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绔攬細(xì)腰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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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畢竟積年的教養(yǎng)在這,雖然心里已經(jīng)開了鍋,但臉上卻能做到半點(diǎn)波瀾都不顯。一張櫻桃小口輕輕抿了抿,手中的茶湯便順著嗓子游下去,唇齒間只?;馗省?/br> 她細(xì)細(xì)思量著郝玉蓮的話,與自己前兩日聽來的閑話往一處對。旁人都說周寒執(zhí)沒什么毛病,郝玉蓮卻說他嗜酒如命,這是什么緣故? 然則這話不好問出口,只能拿眼去看清韻。清韻也果然通透,臉上笑呵呵過來往茶壺里添了熱水,便佯裝無意問道:“夫人可別逗咱們姑娘,姑娘膽子小。再說了,盛京城說大也不大,紈绔堆兒里可從沒聽說過有周公子這號人物?!?/br> 這話說得極周全,榮瀾語心里熨帖極了。 郝玉蓮見她不信,眼底便有些急,一張唱戲的臉往前湊了湊,瞪眼道:“我是寒執(zhí)的親姨母,又怎么會不了解自家外甥。外頭沒有人說寒執(zhí)的壞話,那是寒執(zhí)好交際,那些哥兒們也都記他的好。可那些人,誰也沒日日跟寒執(zhí)待在一塊,誰都不知道他的時光整日都是在酒桌上打發(fā)的。更沒誰去過周府,哪里知道周府一片空蕩?!?/br> 瞧她說話神色正經(jīng),榮瀾語心里頭便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再加上今日下聘,周寒執(zhí)卻因醉酒未曾前來,由此事便更可以窺見一斑了。 榮瀾語有些顫抖的手往袖口里藏了藏,鴉羽般的睫毛輕輕低垂。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失態(tài)了。但實(shí)際上這幅神情在郝玉蓮眼中什么都算不得。郝玉蓮甚至覺得這姑娘莫不是個癡的?爺們們不覺得嗜酒是什么惡劣脾性,但在女子眼里,誰不知道吃酒的男人難侍候。再加上府里一片空空蕩蕩,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過? 眼瞧著郝玉蓮臉有不甘,似乎還要添油加醋的模樣,榮瀾煙終于坐不住,頂著干巴巴的笑容道:“好男兒志在四方,喜歡吃些酒怕什么。你只瞧官場沉浮,上位的哪個不是吃酒的人?府里空蕩也不算什么,那水曲柳的桌子如今便宜得緊,銀子存下一兩個月不知能買下多少。再說,我這位meimei手里可是有鋪?zhàn)拥?,咱們爹爹可大方得很呢?!?/br> 這話是說給榮瀾語聽的,卻聽得郝玉蓮心里熱熱的。她真是糊涂了,光惦記著周府那點(diǎn)子銀錢,怎么全然忘了這三姑娘的嫁妝?若是二人都成了婚,家里又連個長輩都沒有,自己時不時過去坐鎮(zhèn)指點(diǎn)一二,自然也有利可圖。 想到這,她竟有些后悔方才的話說得狠了。 好在榮瀾芝另起了話頭:“聽說周家老爺身子不爽利?不知這兩日如何了?之前媒人說立秋就要成親,不知屆時能否到場?” “也說不準(zhǔn)?!焙掠裆彶桓姨婷梅蛑苋Y應(yīng)承,笑著答道:“我那妹夫是積年的腰傷了,一旦犯起病來,連路都走不得。