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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一例外,她們死前都穿著大紅色衣裳,遭受非人的凌.虐,按照劇情發(fā)展下一個被抓少女正是扶媛。 而扶月看小說喜歡看男女主談戀愛,跳過了這段劇情,直接翻到扶媛被救出來后那幾章看,所以不知道兇手是誰。 她在心里默念幾聲大紅色衣裳,放下簾子,沒再看。 季玉澤看她舉動,藏于袖中的指腹微微摩挲著已凝固的血液:“扶二娘子對京城很感興趣?” 扶月笑笑,當(dāng)作回答。 回到季府時,她脖子還隱隱作痛,得知扶媛在與季夫人閑聊,沒去找她們,否則少不了因傷拉扯一番。 悅梨院里,扶月房間空蕩蕩的,正合她意,腦子現(xiàn)下頗為混亂,得一個人靜靜。 扶正林一開始沒料到要在京城待如此久,是以,并沒有帶丫鬟來,只是帶了兩名隨從。 扶月也落得輕松,不必被人時時刻刻看著。 她坐到榻上,彎腰想脫鞋,又頓住,摸了下脖子上的帕子,原是打算找藥重新包扎,無奈現(xiàn)有些乏。 力不從心,只能等睡醒一覺再弄,扶月手還沒碰到鞋就有人敲門。 是小秦的聲音:“扶二娘子?奴才請來了大夫給你重新包扎?!?/br> 用藥包扎完,扶媛也回來了,見她脖子纏繞著白布,嚇得差點說不出話,嬌俏的臉滿是心疼。 “月娘,發(fā)生何事,你怎么受傷了?” “沒什么大事,就是回來的路上出來點意外,不用擔(dān)心,小傷而已。”扶月三言兩語拉過。 她從懷里掏出黃色的符遞給扶媛:“你拿去給夫人吧,我這幅樣子不太方便過去,讓夫人擔(dān)心就不好了?!?/br> 接著,扶月故意打個哈欠。 扶媛接下,見她昏昏欲睡,壓下心中疑問:“好,累了吧,趕緊休息?!?/br> * 大理寺內(nèi)。 陸然穿著深綠色官服,坐在幽暗逼仄的牢房里,手持一支杖棍,慢慢地敲擊著油膩的桌子。 一聲又一聲,無形生出些緊張氣氛。 犯人囚服散臭、發(fā)絲凌亂地匍匐在地,指甲縫滿是自己扣出來的血,微微一動,手上的鐵鏈發(fā)出摩擦聲,一左一右皆有人。 他緩緩抬起腦袋,直視著木長椅上的陸然,表情異常寧靜。 墻上黑紅相交。 舊血新血摻夾在一塊,空氣中飄蕩著逼人的腥味,烙盆里的火熊熊地燃著。 時而發(fā)出咔吱音。 暗油燈下,火光明明滅滅。陸然神色不清,將手中畫像撒向他,冷聲問:“這里面的女子你可還記得?” 男子覷了一眼散落到地上的畫紙,手又開始扣指縫:“嗯,記得?!?/br> “殺害了那么多女子,你可曾有過一絲愧疚?” 另一名大理寺少卿林平說著走過去,撣了撣官服上虛無的灰塵,用黑色的靴子狠狠地踩住男子的手。 大理寺有兩位少卿,大理寺卿事務(wù)繁忙,此案暫由大理寺少卿來辦。 落到今日境地,男子顯然無所謂了,耷拉著頭,疼得臉扭曲,聞言卻笑起來。 “大人,你說呢?” 林平眼含厭惡地松開腳:“豈有此理,來人啊,把他給本官押下去?!?/br> “慢著?!标懭怀雎曌柚梗酒饋?,走到男子面前,緩緩曲腿,半蹲下,手搭在膝蓋上。 他雙眸凌厲地盯著男子眼睛:“你有沒有數(shù)過自己一共殺了多少名女子?” 男子蠕動著唇瓣,不假思索道:“十一名?!?/br> 話音落下,林平立即厲聲反駁:“狡辯,分明是十五名,事到如今,還不認(rèn)罪?!?/br> “不,我沒狡辯,是我殺的便是我殺的,別的事我或許能記錯,但殺人這件事,我萬萬不會忘!” 男子輕嗤。 林平還欲說話,陸然抬手止住,劍眉擰緊:“先把他押下去罷,此事怕沒那么簡單。” 四更天。 白日熱鬧不凡的京城步入沉睡,滿月垂掛夜空,四下寂靜無聲。 街巷深處,一間矮房還亮著弱光,一窈窕女子彎腰愛憐地?fù)崦魅毡阋┑拇蠹t色嫁衣,臉上禁不住浮現(xiàn)幸福的笑容。 她看了好一會兒,想再次試穿一下。穿起來后,坐到陳舊銅鏡前,照著自己的麗容。 忽然,窗外一陣風(fēng)吹來。 木窗發(fā)出啪嗒一聲,燭火瞬間滅掉。 屋子陷入黑暗,旋即東西砸地的聲音響起,噼里啪啦,沒幾息,隔壁房間亮起光。 一婦人舉著一盞油燈從里面走出來,揉著眼問:“倩娘,怎么了?” 五更天過后倩娘便要起來梳妝打扮,準(zhǔn)備大婚了。這才剛四更天,應(yīng)歇息,養(yǎng)足精神方可。動靜那么大,折騰些什么呢。 雖是這么想,但她卻沒有責(zé)怪的意思。 婦人推開虛掩的門,望著空無一人、滿地狼籍的屋內(nèi)和倒在靠窗帷邊的花鸞鳳冠,她愣原地不知所措。 反應(yīng)過來后,婦人流著眼淚、連滾帶爬地去報官。 * 季府夜晚至黎明期間,不時會有下人巡邏,相較安全。 扶月把白日里的事暫且擱置腦后,睡得正香,奈何沒支好木窗,風(fēng)一過來,吱吱吱地響。 即使她用被子捂住耳朵也沒用,只得慵懶地套上鞋,半瞇著眼,摸索著朝窗去。 一抬眼,只見一個紅影步履極快地往季府后門那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