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我不差這點銀子。
陸林澤這時候才回過神來,看到謝瑯?biāo)麄?,一面著急一面卻有哀求的看著她們,希望能救下陸仙依。 畢竟之前在那黑店里,他們可是救過自己一回。 “馬昭,孫銘!”謝瑯淡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開口喚了一聲。 “在!”兩人領(lǐng)命上前。 謝瑯脫掉自己的外衫,走向抱著手臂瑟瑟抖,滿面淚痕的陸仙依。 “殺了他們!” “是!” 破廟中,刀劍碰撞時的聲音,以及喊打喊殺聲不絕于耳。 謝瑯來到陸仙依面前,將衣服給她裹上。 “沒事吧?”這么可愛的小姑娘,他們居然敢下手。 “……”陸仙依躲閃了兩下,這才回過神來,茫然的看著謝瑯,下一刻,大哭著撲進(jìn)謝瑯懷里,“嗚嗚嗚,jiejie,依依好怕,他們,他們……” “好了,沒事了,這些人很快就要死了。”謝瑯輕拍這她纖細(xì)的背。 “嗯!”陸仙依感受到謝瑯懷抱的溫暖,眼淚肆意的就沒停下來,“嗯,嗯嗯,謝謝jiejie。” 她剛才真的想一死了之,可是這些人壞的很,說是她若尋死,他們就會殺死大哥。 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倍加煎熬。 那些人骯臟的手撕裂她的衣裳,抓在她的肌膚上,猶如一條條毒舌般,令她驚懼作嘔。 幸好,幸好jiejie出現(xiàn)了,不然她和大哥恐怕都活不成了。 這群賊寇沒想到面前的兩人居然還是硬茬子,他們十幾號人居然拿不下這倆人,反倒是很快被對方斬殺了五六個弟兄。 賊寇頭目環(huán)視了一眼,看到那男子已經(jīng)被人松開了捆綁,而之前那小姑娘也被謝瑯護(hù)在懷里。 就這分心的功夫,又有兩名弟兄抵在對方的刀下,這讓賊寇頭目暗道不妙。 這樣下去,他們恐怕要全部死在這里。 最終他大跨步的跑向謝瑯那邊,舉起刀想要挾持對方。 之前他看明白了,這里面謝瑯才是那個做主的。 “jiejie……”陸仙依看到揮舞下來的大刀,嚇得小臉?biāo)住?/br> 謝瑯回頭,看到落下來的大刀,抬手攥住了對方的手腕。 一個巧勁,那大漢突然間全身哆嗦起來,手里的刀也詭異的落地,然后一只腳伸出去,重重的踢在大漢的小腹,這賊寇頭目好似斷線的風(fēng)箏似的,向后飛出去很遠(yuǎn),然后重重的裝在梁柱上,咳出一口鮮血。 謝瑯抬腳在刀柄上一踩,大刀借力跳起來。 她隨后一個利落的轉(zhuǎn)身,腳背踢在刀柄上,那柄大刀瞬間如一束寒芒,急速沖著賊寇飛去,下一刻,長刀很很的刺入男人的心口,將他釘死在梁柱上。 翻飛的裙擺緩緩的落下,三千青絲也重新落到后背上。 “……”現(xiàn)在陸林澤相信那日生的事情的真實性了。 也難怪他們敢如此游山玩水,除非他們不去招惹別人,不然這樣的戰(zhàn)斗力,誰能奈何的了他們。 很快,廟里就安靜下來了,馬昭等人趕忙去準(zhǔn)備熱水洗刷血腥,清理尸體。 “北涼怎么如此的亂?!绷岘囋谶@邊準(zhǔn)備晚飯,想到這一路生的事情,就覺得無奈。 周鈺笑道:“如今北涼軍隊大部分都調(diào)派出去攻打周邊的小國,一些個嗅覺靈敏的賊寇也抓到了作亂的機(jī)會,既然在這附近有賊寇,就說明周邊并沒有村落?!?/br> 陸林澤點點頭,“這位仁兄說的是,雖說此處距離京城只有不到三百里的路,可至少這一片是沒有村落的,離京之前我們就在這破廟里落腳的,誰知道這次居然偏偏遇到了賊寇?!?/br> “一行人只剩下你們兩人了?”周鈺問道。 陸林澤挫敗的點點頭,“王鏢頭他們,都死在了這群賊寇的手中?!?/br> “那之后就和我們一路吧,不過也不白送你們,兩個人二百兩銀子?!