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葉卿聽到這個聲音,厭惡地閉了閉眼。 侯在門口的東陵等不到回應聲,再次啟唇道:上神,東陵是為瑾笙傷害民間百姓一事前來解釋的,還望上神一見。 九逸看出澤離上神對天帝的不滿,起身走出澤離殿,對殿前的天帝東陵開口道:陛下,上云天不得擅闖。 九逸上君,東陵朝九逸輕點下顎,還望九逸上君看在往日情分上,幫本帝一把。 九逸回道:上神在歇息。 無妨,本帝在這等。東陵無所謂道。 殿外的對話葉卿聽得一清二楚。 既然東陵想等,那就讓他等好了。 淮黎看他心情不佳,出聲道:阿離。 我無事,你別多想,葉卿回頭看他,我只是在想,要不要見他,救不救瑾笙。 不要勉強你自己,天道那邊我去回?;蠢璩雎暟矒岬馈?/br> 葉卿,不,天道讓我還因果,那就是我還。 至于怎么還,就不關任何人的事了。 葉卿開口道:進來吧。 東陵跟九逸入殿,參拜道:見過澤離上神。 隔著一座屏風,葉卿隨意撥動了幾下箜篌,沒有回話。 東陵看著眼前的屏風,知曉上神不待見自己,厚著臉皮道:東陵的天后瑾笙,在民間并非有意傷害百姓,而是中了魔咒。 魔咒?九逸應聲看向東陵。 東陵應道:今日魔帝夜玄擅闖九重天,以同樣的手段對待天后的近侍,被義尤將軍撞破,本帝也不知魔帝到底是何居心。 九逸臉色有點僵硬,那小祖宗惹事是一把手,尤其是對覬覦白玉上神的,絕不會手軟。 剛?cè)肷显铺鞎r的九逸,那時年少不懂事,對這六界第一美人動過心,就是討好了白玉上神一回,夜玄就給他穿了三百年的小鞋。 而今天帝要立白玉上神為后的事傳的沸沸揚揚,如果說天帝跟白玉上神走的近,讓夜大魔帝不爽了,賬算到瑾笙天后頭上也是極有可能的。 東陵接著上頭的話說道:天后心思單純,受此事影響整日恍惚,又錯信小人之語,誤以為本帝對救命恩人有非分之想,這才...... 說到這,東陵話語聲頓了頓,語氣中飽含痛惜,這事錯全在東陵。 葉卿撥了兩弦,淡淡出聲道:天帝有話不妨直說。 東陵道:還請上神明鑒,天后無辜,莫再追究瑾笙過失,如若上神有氣,東陵一力承擔。 天帝對天后當真情深一片。葉卿頭倚在箜篌上,閉眸輕彈。 東陵緊接著道:如今天后命在旦夕,東陵無能為力,上神此話折煞東陵了。 東陵這話下之意,就是在說葉卿冤枉了瑾笙才讓瑾笙精神恍惚到聽風就是雨,選擇了自盡。 話里話外無非是讓葉卿救瑾笙。 葉卿道:天帝這話是在怪本神不辨是非? 東陵掀袍,雙手放于胸前稽禮道:東陵萬萬不敢,還望上神明鑒。 葉卿道:本神今日召見,是有一事想問一問天帝,瑾笙身懷雙系術法,為何要隱瞞六界? 東陵不曾想澤離上神會問及此時,不過他很早就想好了說詞,上神明鑒,東陵只想讓他做一個單純無憂的孩子,不想他挑多大的擔子,一旦暴露瑾笙身懷雙系術法,他便會成為眾矢之的,東陵身為天帝不為六界著想招攬奇才,私心藏嬌,是東陵這個天帝失職,上神若要怪罪,東陵絕無怨言! 葉卿和淮黎相望兩眼,出聲道:天帝倒是個癡情的種。 不敢。東陵躬身道。 葉卿,本神知曉天帝來意,天帝大可放心。 一聽到澤離上神愿出手相救,東陵禮數(shù)更為周全,多謝上神,日后東陵定為上神馬首是瞻。 不必如此,葉卿清寡的聲音響起,眼下倒卻有一事需天帝代勞。 東陵應允,上神請講。 本神的朱雀翎掉落人間無憂山多年,勞天帝幫本神取回吧。葉卿刻意挖苦道。 這......這雀翎復活了瑾笙,東陵去哪給澤離上神找朱雀翎。 葉卿道:怎么?是天帝覺得本神還沒資格使喚你嗎? 不敢,只是......上神的雀翎為何會丟失?東陵裝傻道。 葉卿道:一些舊事。 知道澤離上神不愿講述,東陵回話道:是。 天帝答應便好,此事有勞天帝。葉卿順著東陵的話,將這件事全權(quán)交給東陵辦。 東陵的應聲是客氣的回話,并非答應,上神...... 