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難嫁 第5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全家都帶金手指、茶味戀愛日常、夫君你聽我解釋(重生)、師父,我偷靈草養(yǎng)你、我的五個徒弟都是戰(zhàn)神、瘋犬與美人、開局一筐土豆[末世]、偏她難撩、訓徒有方、哥哥們都喜歡cao我(偽骨科)
31. 巧 自說自話徐郎君 顧父實在是喜歡徐知安的人品, 年歲輕輕,卻有一股很從容的不驕不躁,和同窗們站一起, 有種不顯山露水的中庸平和, 也沒有驕矜自傲,溫和的很,這與時下讀書人的氣質極度不符。 如那魏守重, 心思靈動的很,兩人站一處,大家只管看魏守重了, 他在宴上受了冷落, 依然鎮(zhèn)定自若, 沒想過要壓下一眾仕子出盡風頭。 許多仕子初得功名之后, 就有種氣吞萬里如虎的大無畏,是書生意氣也好,是自恃甚高也好, 神態(tài)多是志得意滿, 目光之下,皆是棄于身后的凡塵俗世, 凌云似的清高自得。 堂下在錄的仕子皆有此態(tài), 未上榜的學子不免有些失意闌珊,好似就此低了一頭, 極不自在。 顧父想著他當年情態(tài), 少年得志,也是目下無塵的很,入了官場之后,才知道當初的躊躇滿志有多可笑, 后來一點點磨成了這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堂下這些個氣勢如竹的仕子們,許是過了幾年,再想到今日之情狀,也會悵然而笑吧。 府尊正和魏守重說話,許是對方說了什么,府尊撫須而笑,眉眼甚是寬和,似尋常長輩一般,說著笑著,府尊的笑意便淺下來,那孩子還未察覺出什么,依然是興高采烈的說著,說到高興處,還用胳膊開始比劃……府尊終于沒了興致,又喚另一個人上前說話。 魏守重一臉懵,似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把他趕下來了? 臺上另外幾個大人,也消了對魏守重的心思,這樣一個簡單莽撞不會看眼色嘴還沒把門的女婿,他們無福消受。 魏守重笑嘻嘻出了人群,往徐知安那桌來,悄悄對他擠弄了一下眉眼,看,這便推了。 徐知安不由笑起來,舀了一碗稠粥給他,開宴之后盡喝酒了,快些填飽肚子才是正經(jīng)。 待吃了半飽,兩人重又起身,往布政司的幾位大人處來敬酒,在座都是人精,見兩人已不在幾位大人的考量內(nèi),也只客氣的勉勵幾句,絕口不提家里還有個才貌雙全的女兒之事。 到了顧父這兒,就輕松多了,因與維枃在京里又相處了半年,論著這層關系,他倆向顧父執(zhí)了子侄之禮。 顧父也欣慰,拍拍兩人肩膀勸勉:“前路還長,不可驕傲自滿,且行且進。讀圣賢書,行圣賢事。” 兩人恭身受教:“學生記下了?!?/br> 這三人相親相敬的模樣可扎了別人的眼,向來與顧父不對付的那幾位便陰陽怪氣說道:“顧大人如此愛重這兩位學子,何不再親上加親,收了做東床快婿,豈不兩相宜?我瞧著他倆個也對你孺慕的很,想是很樂意與你結成一家的,大家說,我這話可有道理?” 又有一人嗤曰:“嗤,不過一沽名釣譽之徒耳。” 未等顧父發(fā)話,上首的府尊看下方三個神色如同出一轍之人,也起了戲弄的心思:“我看倒相宜的很,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個門,你們?nèi)丝雌饋砭秃苡形绦鲋?,此時正機緣巧合,我等不與你搶了,你只管成全便是?!?/br> 顧父一慌,頓時俯身拜道:”卻是不敢,大人說笑了。” 