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娶妻手冊(重生) 第54節(jié)
以至于現(xiàn)在看著他,她竟有種想哭的沖動,像是經(jīng)歷過生離死別、劫后重生一般。 不管兩人之間是否真的存在那些過往, 她都想珍惜當下。 見妻子紅了眼眶, 姬暄忙道:“穗穗別哭, 月子里不能落淚,對眼睛不好?!?/br> 他之前惡補過的。 韓聽雪任他擦去眼角淚痕,小聲嘀咕:“我也不想,是你招我的, 你還說?!?/br> “是是是, 我的錯,我的錯?!奔ш褬O好說話的模樣。 韓聽雪沒忍住笑了:“還是皇上呢, 也沒個皇上的樣子?!?/br> 說到這里,她不由地去想,為何兩世差距那么大。 難道真是差之毫厘, 謬以千里嗎? 姬暄只是一笑。 如今穗穗不但平安生產(chǎn), 還明顯放下了心中芥蒂。這才是真正的雙喜臨門。 韓聽雪理了理心情,輕聲問:“我死在云來客棧以后,怎么樣了?” 她想知道的是,他后來如何了。 姬暄幫她理了理被角,眼簾低垂,慢慢說道:“也沒什么?!?/br> “可我想知道?!表n聽雪目光灼灼看著他,“你說嘛?!?/br> 她是真的好奇。 或許是因為她內(nèi)心深處已經(jīng)接受了那樣的“前世”吧。 見她執(zhí)意想聽,姬暄干脆不再隱瞞,簡單講述了自己養(yǎng)精蓄銳、復(fù)仇起事等事。 待聽到王美人所生之子并非姬河骨rou, 韓聽雪不由雙目圓睜:“真的?” “我騙你做什么?”姬暄失笑。 穗穗這一點一直沒變, 對這種秘聞興趣不小。 不過, 兩人談到這里,韓聽雪基本已信了前世之說。 大概是因為人的夢境不可能相通。 現(xiàn)實中王美人都還沒進宮,她也從沒提過。若非再世重生,他又怎會知曉她“夢中”,王美人生子一事? “竟然是她義兄的啊?!表n聽雪“嘖”了一聲,“那皇叔豈不是……” 她沒說下去,只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所以,你以為他前世為什么會中風而死?” 韓聽雪點頭:“原來如此?!?/br> 本來她還有點懨懨的,跟他說一會兒話后,倒精神了不少。 “那后來呢?”韓聽雪想起一事,心里有些許不快,“你奪回皇位后,立了誰?” “嗯?”姬暄眉梢輕挑,似是沒聽明白。 韓聽雪佯作自然:“是你說的啊。我聽你話里的意思,你奪回了皇位嘛。那時候我都沒了,你續(xù)娶了哪家的姑娘?哎呀,這也不奇怪。反正最初娶我,也不是你的本意。等你自己能做主了,肯定要選自己中意的……” 一想到這里,她心酸得厲害。 盡管知道是前世的事,今生還沒發(fā)生??芍灰幌胂笏蛣e人親近的畫面,她就很不舒服。 她盡量云淡風輕,可夫妻數(shù)年,她眼中的緊張和不快怎么能逃得過姬暄的眼睛? 尤其是穗穗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雜七雜八說了一大通。 姬暄笑笑,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沒有,沒有別的姑娘?!?/br> “沒有嗎?”盡管并沒有立刻完全相信,可韓聽雪還是因為他的這句“沒有”而暗生欣喜。 “沒有。穗穗,你莫不是忘了剛成婚的時候,我對你說的話?沒有別人,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沒有?!?/br> 韓聽雪眉梢眼角忍不住微微翹起,心里也甜滋滋的,故意說道:“哎呀,其實那時候我都沒了。你還有那么長的人生,就算是……” 姬暄打斷了她的話:“沒有很長的人生。穗穗,我比你多活了七年。” “啊……”韓聽雪微訝,不由地收起了笑鬧的心思,“你,那你豈不是……” “我在宮宴上中過毒,你忘了?” 