自家兒子的婚事雖說誰也不愿意漏下,可真若趕到那個份上,也是沒法子的事。” 如此,眾人又絮絮說了幾句,瞧著天光不早,媒人便頭一個要走。郝玉蓮眼珠轉(zhuǎn)了幾圈,終于也起身拉住榮瀾語的手道:“好三姑娘,你別怪姨母把丑話說在前頭,姨母實(shí)在也是實(shí)在心疼你。往后的日子你且放心,大事小情都有姨母給你做主呢,你不要怕。” “多謝夫人了?!睒s瀾語不卑不亢,臉色竟也恢復(fù)得與初進(jìn)門時無二了。 郝玉蓮心里納罕這位姑娘的涵養(yǎng),又對往后的日子生出了幾分茫茫然??擅饺艘呀?jīng)走在前頭,她也只能寒暄幾句便出了門。 這會子功夫,一直忍氣吞聲的榮瀾芝才終于啟聲道:“這是哪家的姨母?竟生個棒打鴛鴦的心?那些事人家誰不知道藏著掖著,偏偏她有熱心腸,偏偏她長了嘴巴!” 榮瀾煙面色一沉,很快拿胳膊肘懟了懟大姐,榮瀾芝才醒過味來,榮瀾語這個正主還沒走呢。 “大jiejie想罵就罵吧,這些日子心里藏事,也的確辛苦極了?!?/br> 瞧著榮瀾語的眼神冷冷的,榮瀾芝頓時眼神一虛,把臉求助式地轉(zhuǎn)向二meimei。瀾煙此刻卻不驚慌,唇邊嗪著笑意看向榮瀾語道:“三meimei要生氣便生氣吧,都是jiejie們的不是??蒵iejie們瞞著這事也是為你好。更何況我方才說過了,嗜酒不是毛病?!?/br> “今兒周公子醉酒不來下聘,連二位姐夫驚得臉色都變了。jiejie又怎么好說,嗜酒不是毛???想著也是,毛病生在別人身上,自然不是毛病?!睒s瀾語聲音柔柔地,但話卻很是誅心。 可如今聘禮都下了,榮瀾煙再沒什么可擔(dān)憂的了?!按藭r悔婚,往后你的惡名就傳遍盛京了,你弟弟也落不著好的?!?/br> “你也知足吧。好歹我們沒貪圖你手里的綢緞鋪?zhàn)幽?。這要是換了旁人,指不定給你找個什么夫婿呢。”榮瀾芝總算看出來形勢對自己有利,雙手扶著腰板氣壯道。 榮瀾語冷笑一聲,心知眼下跟她們姐妹二人也掰扯不出個究竟了,索性轉(zhuǎn)身便攜了兩個丫鬟出去,留下兩位姑奶奶守著一堆干巴巴的聘禮。 “你瞧她張狂的。”榮瀾芝還想再說,但袖子很快被榮瀾煙扯住。 “你也少說兩句吧。她能嫁出去,就是咱們兩家的福氣了。” 榮瀾語沒計(jì)較身后二人再念叨什么,只是回了亭子里,整個人像木頭一般坐了片刻,無神的目光落在榮安寧的字帖上。 新荔心憂得緊,又自知嘴笨,便央著清韻過去安慰。清韻何嘗不是愁腸百結(jié),可此刻也只能勉強(qiáng)打起精神,湊過去遞上一碗雞絲粥道:“兩位姑奶奶已經(jīng)回家用晚膳了,咱們也到時候了。姑娘再不想吃,雞絲粥總是要用一碗的。要不然我娘親這一上午的功夫可白耗了?!?/br> 劉mama是榮瀾語的乳母,情分不比旁人。 果然,榮瀾語精神了一些,赧然一笑道:“倒是讓你們擔(dān)心了。我無妨的,就是有些擔(dān)心寧哥兒?!?/br> “三姑娘,奴婢從小跟您一起長大,此刻也想跟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鼻屙嶋p手扶在榮瀾語膝頭,輕聲道:“好姑娘,這事,您萬萬不可有旁的念頭了。這回的親事已經(jīng)到了跟前了,若是您此刻反悔,往后可就再也嫁不出去了。到時候您去哪呢?一個人守著院子過日子?天佛爺,那咱們榮府的脊梁骨得讓人戳成什么樣,老爺夫人還回不回來了?