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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依蘭再說的什么宋凌霜已經不太在乎了,他只顧著心里咬牙切齒,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要不怎么不問自己擅長的武術,符術,偏偏要問陣術? 西岐路途遙遠,宋凌霜長孫玨二人還需早些回明河與長孫桓報備,所以一行人趕路并未完全靠腳程,時不時也御劍而行。宋凌霜不喜御劍,一直蹭著讓長孫玨帶他,長孫玨也從不曾說什么。 路程過半,這日休息過后正要御劍前行,謝依蘭卻開口了,“宋大哥,依蘭有話,猶豫許久,不知當不當說?!?/br> 宋凌霜心里吐槽,那你就別說??!但他面上卻仍是溫和笑臉,“依蘭meimei有話,哪有不當說的道理?” 謝依蘭微微頷首,“御劍術本就十分消耗靈力,多載一人,便需多耗費一成靈力。宋大哥一直不自己御劍,卻只站在玨哥哥劍上,不知何解?” “原來是這事兒!”宋凌霜心里暗笑,他早猜到會有這一出。這姑娘怕是憋了一路了,“依蘭meimei有所不知,我倆向來是這樣的!” 其實宋凌霜說完就覺得怪怪的,怎么這話聽起來自帶幾分炫耀的意思,就好像誠心讓謝依蘭不舒坦似的。 謝依蘭似乎還要說些什么,但長孫玨卻先開口道,“謝姑娘,不妨事?!?/br> 謝依蘭眼中閃過一抹不甘,繼而仿若無事地笑笑,卻明顯能聽出幾分委屈,“是依蘭多事了?!?/br> 長孫玨意識到不妥,怕是自己傷了人家姑娘的面子,于是又多說了兩句,“姑娘所說極是。但若是落地時遇見妖獸,留有一人靈力充沛也是好的?!?/br> “那為何總是宋兄?長孫兄,有空也換換我唄?”艾子軒看熱鬧不怕事大,搖著扇子說。 宋凌霜負手抬眉,略帶幾分得意道,“艾兄,誰叫最能打的是我呢?”確實,四人里,宋凌霜境界最高,已是四境巔峰。 艾子軒無話可說,抱拳相敬,無聲嘆服! 宋凌霜又轉身對謝依蘭說,“依蘭meimei,你要是心疼你玨哥哥,要不你帶我唄!” 謝依蘭剛要回話,長孫玨道,“這蠢貨還是不勞姑娘費心?!闭f罷提溜著宋凌霜便上了劍,騰空而去。留下宋凌霜不甘的嚎叫在空中回響,“阿玨你說清楚,誰蠢了?” 艾子軒摸著下巴,仔細琢磨自己剛才看見了什么。 而謝依蘭下意識咬了咬唇,亦御劍騰空而去。 這一路還算順利,還有幾天路程四人就要脫離黔川地界,進入西岐。 這日他們在山中落腳。臨到傍晚,四人分頭尋覓食物柴火。 宋凌霜今日負責采摘野果。早些時候下了場驟雨,野果被雨水沖刷得干干凈凈,沾著水珠掛在樹上,顯得格外誘人。宋凌霜蹲在一棵大樹上,將摘下的果子包好,正要下來,卻忽然看見遠處樹叢中有一抹突兀的桃紅色。他心下奇怪,躍下樹,過去看個究竟。 扒開樹叢宋凌霜發(fā)現(xiàn),這里竟有個穿著桃紅色衣裳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起來七八歲,全身濕透蜷縮在樹叢里,身子被樹葉遮了個七七八八,要不是宋凌霜剛才在樹上,很難說能發(fā)現(xiàn)這里有個人。 宋凌霜伸手探了探小姑娘的鼻息,有氣,還有些熱,想必是淋雨受了寒發(fā)起熱來,在這里昏睡了過去。 一個不到十歲的姑娘躺在這荒郊野嶺的,宋凌霜總不能置之不理。所以他回到落腳的山洞時,連帶著野果,還抱回了這個小姑娘。 長孫玨和艾子軒還未回,只有謝依蘭在。她生了火,借著熱氣烘著身上被淋濕的衣裳。 宋凌霜看見謝依蘭,將昏睡的小姑娘放在火堆附近暖和的地方,說,“剛好,你將她的衣服也烘一烘。她好像發(fā)燒了?!?/br> “她是誰?” “不知道?!?/br> “那她從哪兒來的?” “路上撿的?!?/br> 謝依蘭對這隨便到令人發(fā)指的回答表示無語。她走到小姑娘身邊,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后轉過頭去對一直愣在旁邊的宋凌霜道,“我?guī)退撘路y道你要看?” 宋凌霜尷尬撓頭轉身,“我先出去。” 宋凌霜走出洞口沒多久,洞里就傳來哭聲。宋凌霜也不好進去,只在外邊等,然而哭聲卻沒有停止的跡象。 “沒事吧?”宋凌霜終于忍不住問。他站在洞口,也不敢轉身。 “你進來!”謝依蘭在里頭答。 宋凌霜進洞一看,小姑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碩大的淚珠子一個勁兒往下淌。她本來就矮小,整個人濕噠噠的,更是顯得無助可憐。 謝依蘭在她身邊,一臉為難。 宋凌霜嘆了口氣,走過去。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宋凌霜問。 小姑娘哭得起勁,絲毫沒有理會。 一旁謝依蘭斜眼望著宋凌霜,一副“你以為我沒有試過?”的眼神。 宋凌霜認真地看著大哭不止的女孩,“小姑娘,哭,從來都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奘沁@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所以你不妨嘗試冷靜一下,告訴我你有什么困難,說不定大哥哥能幫上你?!?/br> 宋凌霜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和語氣都不像是在對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說話。他是將她當成一個與自己平等的人在認真交流。他甚至沒有注意到一旁謝依蘭微顯訝異又變得有些復雜的眼神。 但小姑娘好像聽進去了,大哭變成了抽泣,抽泣變成了哽咽,最后真的不哭了。她淚眼汪汪,努力忍著哭意問宋凌霜,“你真的能幫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