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通房后我跑路了 第72節(jié)
楊大郎看向秦氏,她露出無奈的表情。 李瑜主仆并未逗留多久就離開了。 待二人走遠(yuǎn)后,秦氏很久都沒有說話。 楊大郎沖她笑了笑,喊了一聲,秦氏悻悻然進(jìn)屋去了。 “阿娘……” 秦氏隔了許久才坐到凳子上,自言自語道:“竟是真的。” 楊大郎心里頭有些失望,卻也沒有表露出來,只道:“你老人家可有眼光,我就說那姜娘子談吐不凡,原是這般?!?/br> 秦氏默默地看著他,憋了許久才道:“你可知方才走的那人是誰嗎?” 楊大郎搖頭。 秦氏痛恨道:“人家是秦王府的小公子,就是跟當(dāng)今圣人一個姓的皇室宗親。” 楊大郎沉默。 秦氏不痛快道:“你說我什么眼光呀,竟把那祖宗的女郎給相中了,原先還想著你是配得上她的,哪曾想……” 楊大郎打趣道:“還好這事沒成,若是成了,那姜娘子只怕又得做一回寡婦。” 秦氏:“……” 楊大郎:“民不與官斗,這事便就此揭過,以后都別提了,可成?”更多免費(fèi)好文在【工/仲/呺:xnttaaa】 秦氏:“我心里頭不舒服?!?/br> 楊大郎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娘別給兒添堵了。” 秦氏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閉嘴不語。 另一邊的李瑜主仆徑自去了食肆,他好些天沒來,寧櫻還以為那廝不來了。 李瑜還是同往常一樣,一副大爺模樣。 寧櫻細(xì)細(xì)觀察他的表情,試圖從中窺探出他的心思,結(jié)果很遺憾,他掩藏得很好。 從他到臨川開始,兩人就斗智斗勇。那日她狠扎了他幾刀,本以為會消停,誰料這才沒過幾天又上門來了,她一時吃不準(zhǔn)他的反應(yīng),心里頭沒底兒。 寧櫻心里面藏著事,晚飯備得簡單,李瑜也用得草率。 翠翠一直對他有些懼怕,吃了飯就跑。 寧櫻也對他有些懼怕,下逐客令道:“天晚了,二公子該回官驛了?!?/br> 李瑜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有事要與你掰扯?!?/br> 寧櫻:“……” 李瑜:“是在這兒扯,還是進(jìn)屋里說?” 寧櫻怕兩人又抬杠下不來臺,忙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瑜起身去了廂房。 她招呼翠翠把碗筷收拾一下,磨蹭了好半會兒才進(jìn)屋去了。 李瑜端坐到凳子上,油燈下的面龐窺探不出任何情緒,如一潭死水般,深不見底。 不知怎么的,寧櫻心里頭有點(diǎn)發(fā)憷。 見她忐忑,李瑜從袖中取出她的戶籍和路引,放到桌上,說道:“我已經(jīng)替你上了戶,臨川的戶籍,揚(yáng)州人氏,往后你便是正兒八經(jīng)的良家子?!?/br> 聽到這話,寧櫻愣了愣。 李瑜把戶籍和路引推了過去,“你自己收撿好,它是你以后立足的根本。” 寧櫻半信半疑,視線落到那戶籍上,她小心翼翼取來看,上面詳細(xì)記錄著她的戶籍出生地和生辰。 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又把路引仔細(xì)看了許久,終是露出久違的笑來,欣喜道:“多謝二公子成全!” 李瑜看著她,眼神里仍舊沒有情緒,“那日你說想在外頭過安穩(wěn)日子,我成全你,你說想與楊大郎成婚,我也成全你?!?/br> 寧櫻不敢相信他有這般大度,懷疑道:“二公子莫要哄我?!?/br> 李瑜輕輕摩挲袖口,問:“你相中楊大郎什么了?” 寧櫻答道:“他是實在人,與他相處自在,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束縛,也沒有森嚴(yán)等級,叫人渾身輕松。” “就這樣?” “他性情寬厚,人品俱佳,做事踏實,也沒那么多花花心腸,是一個適合過小日子的男人。” “你來臨川多久?” “半年多了。” “半年就對這個男人了如指掌了?” 這話把寧櫻問愣住了。 李瑜嗤笑,用嘲弄的語氣道:“你與我相處了六七年,我都還沒把你的脾性摸透,你來臨川半年,就對楊大郎事事俱知,視他為可托付的良人。阿櫻,你哄得了別人,卻騙不過我。” 寧櫻垂首不語。 李瑜繼續(xù)道:“你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東西,你只愛自己,跟我一樣都是自私到極點(diǎn)的人,我說得對嗎?” 寧櫻沒有回答。 李瑜盯著她,似想從她的臉上窺探出她的弱點(diǎn),“若我要在離去之前讓你跟楊大郎成婚,成全你們,你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寧櫻的表情有些裂。 李瑜勾起唇角,“那日你跪求我成全你跟楊大郎,我左思右想,念在你我數(shù)年情分,便退一步,留你幾分體面,做主成全你的這樁姻緣,如何?” 寧櫻抽了抽嘴角,一時不知作何回答。 