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蓮花不要碰瓷 第116節(jié)
“怎么了嘛?”算了,哄哄他吧。 “剛剛你看我的時候,好像在通過我看其他人?!闭劽髟卵劬磩e處,輕道。 他居然觀察這么細微,她確實有那么一瞬,夢回了昨夜賀蘭鏡在她身上的那張隱忍又滿是汗水的臉。 這么看來,他……真的像是……在使小性子啊。 可能是她誤讀了吧,他這樣上清界舉世矚目的天才,怎么可能因為認識如此短時間內的女子吃莫須有的醋。 而且剛才那道真氣,他是冒著多大的反噬才運出來的啊。 這個醋,隨時可能危及他的性命。 “你有沒有事?”季尋真緊張地問道。 放平時,談明月一定只會說無事,就像他斬妖伏魔,受了再重的傷,都會提劍進匣,然后給人一個背影。 冷傲、裝逼、強大。 他從來不會麻煩別人。 “有?!闭劽髟旅鏌o表情。 季尋真:“……” 談明月繼續(xù)面無表情,“很疼?!?/br> 他平生第一次示弱。 季尋真:“……” 她臉有點熱,這人真是,莫名其妙的。 他疼,她有什么辦法,無賴。 她一個過盡千帆的老手,竟然會被兩句話逗得臉熱,也真是不可思議。 她老早就忘記,自己上次臉熱是什么時候了。 正當兩人膠著之際,季尋真眼前一閃,眼前三行鮮血流淌下來,新的紅字出現(xiàn)了: 第一,百姓人數(shù)已從七萬人降到了六萬人,絕不能讓絕遠城戰(zhàn)??! 第二,祖宗基業(yè),拱手讓人者死。 第三,盡力活下來。 百姓怎么一下子少了這么多?! 季尋真臉刷地一下白了,一瞬間從男女情愛中掙脫出來,她心中明白,這些根本不是什么城民,而是真正的登山者! 他們是一條條的生命??! 她朝談明月看過去,顯然談明月也剛從刷新紅字的震驚中醒悟過來,一寸寸轉過頭看了過來,臉色從未有過的難看。 “走?!闭劽髟碌馈?/br> “好?!奔緦ふ骖h首。 每時每刻,都有人死,他們必須抓緊時間破解出這規(guī)則的解法。 兩人各自穿戴好衣物,正準備走。 “等等。”談明月叫住了她。 “怎么了?”季尋真回頭。 一只略顯冰涼的手抓緊了她的手,“夫侍應當陪侍女皇。” 季尋真:“???” 這人戲癮真大! ……………………………………………………… 另一邊,大慶軍陣營,宴綏的三個仆人之一的宋康活在恐懼之中。 就在昨天,他在絕遠城門口剛好殺了四個人,三名百姓,一名官員。 一夜平安無事。 他晚上睡在可容四十人的大通鋪里,半夜睡覺之時,旁邊的兵捂著腦袋吼,頭好痛。 不止是他,營帳里喊頭好痛的聲音此起彼伏。 彼時宋康正沉浸在殺了登山者的痛苦煎熬中,旁邊實在太吵,他忍不住喊了一句,“能不能不要吵了!” 只聽身旁的人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聲,“啊啊啊啊??!” 宋康驚悚地轉過頭去,見那人伏在被窩里,被窩呈一個隆起的人形,先是腳那部分凹了下去…… 再是大腿、腰部、胸、頭部…… 人形包一點點變扁,最后……人形包消失了。 宋康目眥欲裂,劇烈喘息,他鬼使神差握緊了被子的一角,猛地一掀開。 一張張大了嘴的人皮,赫然攤開擺在了床鋪之上。 宋康捂住了嘴巴,就在這時,他的眼前又出現(xiàn)了紅字—— 第一:你乃大慶軍賀蘭將軍旗下攻城兵王二狗,行攻城兵該行之事,如有違背,死。 