得厲害,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甚至都有些坐不穩(wěn)了,握著酒盞的那只手輕輕打晃,里頭的酒水灑了一桌,而另一只手被他死死撐在心口處,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壓抑住那股子錐心的疼痛。 可即便如此。 他的目光卻還是望著顧無憂的方向,一眨不眨。 直到耳畔傳來趙昇冷淡的嗓音,“把你的眼睛給我收回來,你跟她已經(jīng)退婚了,沒可能了,與其露出這幅樣子,不如想想回到瑯琊,怎么讓那個(gè)王家女喜歡上你?!?/br> 他最是利己,知道顧無忌不會同意樂平郡主嫁到他們趙家,自然不會再去想這件事。 雖然可惜了一些。 但這世上也不是只有顧家這一家。 王家那個(gè)女兒不也挺合適?何況若追根究底,宮里的那位還是出自王家呢。眼見趙承佑還是沒有收回目光,他沉下臉,壓著嗓音斥罵道:“趙承佑,你今天丟的臉已經(jīng)夠多了,你是想回頭還有人再議論我們父子嗎?!” 聽出他話語中的冷厲,亦或是那句“你今天丟的臉已經(jīng)夠多了”...... 趙承佑的臉終于有了變化,他緊緊抿著唇,似乎是在經(jīng)歷了一陣的掙扎之后,最終還是緊抿著唇收回了目光。 “表姐,你,你怎么......”蕭無瑕見顧無憂回來,立馬扯著袖子,壓著嗓音,一臉震驚地問她,“你怎么就喜歡上李欽遠(yuǎn)了?”她剛才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手里的葡萄都被嚇得掉了好幾個(gè)。 還是擰了下自己的手背,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確定這些都是真的。 顧無憂有氣無力地說道:“長平,我回頭再和你說。”她這會心緒不對,根本沒這個(gè)力氣去和她說這些事。 蕭無瑕也看出她的情緒了,自然沒再多問,而是乖乖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如今還在元月,夜里還是涼得厲害。 等到宴席結(jié)束后,蕭定淵便發(fā)話讓大家早些回去歇息,他自己也率先回了大營,走得時(shí)候,余光瞥一眼顧無忌和李岑參,見兩人表情都不大對,沉吟一番便只叫了李岑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