李瑜緩緩站起身,好整以暇道:“怎么,不愿意了?” 寧櫻忙反駁道:“沒有!” 李瑜輕哼一聲,步步走近她,“那便是高興?” 寧櫻:“……” 見她吃癟的表情,李瑜心中痛快至極,故意惡毒道:“你的舊主愿意成人之美,全了你的姻緣,你本該高興,為何這般難為情?” 寧櫻:“……” 李瑜又上前一步。 寧櫻像見鬼似的往后退,他笑意盈盈,“阿櫻啊阿櫻,袁杰說你老jian巨猾,當(dāng)真如此?!庇值溃澳侨漳阏f要嫁楊大郎,我考量著你是奴籍無法與良家子通婚,便做主替你換了良籍成全你,可眼下看你這樣子,似乎不大高興?” 寧櫻咬唇不語。 李瑜俯視她道:“拿楊大郎來扎我,你很有一番心計?!?/br> 寧櫻覺得沒法跟他處下去了,想跑,卻被他一手拉了回來。 李瑜堵在門口,“你跑什么,今天咱們就來好好掰扯清楚?!?/br> 寧櫻心里頭破天荒的有點(diǎn)慌,拒絕道:“我沒什么好跟你掰扯的。” 李瑜失笑,“你心虛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寧櫻嘴硬道:“別以為你拿了戶籍來,我就會上你的當(dāng)。” 李瑜光明正大的把門反鎖了,自顧自說道:“這幾天我想明白了,不把你弄回京,我誓不罷休。” 還以為他要用強(qiáng),寧櫻的心沉了沉。 李瑜看著她笑,一張臉頗有幾分風(fēng)流,他大言不慚道:“我給你兩個選擇,要么嫁楊大郎,要么嫁我李瑜,你選?!?/br> 聽到這話,寧櫻不由得失笑出聲,“你是不是瘋了?” 李瑜沒有說話。 寧櫻越想越覺得好笑,然而笑著笑著,她就意識到他不是在說笑,因為對方的表情很認(rèn)真。 李瑜平靜地看著她,淡淡道:“我想了許多,不把你弄回京,我始終都不甘心,可是我又不想折斷你的脊梁,那便畫地為牢,以我李瑜為餌,許你婚姻?!?/br> 這話讓寧櫻徹底冷靜下來,“你瘋了?!?/br> 李瑜不屑道:“我沒瘋,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干什么?!?/br> 寧櫻冷酷道:“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秦王府嫡次子,以后是要請封郡王的人,未來與你匹配的女郎將與你門當(dāng)戶對,那才是你應(yīng)得的姻緣。” 李瑜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對,未來與我匹配的女郎必然是世家貴女。而你寧櫻,一無家世,二無樣貌,什么都沒有??墒悄怯秩绾文?,我就是眼瞎喜歡,情難自禁,非你不可?!?/br> 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寧櫻一點(diǎn)都不高興,反而生出罪惡感,“李瑜你莫要沖動?!?/br> 李瑜自顧坐到凳子上,倒水喝,“我晚上沒喝酒,也沒糊涂?!?/br> 寧櫻不由得急了,朝他說道:“那你發(fā)什么瘋?你以后是要進(jìn)政事堂做宰相的人,怎么可能娶一個婢女為妻,自毀前程?” 李瑜抬頭看她,目光分外沉靜,“那是我自己的事,無需你cao心?!?/br> 寧櫻哎呀一聲,急道:“老王妃和秦王也不會答應(yīng)你娶一個婢女,整個京城里的人都會看你的笑話,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你何苦這般作踐自己?” 李瑜鎖住她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我只問你,嫁我李瑜,你敢不敢?” 寧櫻一時被問愣住了。 李瑜繼續(xù)道:“你敢不敢在我身上賭一把?” 寧櫻沉默不語。 李瑜道:“我想明白了,既然無法割舍,那就把你綁在我身邊,生同衾,死同槨好了?!?/br> 寧櫻并不吃這套,理智道:“我們不合適,你那高門大戶,我攀不起,也不想攀。我生來就是命賤的人,享不了榮華,只喜歡在這腌臜地里討生活,圖個自在。” 李瑜見招拆招,“你若不想被困在秦王府,待我與你成婚后,便可分家出來,自己單過,你是家里的女主人,愛怎么著就怎么著,沒人會指責(zé)你。” 寧櫻皺眉,忙表達(dá)自己的觀念,“當(dāng)初我既然冒著喪命的風(fēng)險跑了出來,就不會流連那富貴金籠,我寧愿做一只山雀,想飛哪里就飛哪里?!?/br> 李瑜:“也無妨,我也未曾離過京,這次出來領(lǐng)略了大雍的好山好水,待休假時我們可出來走走?!庇值?,“官不與民爭利,你若舍不了這市井營生,那以后便偷偷開著,請庖廚、跑堂、采買,你只需要備鍋子配方和管理賬目即可,不用日日辛勞,事事親力親為。” 寧櫻一屁股坐到他對面,這回是真的沒法淡定了,毛躁道:“我看你已經(jīng)瘋了?!?/br> 比起她的急躁,李瑜反而淡然,“你若受不了京中的閑言碎語,我可上奏離京外任,反正京官若要晉升,必得下基層干三五幾年才可,趁現(xiàn)在年輕外任多漲些見識也無妨?!?/br> 寧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