敝x瑯靠在一堆干草上坐下。 陸林澤微楞,然后起身鄭重的向謝瑯抱拳道謝,“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他懂謝瑯的意思,給了銀子,自然是不希望他們記下這份恩情,算是銀貨兩訖。 可既然對方說了,錢他給,恩情自然也得記下來。 當(dāng)晚,陸仙依用過晚飯后,就被玲瓏抱著睡覺了。 原先她是想和謝瑯一起的,奈何謝瑯不喜歡和別人一起睡覺,小姑娘只能垮著小臉走到了玲瓏身邊。 玲瓏比起陸仙依差不多大十歲,小姑娘的遭遇她也心疼,再說陸仙依軟萌軟萌的,瞧著就讓人喜歡,她抱的也開心。 火堆旁,周鈺還在這陸林澤閑談。 “北涼的雪下的很頻繁?!?/br> 陸林澤點點頭,“是的,難道周兄并非是北涼人士?” “我們是南離商隊的,臨近年下,一路陪著姑娘來這邊收取貨銀?!?/br> “哦?”陸林澤詫異,“不知道謝姑娘在北涼經(jīng)營的是何營生?” 周鈺笑道:“全國各地的芳華居都是我家姑娘的產(chǎn)業(yè)?!?/br> 陸林澤更是吃驚了,芳華居他自然知道,只因芳華居的店鋪遍布北涼各州府,經(jīng)營有布莊,茶樓和香料鋪子以及糕點鋪子,他們僅僅知道芳華居的產(chǎn)業(yè)龐大,卻一直都不知道背后的老板是誰。 如今現(xiàn),那龐大產(chǎn)業(yè)的老板居然是一位女子。 事實上這本身是終了閣的產(chǎn)業(yè),不僅僅是在北涼,南離和西楚也有,甚至其他周邊的小國也有分店。 明面上是做生意的,實際上只是為了收集各國的情報。 大周也有,可是卻少得可憐,只是有限的那么三兩家。 京城內(nèi)好些富貴人家,每年都要在芳華居購買新衣,而每次芳華居內(nèi)有新衣出現(xiàn),也都能引來各方女子的競相追捧。 想到對方作為如此龐大商會的老板,居然只和自己要二百兩銀子,這點銀子對謝姑娘來說,可謂少的可憐。 一直到臘月二十七日,一行人最終抵達(dá)北涼皇城。 此時的城門口,正有三個人焦急的等待著。 “這都馬上過年了,公子和小姐還沒有看到人影,這可如何是好?!?/br> “沒辦法,這幾日北涼飛雪頻繁,路上難免要耽擱一些?!?/br> “哎,夫人都等的茶飯不思,十五年未見到小姐,此時卻一日拖著一日。” 這三人正是陸府的管家小廝和陸夫人身邊的嬤嬤。 不遠(yuǎn)處,陸仙依指著前面,“jiejie,咱們到了是吧?” “嗯,那就是京城了?!敝x瑯笑著點點頭。 小姑娘的確是很單純,這一路倒是為謝瑯解了悶,天真的言語總能給人帶來明媚的心情。 她不討厭天真,討厭的是故作天真,實則心底模糊了善惡的界限。 她喜歡純粹的好人,也不討厭純粹的惡人,對于處在中間地位的人也沒有惡感。 說白了,惡心的是那種明明有著壞心思,卻偏要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點上的那類人。 謝瑯自始至終都不承認(rèn)自己是個好人,畢竟她的雙手沾滿鮮血。 也從不標(biāo)榜自己做的就是好事,我行我素慣了,好人與壞人做起來都累。 可是她不做,并不代表就不喜歡那類人。 陸仙依被長輩教養(yǎng)的很天真,不懂的世間其實是有很多的壞人的,這樣的孩子,以后的路注定難走。 在父母身邊還好,若是嫁了人,還保持這種心態(tài),早晚會被人剝皮拆骨,傷的體無完膚。 “陸管事,于嬤嬤?!?/br> “……” “少爺!” 陸林澤跳下馬車,然后過來招呼陸仙依下馬。 “這就是小姐吧!”于嬤嬤激動的看著陸仙依,抬手抹淚,“像,小姐長得真像夫人年輕時的樣子?!?/br> 當(dāng)年她也是抱過陸仙依的,誰知道剛滿月,小姐就被送到了夫人的娘家教養(yǎng),這一晃眼就十五年了,小姐也成了大姑娘。 