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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皺著眉頭,聲音淡淡:“把那棵糧食拔起來?!?/br> 在帝后眼中,自家女兒是不會有錯的,想拔禾苗就拔唄,只是不應(yīng)該自己上手。 至于那棵還沒成熟的禾苗? 能被小公主看中,是它的福氣。 安枝仿佛聽懂了皇帝的話,一下子松開了手,抬頭對兩人討好地笑。 皇后抱起她,一邊檢查她的手掌有沒有傷口,一邊輕聲責(zé)備:“你呀,喜歡什么就叫宮人給你拿來,哪里用得著親自動手抓?傷了小手,父皇和母后還不得心疼得要命?” 正溫馨地說著話,卻被宮人抑制不住的驚呼打斷,皇后不滿地看向發(fā)出聲音的地方—— 那顆禾苗下面并不是常理中的根。不,它也是有根的,只是那根上長著一個又一個圓圓的、沾滿了土的的東西。 粗略一數(shù),這東西有十個。 從未見過這種植物的皇帝和皇后驚住了,下意識看向安枝。 只見小公主一手興奮地拍著皇后的手臂,另一手指著那怪模怪樣的根,又做出吃東西的姿勢,咬了滿嘴的空氣。 —— 勤政殿里有史以來第一次,搭起了一張飯桌,上面放了五個碗,里面依次是洗干凈但沒有做任何料理的黃薯、煮過的黃薯、蒸軟的黃薯、油炸的黃薯、切成片炒過的黃薯。 皇帝和皇后坐在飯桌邊,心里還有點恍惚。 自己怎么就……讓御膳房把這不知名的植物的根做來吃了?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安枝,小公主坐在特質(zhì)的椅子上,面前放著一碗溫好的奶,正期待地看著他們。 算了,就當陪安安玩過家家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直以為口口是指屏蔽了兩個字,直到上一章形、式、主、義四個字,也被屏蔽成了口口…… 拔、出和拔、出來也都會變成口口 唉…… 第30章 天薯 皇帝和皇后知道,御膳房里家學(xué)最深厚、廚藝最高超的御廚都說沒有見過這樣的植物。 能當上御廚的人,對食材是有點執(zhí)著在身上的。 親自嘗過葉片、根莖和那些圓圓的怪東西之后,御廚判斷真正能吃的部位應(yīng)該是根上長出來的圓塊。 當然整棵植物都沒毒,其他部位也不是不能吃,只是沒必要吃。 御廚換了好幾種花樣料理黃薯,每種都嘗過幾次,還根據(jù)品嘗到的味道調(diào)整調(diào)味料的用量…… 最后端上來的就是這五個碗。 要不是皇帝吩咐留一些黃薯不要全做完,御廚估計還能繼續(xù)研究。 這些事都被宮人輕聲稟報給了帝后二人,特別提到御廚吃了那種植物之后沒有任何不良反應(yīng),反而有種發(fā)現(xiàn)了新的美食的振奮。 皇帝和皇后對視一眼,決定先吃吃看。 皇帝心里其實隱約有點預(yù)感,這預(yù)感讓他有點激動,伸筷子的速度比皇后快了不少。 削了皮的黃薯切成一片一片盛在第一個碗里,吃起來脆脆的,汁水里有股甜味; 煮黃薯賣相不佳,看起來都成了一團糊糊,得用勺子舀著吃,口感水潤,但沒了那股甜味,幸好御廚加了鹽進行調(diào)味,總體味道不錯; 蒸黃薯最讓人驚艷,整顆黃薯被一切兩半,挖一勺內(nèi)餡放入嘴中,甘甜、軟糯、細膩,雖外表不如御膳房的糕點精致,但單從口味上來說似乎不相上下; 炸黃薯深得皇帝的喜愛,一個個小球壘在碗里,外表的淀粉炸得金黃、酥脆可口,內(nèi)里的黃薯糯嘰嘰、熱乎乎,兩相反差形成了豐富有層次的口感; 切成條炒過的黃薯也很好吃,粉糯的口感配上咸甜適中的調(diào)味,叫人越吃越想吃。 皇上和皇后從一開始的面露猶豫,到后來的驚喜,最終滿臉克制地放下了筷子。 皇家的規(guī)矩是吃東西不能全部吃完,否則會被嘲諷為餓死鬼投胎。所以兩人只是每種品嘗了一兩口。 要不是感受到他們身上散發(fā)出的饞意,安枝還以為他們不太喜歡黃薯呢。 她把碗里的奶水喝得精光,暗暗慶幸不會有人挑剔她這么一個不滿一歲的寶寶的用餐禮儀。 皇帝站起身走到安枝身邊,抱起軟綿綿的女兒,對跟過來的皇后笑言:“這下安安可是立下大功了!” 皇后眨眨眼,想起丈夫這段時間都在為各地糧食長勢不好的事情頭疼,又回想了一下黃薯的個頭。 她也見過成熟的禾苗,金燦燦的,被糧食壓彎了腰。 不怎么關(guān)心農(nóng)事的皇后不知道一棵禾苗產(chǎn)出的粟米具體有多少。但她目測就知道一只手大概能捧下。 而黃薯,表面上看著和禾苗差不多,誰能想到底下藏著那么多果實,個個都有拳頭大小。 一棵黃薯產(chǎn)出的糧食,做完五盤菜還有剩余。 如果把這種作物推廣到全國,或許能消滅饑荒也說不定。 要是皇帝知道皇后的想法,肯定會笑她太過天真,他也有推廣黃薯的想法,但饑荒是那么好解決的嗎? 卻不知道安枝心里想的就是這個目標。 華夏人穿越到古代,怎么可能接受同胞們?nèi)甜嚢ゐI地過日子? 始終把自己當成華夏人的安枝,從旁觀帝后種田那天開始就在籌謀,要怎么把上個世界里的黃薯拿到這個世界里面來用。 那天,坐在宮廷畫師中間的安枝,看似是唯一一個沒事干的人,實際上分了不少意識和地里的莊稼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