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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折疊在側(cè)榻之上,季玉澤走過去抱起來時,一小瓷瓶掉了出來,淡光照耀下,很是顯眼。 無須多猜,一想便知瓷瓶里裝的是什么。 要知道扶月昨日才見過如煙。 看過有關西域誘魂蠱的書籍,他自然知道如何才能徹底解蠱,吃完瓷瓶里的藥丸便能永遠擺脫銀鈴鐺控制了。 扶月按了幾下腳,似乎舒服不少。 見季玉澤遲遲沒拿衣裳過來,她不由得抬頭看過去,入目的是他頎長清瘦的背影。 正疑惑著他發(fā)什么愣的時候,扶月想起了如煙給自己的藥還放在衣裳內(nèi)。 要連續(xù)吃兩日才能解蠱。 她白日要外出查案,肯定得隨身攜帶,昨晚做的事過于荒唐,一不留神忘記把藥藏好些了。 扶月捶了一把腦袋。 要說季玉澤不知道自己得到了解藥是不可能的,但知道歸知道,當著他的面擺出此事卻是不一樣。 想了想,扶月站了起來。 還沒邁開一步,季玉澤轉(zhuǎn)過身,朝她這邊走來:“月月,改日我們?nèi)ベI衣裳罷?!?/br> 扶月不明所以,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可以,等有空再去?!?/br> 接過衣裳后,她看他走出去換水,才匆匆忙忙地翻找瓷瓶,幸好,還在。 * 悅梨院。 扶媛坐在扶月的床上,直到天亮才慢慢地走出來,望著初升的太陽,她瞇了瞇眼。 現(xiàn)在的自己心情復雜。 昨晚扶媛睡到半夜,做噩夢驚醒,于是想來找扶月聊聊,卻不曾想對方一夜未歸。 不回悅梨院休息,還能去哪兒呢? 想了半刻鐘,她腦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現(xiàn)一個人,那便是令自己不太舒服的季玉澤。 但在下一秒立即推翻了。 在扶媛心里,扶月性格雖與民風開放的京城女子頗為相似,但也不是那種留宿于男子院中的女子。 大晚上的,怎會去找他?一定是有別的事,扶媛這樣告訴自己。 可今日是扶正林離開京城的日子,即便有事,也該推掉,改日再辦才是。 不會是忘了罷?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扶媛臉色不太好了,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覺得扶月來京城后愈加不懂分寸了。 就在此時,一位丫鬟匆匆走過來,福了福身子行禮,聲音不掩喜色。 “奴婢見過扶大娘子,大喜事,陸大將軍知道扶大人今日要離開京城,特地攜陸郎君來此向扶二娘子提親呢!” 語調(diào)很是激動,仿佛被提親之人是她般。 季府除卻節(jié)日,一向冷冷清清,今日竟有這等事,她們這些當下人的自然喜歡湊熱鬧。 陸郎君? 要向扶月提親?扶媛面露疑惑,顯然不知此人是誰。 丫鬟慣會看臉色,瞧她不明白,便笑道:“扶大娘子還是到正廳瞧瞧罷。” 扶媛皺眉:“好。” 另一頭,扶月走到了季府門口。忘記扶正林是今日離開京城、準備上馬車的她被季府里跑出來的小廝攔住。 小廝止住步子:“見過郎君、扶二娘子。” 他氣喘吁吁道:“扶二娘子,原來您這般早便要和奴才家郎君出去了,不過今日恐怕不行?!?/br> 扶月看了季玉澤一眼,問:“發(fā)生何事了?” 只見他一身蕭蕭白衣,如高高在上的皎月,面色如常,長指保持著掀簾子的動作。 仿佛不太在意小廝為何事而來。 小廝笑著說:“恭喜扶二娘子,陸大將軍一大早便帶著陸郎君來,現(xiàn)在在正廳向扶大人提親呢?!?/br> 她遲鈍:“你恭喜我作甚?” 小廝一怔,回:“陸郎君是向扶二娘子您提親啊,奴才自然是要恭喜您了?!?/br> “扶二娘子趕緊進去罷,扶大人、陸大將軍和陸郎君現(xiàn)下在正廳等著?!?/br> 扶月揉了揉太陽xue:“我?” 小廝又道:“對了,奴才家老爺和夫人都在呢?!?/br> 站在馬車旁邊的小秦聽完,瘋狂地咳嗽起來,期間瞄了好幾眼自家郎君,不敢轉(zhuǎn)述所言。 簾子從季玉澤手中滑落,他唇瓣含笑地看向扶月。 這有什么好恭喜的,扶月暗暗吐槽,自己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她訕笑了幾聲,但接觸到季玉澤的視線和笑容后,唇角再也揚不起,笑不出來了。 第61章 拒絕 小廝距離季玉澤不是很遠, 他應該通過識唇,知道小廝說了什么。 知道這個,扶月嘆了一口氣, 心想還真是麻煩不斷。 該來的躲不過, 還是得直接面對,她腳轉(zhuǎn)了個彎兒, 走到小秦面前:“請?zhí)嫖蚁蚰慵依删D(zhuǎn)達一下此事, 今日我就不去查案了?!?/br> 這話的意思是要到正廳見陸少慈的意思。 小秦張大嘴巴,支吾了好幾聲,才應道:“好的,扶二娘子?!?/br> 主子還沒發(fā)話,小廝自然不敢擅自帶人走,于是站原地等小秦打完手勢, 待季玉澤發(fā)話。 扶月亦是如此。 季玉澤沉默了一會兒, 嗓音依然溫柔, 彎著眉眼看向扶月:“月月,去罷, 明日這個時辰再出發(fā)?!?/br> 這回輪到從季府里出來的小廝驚訝地瞪大雙眼, 月月? 他們的關系何時變得這般親密? 不過這也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該管的, 自家郎君喜歡如何稱呼別人,是對方之事,他只負責傳達消息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