要不然去當(dāng)尼姑庵做姑子,可真若那樣,對寧哥兒又有什么好處呢?” “您也想想,您成了周家夫人,往后好歹能有照拂寧哥兒的機(jī)會啊?!?/br> 榮瀾語一聲不吭地聽著,心里不知醞釀些什么。清韻的話說到這個份上,也不敢再深勸,只能等姑娘自己尋思過味來。 沒想到姑娘的手指轉(zhuǎn)瞬就點(diǎn)到自己的額尖上,神色也比方才奕奕?!扒颇?,急得抬頭紋都出來了。多大點(diǎn)事來?大不了就嫁過去,他喝他的酒,我過我的日子,不比嫁給一個膩膩歪歪的人強(qiáng)?” 清韻一怔,雖然早知姑娘是個想得開的,但每回她都這么高高興興的,反倒讓人擔(dān)心她把情緒都藏在心底。 “姑娘……” “粥涼了不好喝,你叫新荔過來,咱們一起用。對了,再拿些甜蘿小菜,還有海瓜絲,清清爽爽的,最適合夏日了。發(fā)什么呆,吃飽了還有大事做呢?!睒s瀾語嘻嘻哈哈,似乎方才的事已經(jīng)從心頭上過去了。 主子如此,丫鬟心里自然也舒坦。于是主仆三人早早用完了晚膳。 照理本該是侍候榮瀾語理理賬目的時間,沒想到榮瀾語竟安排新荔找衣裳,說是要出門。 “這么晚了要去哪?”清韻要從鏡匣里頭找首飾,卻被榮瀾語攔住。 “我要帶著新荔去賞心樓買點(diǎn)心,自然不必打扮太好。再說,眼瞧著日落了,趕在天黑前就要回來的,快一些吧?!?/br> 新荔詫異,心知榮瀾語不是嘴饞的人,大晚上出去定有緣故,但不敢問,只好照著主子的話找一件樸素衣裳。 可再樸素的衣裳也掩不住年輕的芳華,白皙的臉蛋半點(diǎn)脂粉都不用,看著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眉目又如畫,遠(yuǎn)遠(yuǎn)望去便已經(jīng)是一道風(fēng)景。 好在賞心樓是晚膳時分,處處吵吵嚷嚷的,誰都沒等細(xì)瞧,她就已跟新荔上了樓。樓上是雅間,倒是清凈許多。 “姑娘想吃什么點(diǎn)心,您去坐坐,我去買來便是?!毙吕笮σ饕鞔蛩闳フ艺乒?,沒想到榮瀾語竟拉了她的胳膊,淡淡道:“上回宋虎說,醉酒之人都喜歡第二天再喝一頓酒,胃腸會格外透亮。所以我猜周大人大概在這,你裝作周府的丫鬟去問問茶博士,就說有要事找他。我會在芙蓉號雅間等你?!?/br> “姑娘?”新荔嚇得身子都哆嗦了一下,“您瘋了不成?” □□瀾語面上平靜得很,似乎早已打定主意。華麗輝煌的燈籠下頭,少女淺淺一笑,越發(fā)清麗可人:“親事都定了,不怕什么謠傳。你只去吧,我自有主意呢。再說,他或許不在這,咱們就權(quán)當(dāng)過來喝茶了?!?/br> 新荔沒清韻機(jī)靈,但很是聽話,聞言心一定,便去找茶博士說話。 沒想到周寒執(zhí)果然在此處應(yīng)酬。 因見過一面,新荔一進(jìn)雅間便瞧見了周寒執(zhí)。新荔膽大不怕事,垂眸躬身,福了一福便道:“奴婢是周府的丫鬟,周大人抽空出來,容奴婢回個話可好?” “是你府上的?!辈恢悄奈缓鹊米眭铬傅哪凶油浦芎畧?zhí)喊道。 周寒執(zhí)略略有些吃驚,但還是給了面子,走出門來,眉目肅然道:“你也是來要賬的?” “要賬?”新荔一驚,隨即搖頭道:“不是不是。周大人恕奴婢欺瞞之罪,請周大人去芙蓉號坐一坐,便知曉究竟了。” 第5章 往后怎么活 原本是榮瀾語自己找人家來的,可真當(dāng)這樣一位眉眼清逸的男子出現(xiàn)在眼前時,她手上捏著杯盞的手竟不由得緊了緊。 “你是,榮府的三姑娘?”