九逸,葉卿打斷東陵的話,對九逸上君開口道,取三杯靈泉水來。 上神......東陵還想推拒掉尋找雀翎這事。 葉卿豈會給他這個機會,天帝著急本神明白,這三杯靈泉水給天后送服,此泉性溫,天后體質(zhì)特殊用它為引最為妥當。 這水能救天后?東陵禮貌問道。 救不代表要救全,天道也沒指著說他要全力救治,天帝待天后一片情深,等天后服了這水,天帝即可施法與天后仙壽共享。 就跟霜郁和阿盈一樣,死一個另一個也跟著死。 就看東陵敢不敢玩了。 東陵聞聲臉色比剛才的九逸更為僵硬。 仙壽共享就代表他和瑾笙的性命息息相關,一個不能保全,另一個也活不了! 葉卿又道:天帝待天后情深似海,不惜觸犯天規(guī)闖我這澤離殿,此等深情倒是讓本神頗為欽佩,就此去吧,看在帝后恩愛的份上,這擅闖之罪本神做主免了。 他這話一出,東陵不救瑾笙就是虛情假意欺騙上神,加上擅闖上云天這事,夠他喝一壺了! 九逸將靈泉水裝好遞給東陵,天帝。 東陵在袖袍中的手吱嘎吱嘎的響。 接過這靈泉水,他就要把自己一半的命送出去。 東陵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必須要這么去做! 在九逸的催促下,東陵臉上硬是擠出一點笑,來恭維澤離上神,多謝上神。 送天帝下界。葉卿對九逸吩咐道。 九逸回話道:是。 將東陵趕出澤離殿后,葉卿扔下箜篌,輕笑著看淮黎。 笑得明艷,配上他一身紅裝,比白庭玉還好看上三分。 葉卿道:痛快。 阿離高興就好。葉卿開心,淮黎也開心。 葉卿,看他的樣子,是不知道為何我的雀翎遺落凡間,那么這世上,誰有這本事能讓東陵知道雀翎的下落? 在歪打正著和有人告知兩種可能中,葉卿更偏于第二種。 淮黎,心照不宣。 葉卿點頭道:嗯。 淮黎道:阿離。 葉卿看著他那雙墨綠的眼眸,再傻也知道,這龍動情了。 于葉卿而言,沒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既然有心共處,有些事早晚都要面對,如果你想,那就來吧。 淮黎聞聲一把抱住他,讓他感受自己的體溫。 除了抱他之外,淮黎沒別的出閣舉動了。 淮黎,讓我抱一會就好。 你不必這般。葉卿出聲道。 淮黎,我不想傷你,就這樣相處我已滿足。 被夜玄強拉著進了澤離殿的白庭玉,見到屏風里的二位后,一巴掌拍在夜玄的腦袋上,將夜玄趕了出去。 白庭玉轉(zhuǎn)過身道:你們繼續(xù)。 淮黎松開葉卿,和葉卿兩人整了衣衫站起身看他們。 夜玄等舅父和葉卿出來了,開始指控白庭玉,舅父,他紅杏出墻還有理了! 狼崽子說話客氣點。白庭玉只覺丟臉,鬧哪不好鬧到鴻巽跟澤離面前,怎么說白庭玉跟他們也是同輩。 夜玄不依不饒道:你是我的人,你進東陵的寢殿,不就是給我戴綠帽子! ......白庭玉恨不得多管閑事的天道來把他劈醒。 白玉!你渾身上下都是我的,誰都不能碰!大侄子做事從沒有什么分寸啊、禮數(shù)、要臉之類的想法,做事只顧自己高興,對白庭玉拉拉扯扯的。 白庭玉開了不少鴻巽跟澤離的玩笑,現(xiàn)在倒好讓他們看笑話了,放手!成何體統(tǒng)! 我憑什么放!夜玄越說越氣,你怎么不進我的魔宮,非進他的天帝殿? 你那什么魔宮,破破爛爛的,白庭玉毫不掩飾對狼崽子那個垃圾堆的嫌棄,給本神撒手! 你閉嘴!一向把白庭玉捧在手心上的夜玄兇了白庭玉,再給本帝還一句嘴,本帝讓你十年都下不了床!日日閉關! 白庭玉,...... 看戲的淮黎,...... 愣了的葉卿,...... 葉卿拉了拉淮黎的袖子,給淮黎使了個眼色,淮黎會意,跟著葉卿悄悄地出了殿。 葉卿意外發(fā)現(xiàn)這對打打鬧鬧的冤家把他的小鳳凰送回來了。 打開籠子,里頭的小鳳凰委屈巴巴地跳出來,跳到葉卿身上要葉卿哄。 葉卿點了點他的小腦袋,我不是答應過你,我們會在上云天重逢嗎? 小鳳凰,嗷! 