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虛恍若未聞，自顧自地沉浸在情緒中, 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

    莫枝枝臉色發(fā)白，意識到一個可能性, 試探著靠近殷子虛。

    在一系列的嘗試過后，她不得不承認, 殷子虛看不見她, 也無法被觸碰。她現(xiàn)在相當于靈魂狀態(tài), 但只針對殷子虛, 周圍的物體觸碰毫無障礙。

    試著聯(lián)系天道，也沒有任何反應，雖說這些日子在這里也是斷絕聯(lián)系的狀態(tài)，但聯(lián)系到先前聯(lián)系斷開的感覺，莫枝枝覺得問題大了。

    這種狀態(tài)是只針對大師兄一人還是所有生命體？她為什么會保持這種狀態(tài)？是這個世界開始排斥她了嗎？她還有出去的機會嗎？

    不行，這里只有殷子虛一人，樣本數(shù)量不足，根本不足以得出結(jié)論。

    胡思亂想了一陣，莫枝枝很快整理好思緒，一邊跟上殷子虛的腳步，一邊冷靜的思考，回憶所有可能出現(xiàn)問題的地方和任何能夠解決問題的辦法。

    “從上次我的記憶出現(xiàn)斷層開始，天道的行為開始變得奇怪，言行里總是透漏出懷疑和警惕，加上整個秘境傳來的熟悉感，我的穿越肯定不像天道所言的隨機挑選。它一定是在圖謀什么，它所描述的‘任務’與其說是為了阻止劇情，不如說是為了讓我相信這一事實，但，為什么呢？”

    莫枝枝喃喃道，不由得猜測了最壞的情況。

    “也許問題出在我的身份上，世界本源？或許有一點關系。又或者所謂的天道并不是天道，那誰是呢？我嗎？所以我之前二十年的記憶是不是真實的？”

    想到這一點，莫枝枝心緒徹底亂了。

    那些記憶那么鮮活，總是用擔憂眼神看著她、投喂各種食物的mama，每次在mama擁抱她時都會小孩子氣埋怨妻子被搶走的爸爸，還有在十歲那年爸媽去世時獨自一人艱難將她養(yǎng)大的哥哥，鄰居家總會多包一份餃子送過來的奶奶，知道莫家的身世總會給她偷偷開小灶的老師，還有總是埋怨著幫她干這干那的朋友們……

    她迄今為止擁有的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是、假的嗎？只是編造出來的、冰冷的如同程序一樣的存在？

    那她呢，她是什么？是和之間認識的天道一樣的本該成為天道的意識化身嗎？她們爭奪著權力，某天她被陰了一把，才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所有莫枝枝的一切，都是子虛烏有、不曾存在的嗎？

    莫枝枝覺得她像是沉溺在某種粘稠的物質(zhì)中，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包裹著、拉拽著，周圍有無數(shù)的聲音惡意的嘲諷著、喊叫著、引誘著、歇斯底里的要將她拖下深淵，她喘不過氣了。

    濃重的黑暗如有實質(zhì)地在她周圍蔓延開來，她卻毫無察覺，冷汗一滴滴落下，在水中暈開一片血色。

    此時的虛塵劍也不再安穩(wěn)待在殷子虛懷中，發(fā)出了刺耳的嗡鳴，劍身變得透明又慢慢生了滿身銹痕，像是在短暫的瞬間經(jīng)歷著千萬年的時間變換。

    莫枝枝的情緒瀕臨崩潰，周圍的空間也開始震蕩，強烈的靈氣風暴席卷了整個秘境，像大陸邊緣傳播出去，一直到邊界處的深淵。

    殷子虛的衣衫被風暴刮出一道道口子，即使莫枝枝在這種情況下也留有一絲不能傷害他的意志，仍有大片大片鮮血從傷口中滲出打濕白衫。

    盡管狼狽地無法戰(zhàn)立，只能沉重地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殷子虛卻沒有半分痛苦，甚至看向異狀出現(xiàn)的地方，滿懷期待地笑了起來。

    終于，莫枝枝情緒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整片大陸甚至深淵也開始不堪重負，暗色和血色凝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莫枝枝拉了進去。

    虛塵劍也在此刻轟然碎裂，滿身的寒鐵伴著銹斑掉落，露出一條狀似人骨的脊椎來，隨著莫枝枝掉進漩渦。

    第一劍宗里，莫枝枝的師父拿出給莫枝枝準備的鑄劍材料，那一塊殷子虛送的劍骨卻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嗡嗡聲，露出了真實的模樣，朝遠處飛去。

    “師、師父？這？”一眾弟子呆呆地仰望著天空，感受到莫名的震動停了下來。

    “時候到了?！蓖詹恢{(diào)的宣墨卻很冷靜，御劍前往峰主殿。

    殘余的劍骨在漩渦消失的最后一瞬間投入進去，整個秘境轟然倒塌。

    莫枝枝只覺得自己在往下墜落，開始她還沉浸在崩潰中未曾注意，等她恢復過來注意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在自由落體還慌亂了一會兒，最后就只剩下隨遇而安了，落地的時候甚至還有一絲不適應。

    想起剛才的崩潰，莫枝枝很是有點唾棄自己。

    “只是一個猜想，怎么就著了魔似的，還說出那么多中二言論！真的是，黑歷史一定要永遠的封存?！?/br>
    嘴里嘟囔著，莫枝枝站了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像是在傍晚的郊外，離市集很近，能看到輝煌的燈火。

    那兩塊劍骨在她掉落的時候一同進入漩渦，這時候突然從空中出現(xiàn)，莫枝枝被砸了個措手不及。

    “這什么東西，死人骨頭？看色澤不像??！”

    正研究著，莫枝枝猛地被一個身影撞開，正要發(fā)作，卻發(fā)現(xiàn)那是個孩子，身著重重疊疊的錦衣華服，襯得人格外瘦弱可憐。

    那孩子拎著衣擺，氣喘吁吁的逃跑，像是身后有追兵在追。

    莫枝枝本來以為自己又穿越了一次，還不確定時間，看那孩子的穿著，才知道還是在某個古代的朝代，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修仙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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