周寒執(zhí)恍惚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道。 榮瀾語稍稍抬眸,只見他那張俊逸得幾乎不像話的臉上,一雙桃花眼正盈盈望著自己。分明是沒有半點(diǎn)干系的人,可那雙眼太有迷惑性,竟讓榮瀾語的心跳都落了一拍。 可中午的惱怒還在心里,榮瀾語怎會被一張臉迷惑,于是定定神,輕聲開口道:“今日是我冒昧了。只是事關(guān)終身,我不得不與大人見上一面?!?/br> 周寒執(zhí)聽見這話,眼底漸漸有些復(fù)雜,隨即頗有些不耐煩道:“不是說已經(jīng)是兩家商量好的婚事?板上釘釘,見與不見有什么要緊。” 榮瀾語愕然,旋即苦笑道:“大人說得也沒錯?!逼鋵?shí)她今日來,多多少少是因?yàn)樾挠胁桓?,很想問一問,憑什么下聘的日子,周寒執(zhí)如此枉顧自己。 但她忽然又有些通透。見與不見的確沒什么要緊,下聘的日子來與不來,也與往后的日子不挨著。 她又抬眼望著周寒執(zhí)。周寒執(zhí)的臉色雖冷,但一雙眼卻像是開得如火如荼的桃花一般,教人一眼便能陷進(jìn)去。 她輕輕吐了口氣,又只好把眼眸垂下來,淡淡道:“周大人,事已至此,我只有一件事要求你?!?/br> 周寒執(zhí)似乎更惦念玉竹號里頭的事,頗有些心不在焉道:“你說便是?!?/br> “我求大人在成親的那一天還有前一天,萬萬不要醉酒。不怕大人笑話,我榮家的顏面其實(shí)已經(jīng)不剩什么了??杉幢阒皇O乱唤z一毫,也萬萬不能在我這被毀掉。旁的事多說無益,咱們只說準(zhǔn)了這一條就好。 說罷,她又蹙蹙眉,清麗的面孔便染上一層陰霾。 “成親是在立秋?!敝芎畧?zhí)的眉心蹙了蹙,臉色猶豫,顯然并沒有答應(yīng)下來的意思。 榮瀾語方才和緩下來的心情復(fù)又有些不耐,她索性深吸了一口氣,徑直站起身,一雙鹿眸水盈盈,卻目光堅(jiān)定地對上周寒執(zhí)的桃花目。 連語氣也不似方才柔和,而是帶著鄭重道:“周大人,我不在意您是否被迫與我結(jié)下婚事。但既然這門婚事已經(jīng)定下,就請大人負(fù)起該負(fù)的責(zé)任。往后我不求您一定與我舉案齊眉,也不求您對我呵護(hù)有加,我只希望咱們周府遇事的時候,您能陪我一起扛著。人情世故的事,您幫我一起周全著。也請您放心,我榮瀾語必將傾盡所能,幫您過好周府的日子?!?/br> 這番話聽完,周寒執(zhí)覺得自己的酒氣似乎都散去了大半。 甚至于此后數(shù)十年,周寒執(zhí)都一直記得榮瀾語站在自己面前,目光盈盈地與自己說這番話的場景。 眼前的少女說完這番話,一雙眼便又有些黯然,睫毛如振翅的蝶兒微微抖著,語氣重新和緩下來道:“今日是我冒昧了。方才的話,也只是我的一番期待罷了,與現(xiàn)實(shí)或許根本對不上。” 這會,外頭的喧囂聲已經(jīng)漸漸淡了,顯然是過了晚膳的時辰。她透過軒窗瞧了瞧窗外,柔柔笑道:“大人還有應(yīng)酬吧,我先行一步了?!?/br> 說完話,她便先出了芙蓉號的門,落下周寒執(zhí)一臉怔怔。 另一邊,新荔趕緊湊上來,一邊攜著榮瀾語往外走,一邊擔(dān)心道:“姑娘,方才我進(jìn)玉竹號的時候可瞧見了,周大人他們四個人竟吃了七八壺酒,個個都醉醺醺的。還好周大人看上去還算眼神清明,要不我可不敢放他進(jìn)來?!?/br> 榮瀾語一怔。