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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今天之后就暫時不來了,我也不太懂套話,萬一沒問出什么就遲了?!?/br> 確實。 聽到這個消息,寧懷赟當(dāng)即決定不再等了。 “沒想到劉大哥那么大面子,我們先下山,明日一早我與顧姑娘去南面瞧瞧。” 至于南北兩面都沒人,寧懷赟覺得莫不是還有其他路口?便沒太在意這個事。 先回去瞧瞧。 劉輕竹請屠夫到家里吃飯,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請到的,主要是那屠夫前陣子看中戶姑娘,想給家里的兒子說門親事,是有事要求劉輕竹,劉輕竹就順勢請他吃飯。 屠夫是想從他這里求一塊竹雕當(dāng)做定親禮物送過去的,求的東西寧懷赟昨天還看過,是那塊雕著杜若和玉玦的竹雕。 “聽說那姑娘是從相州來的,家里還算富貴,跟著主家做生意過來這邊。相州那地祭拜云中君與湘水二神,以前每年求姻緣都會祭拜湘夫人,聽說我這里有一塊竹雕正好刻了杜若與玉玦,是湘水二神的定親物,可以當(dāng)做禮物送去?!眲⑤p竹解釋著。 因著這事,屠夫才答應(yīng)來吃飯。 “哦?那這親事要是成了劉大哥可算是媒人了,屠夫豈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寧懷赟饒有興致,他還是第一次見人這樣備求親禮,不免多了興趣。 若在京城,看中了那戶女兒家,不得備上厚厚的禮上門?越富貴,才越給那戶女兒家長臉,越顯對女方的重視。 而此地求親只備一片竹雕,算不上輕視,但也并不富貴。 然那竹雕選材湘妃竹,所刻又是那女兒家信仰神明的定情物,兼之杜若花本身就有定情之意,如此說來實在風(fēng)雅,旁人聽著也能感覺到重視。 劉輕竹顯然對此事十分高興:“我倒不期望這竹雕賣價幾許,若是能助一對有情人終成眷屬,便是不要錢我也是甘愿的?!?/br> 他沒能達成的事,若是旁人攜帶著他的期望成為眷侶,于他而言便已然是一件大好事了。 為著這事,他還特意去江老板的店里買了五兩細粉,借了碗高湯,用了鮮美的魚rou煮了魚rou細粉,再用竹筍煨了一鍋豬rou,里面加了梅菜干,盛出來顏色黑紅濃郁的rou香叫人聞著就不自覺咽口水。 他炒著青菜,屠夫就帶著兒子上門,帶了壇酒還提了兩個紙包,一個打開是涼拌的豬耳朵,一個打開是兩塊熏rou。 屠夫高高興興的把東西給出去,說:“劉老弟,你能愿意割愛真的是太好了這兩塊rou算是你的媒婆禮,那竹雕你要多少錢我都使的,絕不會給你少!” 劉輕竹聽聞是媒婆禮就沒拒絕,豬耳朵找了個盤子裝了端出來,這才慢悠悠開口:“也不需要你的錢,這兩塊熏rou足以。就是有點事,希望大哥你能知無不言?!?/br> 屠夫納悶:“什么事啊?你能有什么事問我?” “是他們要問?!眲⑤p竹示意了一下兩人。 寧懷赟含笑打了個招呼,兩人在屋里還帶著遮面的東西已然十分怪異,但寧懷赟會說話,沒有一開始直奔主題,反而話起家常。 酒過三巡才問:“老哥,我想問問你們那豬血一般是怎么處理的?” 屠夫喝的差不多了,呼吸都是酒氣,有點上臉,聽到這話通紅的臉撇向他:“你問這個?你們想要豬血啊?早說我今晚就帶一桶來了。 這玩意也不值錢,通常是殺了豬就地給村里人分,這兩年不是你們這開了個粉條店?他店里收。我就每兩回來鎮(zhèn)上賣rou的時候帶兩桶過來,有的時候他賣的好,我就回回帶?!?/br> “嗯……他店里賣豬血粉絲賣的很好嗎?”寧懷赟有些疑惑。 這種粉絲大部分都是用鴨血吧? 屠夫大著聲音說:“鴨血和豬血怎么比??!那可不是一個價,貴的很呢。那老板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豬血弄的比鴨血還好吃,價格又不貴,別說鎮(zhèn)上了,就是附近村子里的男人來了鎮(zhèn)子,少不得來這里吃一碗豬血,早幾月生意更好,兩桶豬血用的快幾天就沒了?!?/br> 寧懷赟頓了一下,問:“那還有其他方法,能弄到豬血嗎?除了村民和江老板,還有誰從你這里弄過豬血?” 屠夫奇了:“你問這個干嘛?” “我就問問?!?/br> 屠夫仔細想了想,搖搖頭:“這東西在以前連找我殺豬的主家都不太想要,都是就地分了,除了那粉條店的江老板,誰會多要這玩意?” “哦,就是說只有江老板一直大批量收這東西?”寧懷赟的態(tài)度一下子銳利起來。 他眸色微沉,十足凌厲,透露出不容欺瞞的氣場。 屠夫被駭了一跳,不自覺打起了嗝:“對嗝、對對,就他嗝……” 寧懷赟瞬時卸了氣勢,溫和道:“我知道了?!?/br> 你知道什么?等屠夫出門也沒想明白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看看旁邊的傻兒子,摸著懷里的竹雕,忍不住深沉的嘆了口氣。 兒啊,爹為了你可謂是cao碎了心。 第146章 湘妃竹·十 夜風(fēng)凌厲吹拂牽動鴉青道袍, 袍角在風(fēng)中吹鼓波動,揚起片片衣角。 男人的身影立在門前,月下翠竹掀起綠浪, 挺拔恣意的身影猶如翠竹一般, 長發(fā)披散多添了幾分散漫。 顧祈霖走到他的身邊, 看著屠夫父子離開的身影,歪了歪頭:“會是江老板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