如今小姐及笄,這次公子接小姐回來,就是要談婚論嫁。 母女分別十五載,夫人也想念了十五載,如今終于能見到了。 陸林澤轉(zhuǎn)身招呼謝瑯,“謝姑娘,你兩次救下我與舍妹,還請陸小姐務(wù)必要去陸府做客。” “做客就免了,你什么時候有空,帶上銀子送去茶樓里,我們銀貨兩訖,互不相欠?!?/br> “……”陸林澤無奈,只得點頭答應(yīng)下來。 隨后,兩撥人在城門前分開,兄妹倆坐上自家的馬車回府,他們則是去了芳華居茶樓。 陸府這邊,雙方見面后,陸夫人抱著女兒哭的梨花帶雨。 一番鬧騰之后,陸夫人就拉著女兒去了為女兒安排的院落里,陸林澤則是被陸大人帶到了書房。 “這一路可還順利?” 陸林澤面容嚴(yán)肅的和父親說了一路上生的事情,得知女兒差點被一群賊寇給侮辱,氣的陸大人重重的握拳錘擊在書桌上,“這些畜生!” 見父親如此氣惱,陸林澤靜默不語。 “你說是風(fēng)華居的掌柜救下了你們?” “是的!”陸林澤點頭,“之前我想請謝姑娘一行人來府中做客,也好謝謝他們對我和依依的救命之情,可對方只說要二百兩銀子,銀貨兩訖?!?/br> 陸大人心生不解。 “難道是對方不知曉你們二人的身份?” “并非如此,之前我將身份告知了他們,可是謝姑娘并未改口。” 誰也沒規(guī)定不許跨國做生意,可是有這種魄力的商人卻并不多見。 當(dāng)然,這種條件下,朝廷收取的稅金也不低。 之前他們并不知道芳華居背后的主子是誰,如今…… “這件事就當(dāng)做不知道吧。”陸大人也并非是那種無能的貪官,不然也教導(dǎo)不出陸林澤這樣品行的兒子。 人家救了自己兒女兩次,并且還直言了自己的身份,他自然也不能做那等小人。 “是!”陸林澤明白背后的厲害,點點頭表示明白。 “銀子你明日送過去,對方雖說不需要我們報答,可咱們也不能失了禮數(shù)?!?/br> “兒子明白?!?/br> 對于從記憶中就沒有見過父母的陸仙依來說,初初回到自己家里,難免會覺得到處都不習(xí)慣。 可是母女連心,母親待她這般親密,也讓她稍稍安定了許多。 尤其是給她準(zhǔn)備的院子,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的,若非私下里知道這些,哪里能做得到。 陸仙依心里已然明白,即便是她從未見過爹娘,可他們卻始終都掛念著自己。 陸夫人心酸的看著自己女兒,十五年未見吶,如今回到府中,恐怕待不了一兩年就要出嫁了,她如何舍得。 私心想讓她多留女兒幾年,可女孩子大了不嫁人,別人難免會說閑話。 之后就要給女兒相看合適的人家了。 次日清晨,陸林澤帶上兩百兩現(xiàn)銀,準(zhǔn)備送去芳華居。 “哥哥!”陸仙依挽著陸夫人的手臂從遠(yuǎn)處走來,“哥哥要去哪里?” 每年陸林澤都會去外祖父家中探望meimei,兄妹倆的感情自小就身后,未有過隔閡。 陸林澤看到他們二人,向母親問安,“我去給謝姑娘送銀子?!?/br> “我也要和哥哥一起去?!标懴梢姥鲱^看著陸夫人,“娘,好不好?” “好,去吧?!焙么跄俏恢x姑娘也是女兒的救命恩人,若非對方仗義援手,她可能這輩子都看不到女兒了,甚至連兒子也要喪命。 親自上門道謝,這也是應(yīng)該的。 原本陸氏夫婦也想過去的,可想到他們到底是長輩,去了難免會因為年齡問題而拘謹(jǐn),到底是歇了心思。 芳華居茶樓后邊雅致的院落里,謝瑯坐在廊下和周鈺品茗賞雪。 之前的風(fēng)餐露宿,在昨夜徹底的拋在腦后,日子似乎瞬間緩了過來。 “突然這么舒服,一時之間還有些恍惚。”昨晚,周鈺舒服的泡了一個澡,這在之前的好幾個月里都沒有享受到了,說實話,他都覺得自己要霉了。 “累點挺好的,舒服可是給死人準(zhǔn)備的?!?/br> “……倒是有幾分道理?!