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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虞正源的態(tài)度卻并沒有她預想中的刮目相看。 贊賞、肯定、欣慰,都沒有,在他那兒,她仿佛什么情緒都接收不到。 總感覺對他來說,這些都是不至于需要他親自cao心的瑣事。 而她這個懶散不爭氣的女兒,也不是他要看在眼里的人。 與其去熱臉貼這個冷屁股,還不如給自己找點痛快呢。 不過半個紅燈的時間,虞隙直接在下個路口前變道轉向。 半小時后,她在校區(qū)外圍那條長長的林蔭路上,找了個沒有樹蔭的位置停下。 虞隙將車窗打開,椅背放低,闔著眼感受陽光斜灑在她面上。 無所事事的時候是不會覺得,一個好天氣而已,有什么珍惜可貴的。 等到只能忙里偷閑的時候,才能體會到,如果剛巧趕上休息日能是一個好天氣,是多么的舒心。 久違的放空就像在起床時間前每隔五分鐘就定下一個的連串鬧鈴,連沉睡也覺得奢侈,只舍得清醒地感受時間流逝。 一整條長街的梧桐樹下,時不時有沒課的大學生三三兩兩走過,虞隙躺靠在椅背上睜眼去瞧。 不禁想到,短短幾年前,自己也曾有過這樣,連走路都像要踮上空中去的青春時刻嗎? 她正打算感傷一番韶華易逝,就收到景陸沉發(fā)來的消息: “你喜不喜歡吃豬蹄?晚上燉個黃豆豬蹄湯好不好?” 黃豆豬蹄湯? 虞隙垂頭,面無表情地把這五個字輸入搜索引擎,結果顯示—— 藥膳,適合秋冬滋補,具有氣血雙補、美容養(yǎng)顏之功效。 虞隙幽幽地坐起身,眼神不再慵懶閑適,盯著外頭同樣享受陽光的無辜過路學生看了半晌,回了一句: “不好,不吃黃豆?!?/br> 撇下手機去包里窸窸窣窣翻了兩下,又重新抓起手機補上一句: “更別說燉在湯里了?。?!” 仿佛多打幾個感嘆號才足夠彰顯被冒犯。 然而景陸沉能有什么壞心思呢,他只不過是人坐在教室里,腦子里卻無可避免地開始思考晚飯的菜式。 虞隙從包里翻出化妝品,拉下后視鏡仔仔細細地化妝。 正要畫到精細的眼線部分時,一道陰影覆下來,將她的光擋了個嚴嚴實實。 她拈著眼線液筆轉頭,是個笑得一臉靦腆的大學生,一身球衣清涼得令虞隙咋舌,懷里還抱著個籃球。 估計是剛打完球,腦門上還掛著汗。 虞隙在心里感嘆,這就是年輕小伙啊,青春的味道竟然就是汗味嗎。 本就輕薄的陽光被高挺的梧桐掰成碎片,又被男孩的肩背肌rou半路攔截,只余下少數(shù)漏網(wǎng)之魚,躍過車窗,歡快地游到虞隙忽閃的睫毛上,再鉆進她的眉尾、發(fā)梢,直至消失不見。 看這位同學吭哧半天也張不開嘴的靦腆樣子,虞隙等不了了,出聲說:“同學,我在化妝,你擋我光了。” “啊不好意思學姐!我就是、就是看你太漂亮了,所以忍不住想來、想來......” 他似乎想不出來自己到底想來做什么,憋了半天也沒憋出個所以然來。 “可是你真的擋著我光了。而且,我也不是你學姐?!?/br> “好吧,那...抱歉?!鼻啻旱奈兜朗x去。 化完妝,瞧見鏡子里比大學生也不差太多的虞隙終于滿意了,百無聊賴地睨著往來的真·大學生。 景陸沉下了課,又是抓起書往舍友面前一扔,急吼吼就要走。 被后桌的女同學拉住想搭話,他也只是心不在焉地應付兩句就錯開身子繼續(xù)往外走。 他邊走邊盤算著: 她只說不要黃豆,沒回答豬蹄到底行不行呢?或者干脆換成龍骨? 一路思索著出了校區(qū),正要攔車,卻看見不可思議的一幕—— 第14章 第十四頭 一輛他沒見過的越野車前,圍了四五個人在大聲說話。 一個女生拉著男生的袖子,又委屈又火大地控訴:“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喜歡你,怎么可以別的女人吹個口哨你就上來要電話?!你也太過分了吧!” 景陸沉原本無意去細聽繞口令級別的大段臺詞,更不感興趣被質問的人將如何作答。只是側身路過前,打眼一撇—— 坐在車里的那個女人,不是虞隙還能是誰! 所以,剛才她是對人家過路的學生吹口哨了? 景陸沉握緊了拳,咬牙往他原本要避開的人群走去。 卻見虞隙半點沒有作為“罪魁禍首”的自覺,反而把手支在中控臺上,撐著臉瞪大眼就這么饒有興味地看著。 忽然她長眉一挑,終于出聲打斷:“好了你們別不高興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這么好的天氣拿來吵架多可惜呀!” 又抬手一指:“喏,我等的人也來了,都笑一個回家吃飯去吧啊?!?/br> 那男生臉漲得通紅,女生也住了嘴,都齊齊順著虞隙指的方向看去。 感受到這幾個人的奇怪眼神,景陸沉簡直哭笑不得,表情不喜不怒地在幾人的注視下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車開出去,景陸沉憋了一肚子問題。 “都不跟他們打聲招呼再走?” 不行不行,這個太酸了,陰陽怪氣的。 “怎么換車了?” 因為她的車被自己開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