他身上雖有酒香,但卻不至于膩膩的。沒想到竟是已經(jīng)喝了七八壺了。 這么說,方才那些話,只怕他根本也聽不明白吧。榮瀾語心里一陣無奈。 眼門前,許是因?yàn)樵谕忸^守著門有些緊張,此刻放松下來的新荔說話像飛刀子一般。“姑娘您與周大人說什么了?他憑什么今日下聘來遲?那些渾湯子就那么好喝?” “瞧你?!睒s瀾語索性放下心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努力平了平氣息嗔道:“這些話別在外頭大吵大嚷。” 新荔抿了抿嘴唇,不敢再大聲嚷嚷,但嘴上仍絮絮叨叨念著。 榮瀾語心上糾結(jié)一番,到底還是開口道:“我若是沒猜錯,只怕他也是迫于無奈才應(yīng)承下這樁婚事。今兒周家姨母來,說周大人昨夜吃醉酒,一上午都沒起來??晌曳讲徘浦廴Φ粚訛鹾?,根本不像吃酒睡得好的人?!?/br> 說完,她輕聲道:“也是有心事的人吶?!?/br> “再有心事,也不該耽誤咱們姑娘?!毙吕蟛幻靼?。 榮瀾語沒吭聲,心里卻已經(jīng)打定主意。這門親事無論好與不好,她的日子總要快快樂樂的過下去。 另一頭的玉竹號里,一位面紅耳赤的男子正拉著周寒執(zhí)說話?!澳闱魄?,這就是你爹欠下的債啊!整整三百兩銀子。本就不是個會經(jīng)商的人,偏要去做那些事,自然是不得好的。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早就與他撕破臉了。罷了,咱們說好了的,立秋,立秋還便是。你表舅舅我這手頭也不寬裕啊?!?/br> 周寒執(zhí)沒吭聲,淡淡飲盡了杯中酒。 混漿漿的酒湯在燈下泛著光,一杯接著一杯,就能把人送到毫無知覺的世界里去。 多好。 榮瀾語并不知道,從下聘到立秋,周寒執(zhí)過著怎樣的日子。她的日子卻平淡得與從前并沒什么分別。兩位jiejie自從親事定下之后似乎就放寬了心,再沒來管過她。只有榮安寧時不時過來送些自己描的字帖,一則是讓jiejie安心,二則是求她指點(diǎn)。 司業(yè)府自然沒有單獨(dú)的師傅給他。當(dāng)二姐夫的人也整日忙著政事,除了派一名小廝逼著他讀書,并不問別的。 如此平平淡淡,轉(zhuǎn)眼立秋竟然就來了。雖說榮府沒落,但兩位jiejie嫁得爭氣,總算還有幾位姨母伯父過來支應(yīng)著。故而一大早,榮瀾語就聽見了外頭的吵吵嚷嚷。可新娘子有諸多事要做,她根本不得出門,只好乖乖坐下來,任由喜娘打扮。 新荔站在榮瀾語跟前,知道她惦記府里大小事宜,便一件一件說給她聽。“二姑奶奶說了,這宅子她會派人收拾好,再好好封起來,只等老爺夫人有朝一日回來住著……” 說話的功夫,大妝已畢。 一襲人人都要穿一遍的紅嫁衣,在榮瀾語身上卻顯得風(fēng)華不同。她宛如一塊美玉被包裹在紅潤的錦緞里,烏發(fā)高懸,姿色奇絕。 是連喜娘見了都要夸一句前所未見的美娘子。 “去請大姑奶奶來蓋喜帕吧?!毕材飳ψ约阂皇执虬绯鰜淼目扇藘菏譂M意,笑著打發(fā)小丫鬟道。 然而小丫鬟臉色卻難看得緊,覷了新荔幾眼,終究還是鼓足勇氣湊到榮瀾語跟前道:“姑娘,大姑奶奶在安排搬嫁妝的事兒。” “這有什么要緊的,請過來便是了。”新荔松了一口氣,又笑道:“你別勾著新娘子開口,今兒新娘子的第一句話必須說給新郎子聽才算福氣圓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