敝茆暡挥墒Γ松谑?,哪里有所謂的舒服,總是要為各種瑣事忙碌的。 “姑娘!”外面,茶樓的白掌柜進(jìn)來,恭敬的行禮,“禮部郎中陸大人的公子在外求見?!?/br> “讓人進(jìn)來吧。”謝瑯道。 “是!” 白掌柜離開不久,陸林澤就帶著陸仙依從外面進(jìn)來。 “jiejie!”陸仙依看到謝瑯,親昵的跑上前在她身邊半蹲下身,“真好,又見到j(luò)iejie了?!?/br> “回家好不好?”謝瑯捏了捏她尚且?guī)е鴭雰悍实男∧?,粉嫩嫩rou嘟嘟的,手感一級棒。 陸仙依抿著小嘴,唇角帶著壓抑不住的笑容,眼睛都變得特別亮,“好,爹娘待我都極好,我還以為從小沒有在爹娘身邊長大,他們會不喜歡我呢?!?/br> “你這么可愛,他們怎么可能不喜歡你?!?/br> “嘿嘿!”小姑娘笑的有點傻乎乎的。 陸林澤笑著將匣子遞上來,“謝姑娘,這是給你送來的銀子?!?/br> 周鈺上前來打開,看了兩眼,“這可不是二百兩。” “林澤覺得二百兩太少!” “不少了!”謝瑯淡然開口,“若是我想多要,你們二人的性命,恐怕抵得過陸家半數(shù)家產(chǎn),再說我也不差這點銀子,說是多少便多少,多了的拿回去?!?/br> 陸林澤多少有些尷尬,不過謝瑯說的沒錯。 芳華居的掌柜的確不在意這點錢,而他們兄妹倆人的性命,再翻十倍也不嫌多。 所以他臨出門的一番舉動,如今看來當(dāng)屬多余。 “林澤受教了。”陸林澤拱手致歉。 周鈺點出兩百兩,其余的連同匣子一起遞給了陸林澤。 這兩百兩是要分給身邊那五個人的,每人四十兩。 有了這些錢,琥珀與玲瓏倒是花不出去,可卻也夠雪落回到大周短期內(nèi)的生活,也能夠給馬昭與孫銘存下錢來娶媳婦。 這一路他們倆辛苦也有限,主要還是那五個人最為受累。 “jiejie,你以后就住在京城嗎?”陸仙依去廊下搬來兩張椅子,自己坐在了謝瑯身邊,“這樣我就能經(jīng)常來找jiejie玩了。” “大概會住到明年上元節(jié),之后就要離開了。” “……這么快?”小姑娘懵了,這樣看來……也就剩下十幾天了。 “再說你也玩不了多久,想來你娘很快就要給你相看合適的公子了。” 小姑娘即便再天真,也知道謝瑯?biāo)f的意思,小臉頓時又羞又臊。 見狀,謝瑯明白了,這小姑娘是不排斥嫁人的,倒是可愛的緊。 “你這性子以后可得改一改,太沒有心機(jī),以后去了夫家若還是如此,恐怕會吃大虧?!?/br> 陸仙依眨眨眼,“我又不害人,別人也會欺負(fù)我嗎?” “會!”謝瑯回答的很肯定,“很多事情都是以利益為出點的,有時候即便你不害人,若是觸碰到了別人的利益,對方也會容不下你的?!?/br> 小姑娘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最終還是有些不太明白。 陸林澤見狀,在心里嘆口氣。 看到meimei這個樣子,趁著出嫁之前真得好好的教導(dǎo)一番才行,不然出嫁后,遇到一些事情,難免會被人拿來當(dāng)槍使,甚至還要被利用的徹底。 作為兄長,他自然希望meimei能夠一世天真,可有些時候真的會超出他的能力之外。 比如她未來的夫婿,必定是門當(dāng)戶對的,那種人家身邊肯定會有通房或者妾室,若依依還是這般懵懂天真,恐怕真的要遭殃了。 聰明的妾室,會與一些好相處的主母比較和睦,因為她們知道,遇到一位隨和的主母不容易,若是暗中把這位拉下來,下一位主母恐怕就沒那么容易相處了。 可是即便如此,主母有孕的時候,也沒少有妾室在暗中動手腳。 這些事情,在這座京城里屢見不鮮。 ------題外話------ 結(jié)束。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