第二:一日之內,獵殺城中百姓三人,官員兩人,人數(shù)不達,死。 第三:盡力活下來。 人數(shù)從四人,變成了五人。 又要殺人了,又要殺人了,宋康捂住眼睛,他不想再殺人了…… 他不是那種特別壞的人,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到了極限了…… 可是不殺人……他就要死了啊…… ……………… 外面帳篷里,發(fā)出此起彼伏的慘叫之聲,沈澗被吵醒了。 男人睜開眼來,他繾綣的眼尾眼里滿是欲望、滿足、沉淪。 阿真…… 他的心底沉著這個名字,水一樣的博大而包容的情感擁入他的心懷。 到了那個夢的最后,她是在他上面的,她有感覺,她想要快樂,她最后教了他,她回應了他。 渾身冒出一陣戰(zhàn)栗的狂喜,他把被子蓋在自己臉上偷笑,他如同一個神偷,盜竊了金頂上的明珠。 她是他的,她是他的,她一輩子都只能是他的! 狼崽子喘息著,回味那張夢境,回味她的汗水、嬌嗔、痛呼,和她那痛苦中流露出愉悅的表情。 阿真……阿真……阿真…… 外面的慘叫聲越來越大了,狼崽子正在動情處,一下子就把他打斷了,“好吵?!?/br> 那是甲蟲的規(guī)則在執(zhí)行審判。 他蹙起自己好看的眉頭,“死就死了,死遠點?!?/br> 他本能地說道。 沈澗才不關心甲蟲到底殺了多少人,在他眼里,那些不過是非我族類的螻蟻而已。 只是……等等,阿真似乎……很討厭殺戮。 “甲蟲,最后會死多少人?”沈澗破天荒地問道。 甲蟲正侍立他的身側,聽到沈澗的話,甲蟲有些不開心:殿下怎么會這么問? 人? 和它們邪境妖魔完全不一樣的物種,是他們的食物而已,它從不在意他們的死活。 就像人會在意雞圈里雞的死活嗎? 想到這里,甲蟲咯咯咯地笑起來,“殿下,會死完哦?!?/br> “死完?”沈澗扯開被子,露出那張屬于賀蘭鏡的臉,他的表情不甚滿意,“那她一定會很不開心?!?/br> “季尋真,不能死?!鄙驖疽蛔忠痪涞叵旅睢?/br> 甲蟲沒說話,六只腳并攏,像是非常謙卑的模樣。 “她的那幾個朋友也不能死,不然她不會原諒我的?!鄙驖臼种盖昧饲蒙砼缘墓褡?,思忖著道。 這次這個賀蘭鏡殼子里的人本來是越不驚,他搶了這個身份,和阿真有了……有了肌膚之親。 所以他也并不打算殺越不驚這個倒霉蛋,他甚至還要謝謝他能提供這個機會。 “那個男寵——”沈澗眼神一凜,“他必須死?!?/br> 那個男寵,沈澗不管他是誰,他都要死。 “我要讓他承受這世上最慘烈的死法?!币蛔忠痪洌氯艨坦?。 “是?!奔紫x埋下了自己的軀殼。 在這里,其實甲蟲用了詭辯。 答應讓那個男寵承受最慘烈的死法,并不代表它答應了讓季尋真不死。 季尋真,那個女人是在津陽城里殺死它母體的罪魁禍首,完全不可原諒。 也不知太子玄是不是在滅境生活太久了,竟然對一個女人生了惻隱之心。 不過是個人類女人罷了,玩玩就夠了,他居然還想著她,難道昨夜還沒玩夠嗎? 反反復復也有七八次了吧,畢竟邪魔的體力跟人是不一樣的。 竟到這時候了,還對她癡迷不已,這也一點也不像傳聞中最為狡詐險惡的邪境戰(zhàn)神太子玄。 邪境的記憶,都是刻在血脈里,隨著傳承而流傳。 所以甲蟲腦海里有著關于太子玄的記憶,也有著上一個邪魔刻骨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