聽到這么句聲音,不僅是葉卿和淮黎,連殿外玩耍的其他九尾金鳳都看了過來。 被阿爹和澤離爹爹盯著的小鳳凰,照白玉上神說的,再嗷了幾聲。 小鳳凰,嗷嗷嗷! 一時間,葉卿不知道該開口說點什么好。 小鳳凰嗷了半天,見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眨巴著眼睛,嘰...... 都是白庭玉教的好,葉卿看了眼緊閉的殿門,教鳳凰道:別聽那個壞叔叔的話。 被葉卿心里數(shù)落了好幾句的白庭玉,此刻正跟個不講理的東西斗智斗勇。 白庭玉,你發(fā)什么瘋!這是澤離殿! 夜玄,澤離叔叔都是我舅父的,澤離殿也就是我的! 白庭玉哼哼唧唧了會,謾罵道:你一個魔頭,來上云天找死啊! 死死死,就在你這谷欠仙谷欠死!夜玄悶悶悠悠回道。 白庭玉,看看你舅父,再看看你,像什么樣! 賀玄,我舅父就是吃了正經(jīng)的虧,他要跟我一樣,澤離叔叔保證跟你一樣,一晚上都離不開我舅父! 白庭玉,滾! 在門外把所有話都聽到了的葉卿,...... 第45章 (捉蟲) 澤離殿內(nèi)。 把臉丟盡了的白庭玉一腳踹在狼崽子身上, 淡藍色的眼睛怨念地瞪了眼狼崽子,滾。 夜玄跟白庭玉同處這么多年, 只要是兩人呆一塊, 白庭玉一定會說上幾遍滾字, 千八百年聽下來,在夜大魔帝眼里已然成了打情罵俏。 好, 滾滾滾,我們一起滾!夜玄看著椅子上的白庭玉, 搓了搓手湊上前去把椅子上的人一只手抱起來往澤離殿寢殿里走。 什么清冷在這一瞬間都被拋到腦后, 白庭玉咬牙切齒看著蠻牛勁的狼崽子道:小王八犢子放我下來! 在別人的寢殿里這么玩? 開什么玩笑! 白庭玉一記手刃打在夜玄脖子上,你不要臉我還要! 皮糙rou厚睡在白庭玉口中破爛魔宮的夜大魔帝,對小媳婦的這點撒潑打人力度一點也不在乎。 夜玄站在澤離殿的寢殿里四處張望了下, 對肩膀上的人說道:丑媳婦都要見公婆, 我爹娘走了,舅父就是我爹,叔叔就是我娘,你這媳婦見見爹娘, 借爹娘寢殿住一晚,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白庭玉可真是謝謝他了。 硬生生讓他跌了個輩! 當初瞎了眼覺得這狼崽子沒爹沒娘可憐,看在長得還算順眼的份上,在他舅父忙于政務時幫忙照顧了幾年。 這一照顧,照顧到他把自己都搭了進去! 白庭玉在他滿腦子齷齪思想,歪理講的有條有序的時候,開口打斷道:你給我閉嘴, 再不把我放下來,夜玄你別想再進太含半步! 這點威脅夜大魔帝完全不放在眼里,這六界就沒他去不了的地方。 夜玄好心勸道:庭玉你別動來動去的,我心里癢。 混賬!白庭玉只恨夜玄這皮太厚,咬不死他! 跟狼崽子說話特別費力氣,白庭玉被氣的腦袋暈乎乎的。 跟這東西說再多,這東西也不會聽,白庭玉心平氣開口道:阿玄你把我放下來,我有事跟你說。 你主動。夜玄附加條件道。 白庭玉這狐貍爪開始控制不住了,要不是神規(guī)約束,他一定一掌拍死這東西,我們坐著聊。 夜玄還是很在乎白庭玉的,乖乖把人放下來,給白庭玉搬了張椅子來,白庭玉坐在椅子上,他就坐在地上。 一腳撐在地上,手靠在膝蓋骨上,一副浪蕩被美色迷了心竅的模樣看著白庭玉。 白庭玉一手擋臉,努力告訴自己,別去看那張臉就不會動怒。 緩了會,白庭玉開口道:夜玄,我跟你舅父還有澤離不是同路人,我也不想跟他們走的太近,明白嗎? 澤離跟鴻巽想找死,他不想。 六界事向來不用他cao心,在天道眼里他只是個長得漂亮的花瓶,沒什么傷害性。 白庭玉也樂意做這個花瓶,只要他不殺生,不去摻和人間秩序,他這個神做的挺肆意的。 夜玄聽媳婦兒把話牽扯到舅父他們身上,不懂媳婦兒說的不是同路人是什么意思,你不喜歡舅父和澤離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