韓聽雪垂眸:“我沒忘?!?/br> 她當然記得。若不是他突然被下毒,也未必會有后面那些事。 只是想當然地以為,他后來成功奪位,大概那毒對他而言,沒什么影響了。 輕輕嘆一口氣,韓聽雪再次握住了他的手:“現(xiàn)在真好。” 姬暄笑笑:“是啊,真好?!?/br> 那些舊事,他本不打算對她提起。但現(xiàn)下看來,她知道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壞事。 兩人絮絮而談,只說些有的沒的。 他們很久沒有這般聊過了,共享了一些秘密后,兩顆心似乎離得更近了。 韓聽雪一時想哭,一時想笑。終是記得自己尚在月子里,不敢情緒波動太大。 過了許久,沉睡的嬰兒醒來。 奶娘將襁褓抱過來。 夫妻倆湊在一塊兒認真看著孩子,一點一點地分析像誰更多一些。 “我覺得他嘴巴比較像我?!?/br> 韓聽雪狐疑地看看丈夫,再看看孩子:“明明像我更多一點吧。” 一旁的奶娘連忙打圓場:“都像,都像?!?/br> 夫妻二人微微一怔,繼而相視一笑。 不管像誰,反正都是他們的孩子。 生產(chǎn)后的第二天,韓聽雪已能下床適當活動。但該注意的,還是要小心注意。 徹底放下心中芥蒂后,她心情比先時好了許多。 以羅太后為首的后宮女眷三三兩兩前來探望。 她們沒有子嗣,對新生兒格外稀罕,口中不停地稱贊,也時不時地說些吉利話。 知曉前世后,韓聽雪心里對太上皇姬河再無一絲好感。但對那些女眷,倒沒多討厭,仍是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先前她還因為姬河中風而心生同情,現(xiàn)下則更多的是快意。 韓聽雪坐月子期間,云安郡主姬君平時常來探望她。 小郡主在宮中多年,如今有了個同輩的堂弟,自是新奇。 唯一的遺憾是:這個堂弟實在是太小了。 當然,總會長大的。 姬君揚滿月時,韓聽雪終于結(jié)束了無聊的坐月子生活。 羅太后提議,要給小皇子舉辦滿月宴。 “宮中難得有喜事,怎么能不慶祝一番?”羅太后興致極高,“不用你們cao心,交給我就行?!?/br> 韓聽雪答應(yīng)下來。 說是滿月宴,其實和家宴差不多。此次宴會并未請外客,只一家人在一處團聚一下。 滿月的姬君揚不像剛出生時那樣皺巴巴的,看起來越發(fā)白凈了,人也胖了一些。包裹在紅色的襁褓里,rou嘟嘟的,看起來格外的喜慶。 羅太后喜歡極了:“起小名兒了沒?” “還沒呢。”韓聽雪笑笑。 她能感覺出來,羅太后明顯比先時好相處多了。 羅太后猶豫了一下:“不起也行。反正就算起了小名兒,也沒幾個人能叫。是不是呀?” 說著她低下頭,含笑去逗弄懷中的孩子。 真好的孩子,看著就讓人喜歡。 近來太上皇身體不太好,但滿月宴這樣的好日子,顯然不適合提這些。 羅太后略一思忖,算了,不說也罷。何苦掃大家的興? 姬河自中風退位后,一直在西苑養(yǎng)著。失去了權(quán)力和健康后,他精神大不如前。 且口不能言,體不能動,更是折磨。中風大半年,他每日喝藥,身體并未有明顯好轉(zhuǎn),反而身體比先前更壞了一些。 一天中,倒有大半的時間的時間在昏睡。 伺候他的內(nèi)監(jiān)們暗自慶幸。 畢竟太上皇昏迷期間,可沒法折騰他們。 他們倒更愿意讓太上皇睡得更久一些。 這個冬天,姬河沒能撐過去。 臘月十一,太上皇崩逝于西苑。 權(quán)力早已順利交接,是以姬河的駕崩并未對朝局造成多大的影響。 依照舊例舉喪、下葬之后,一切便又慢慢恢復(fù)了正常。 姬暄繼位的第二年,改了年號。 與前世他登基后采用的年號不同。 這樣也好,他和穗穗將會有完全不同的人生。 這一世,他們會一直好好的。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