徐知安魏守重兩人也拜下去,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堂上頓時哈哈哈笑個不停,顧父心知他所做的事礙了別人眼,也不敢生氣,只能俯身不動,以期府尊收回剛才的話。 府尊也知這場玩笑鬧過了,他知道顧父這個人,看著是個隨和的人,實則很有鋼骨,不愿在此時給他難堪,便笑說:“不必如此小心,我也是在說笑一句,不會強將你們湊成一家的。” 顧父復又行了一禮,口里道謝:“多謝明府。” 府尊抬手:“不必多禮,回坐吧。你們兩個也入坐吧?!?/br> 三人這才起身,擠身入坐,悄悄抹了一把額上的細汗。 然后顧父就打發(fā)兩人去別處,可別在他這里杵了,再杵下去,又得招人取笑起哄,他倆個男子取笑了也沒什么,自家兩個女兒可不能受這牽連。 旁邊的蘇北通又探過來說:“那魏家小郎不錯,你何不順水推舟定了他呢?” 顧看一眼略顯跳脫的魏守重,低聲回答:“吾家嬌兒淑靜,與他相與不來?!?/br> 蘇北通便不問了,端了酒說:“飲酒飲酒,今日,咱們看著就好?!?/br> 顧父與他相碰一下,飲了酒。挨到宴畢,便與一眾人告辭,帶著一身酒氣回了家。 又兩日,恰逢沐修,又帶維樘出門去了。 今日他們父子沒去田間,反是雇了輛車,去了幾十里外的碼頭,找那里的行商問話。 幾年前又通了航路,雖不如早年那般規(guī)模宏大,但沿海的許多商人仍從海外帶回許多珍惜物種,今次就想向出過海的商家打聽,海外可能找到能讓人飽腹的糧種。 這兩年又鬧了幾場海匪,航隊又損了不少,許多商家也停了這種冒險,只在境土內(nèi)流動,蘇北碼頭也有幾家大商家的碼頭店。 顧父去了,問了一家,人家見他不是正經(jīng)買賣人,隨口幾句就打發(fā)了。又去一家,那家伙計還算厚道,仔細說了些自己知道的事,但于顧父而言,這消息也無用。 一連走了幾家,都沒問出個結果來,碼頭上的行頭見他父子倆瞎雀似的撲,心知以這兩人的架式,許是一整天都問不出什么來,就過來指點:“這位……先生,這些店里伙計知道的有限,可問不出什么來,若先生真想打聽,不如去隨家園……那里是以前的大船商隨家后人建起來的,園子里栽了許多從海外帶回來的物種,你打聽的事,她家定是知道的?!?/br> 顧父忙謝他:“多謝足下熱心相助,敢問隨家園又在何處?” 行頭擺手:“多禮多禮,不謝不謝,你們讀書人文鄒鄒,我等可不慣這種客氣。隨家園就在這條街街尾,單一個巷子口都是她家的,不過她家也許不開園,聽說她家小郎中了殿士,正慶祝著……這也說不準的,又許是開著園,先生過去看看就是?!?/br> 顧父此時的注意卻不在園子上面,而是—— “隨姓仕子?我沒聽說蘇北今次的殿士中有隨姓仕子???” 行頭搖頭笑說:“先生想叉了,隨園的女當家嫁入了徐家,入殿士的那位仕子姓徐不姓隨,他昨日才從城里回來,同行的還有上里的魏仕子,昨日,隨園放了一整天的炮仗,可惜先生來遲了一日。” 顧父:……還真巧。 維樘卻笑起來:“原來是徐魏二位學兄。” 行頭隨后就揖了一個禮說:“哎喲,小人今日也遇著貴人了,怪道小郎文質彬彬一表人才,原來也是位學子,小人眼拙了,對不住?!?/br> 顧父扶起他:“不必如此,若沒有你熱心相告,我們父子還在碼頭上轉悠著,倒耽擱了你的買賣。” 行頭受寵若驚:“不敢不敢,先生也累了半日,不如到廬里歇歇腳,吃口熱茶,我先使人去隨園看一看今日開沒開?!?/br> 顧父思量了一下,就隨他進了街邊一個茶廬。那行頭果然使了一個半大小子往街尾去了,自己坐顧父身邊與他說話。 碼頭槽口上的民生之事,比市井中更為復雜,顧父也不往深了問,就只問眼睛看到的事,行頭回的也巧,就這么著一壺水下肚,那個小子也回來了。 “隨園可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