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jī)太子妃 第72節(jié)
也沒再問,回過頭安安靜靜地陪著皇后聽起了琴。 琴聲一落,唐韻便垂目起身,后退幾步,轉(zhuǎn)身匆匆地退了下來,今日是皇室的家宴,她僅僅是來幫五公主和個音,并未留下的資格。 五公主則等著四公主一道,上前同皇上邀功,“父皇覺得兒臣和皇姐奏得如何?” 皇上一笑,夸道,“都好?!鞭D(zhuǎn)身便讓魏公公將桌上的一盤瓜果分給了兩人。 五公主高興地謝了恩,目光這才瞟向了太子。 剛瞟過去,四目便碰了個正著,五公主一笑,還未來得及得意,身旁的二皇子突地同皇上道,“兒臣在上書房時,便見唐姑娘資質(zhì)過人,沒料到琴竟然能彈得如此好?!?/br> 五公主:...... 幾道目光齊齊地看向了二皇子。 云貴妃臉色都變了,一雙眼睛險些將他盯個穿,那唐家如今就是一塊茅坑里的石頭,沾上了就得臭。 這節(jié)骨眼上,他提什么唐姑娘,他那腦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云貴妃氣得不輕,皇上倒是有了想法。 顧家沒成,這唐姑娘著實(shí)可惜了。 皇上知道云貴妃看上了刑部尚書張大人家的嫡女,二皇子馬上就要封王,一山不容二虎,太子的根基還未定,她倒是想得美。 刑部尚書,絕無可能。 唐家雖差,這不是還有個寧家?待寧家人回來,屆時給他封個官,不是不可能。 “你既同她相熟,朕便......” 五公主的腦子“嗡”地一聲炸開、求救地看向太子,太子懶得看她。 豬腦子。 太子手里的酒盞不得不擱下來,硬著頭皮開口,“父......” “二皇兄說得沒錯,父皇不知,這唐姑娘在上書房,可是出了名的用功,且姿容過人,兒臣也是鮮少見到這般才貌兼得的姑娘。” 太子的話還未說出來,身旁的三皇子先搶了話。 殿內(nèi)突地安靜了下來。 皇上意外地看向三皇子,記憶中他這位兒子,整日一副病怏怏的模樣,很少如今日這般同他說過話。 好一陣皇上才輕“嘶——”了一聲,目光又落在了二皇子身上。 二皇子坐在那,早已是局促不安,臉色憋得發(fā)紅。 皇上:...... 成,個個都不是瞎子。 “不過是一首曲子,也沒什特別的。”皇后笑著岔開了話,轉(zhuǎn)頭同皇上道,“前幾日西域送來了一批貢酒,陛下不是說要拿出來給大伙兒嘗嘗,莫不是給忘了......” 皇上這才回頭吩咐魏公公,“還不快呈上來?!?/br> 宴席結(jié)束時,皇后攙著皇上走向了龍攆。 登上龍攆之前,皇上到底是回頭吩咐了一聲,“既然這唐姑娘對安陽有過救命之恩,且其祖父又正在為朝廷效力,這回選秀,你將她名字添上冊,將來不管是去哪個宮,都算是對她的一份補(bǔ)償?!?/br> 這寧家,將來他還有大用處呢。 皇后也不意外,笑著點(diǎn)頭道,“臣妾明白。” 皇后本還想著等以后收為干女兒,給她尋一門親事,今晚的宴席一過,倒也沒那個必要了。 比起二皇子,皇后更看好三皇子。 身子雖弱,但有太醫(yī)日日調(diào)養(yǎng),比起之前明顯好了許多,等將來三皇子封了王,唐姑娘的日子定不會差。 * 宴席一結(jié)束,太子的腳步便生了風(fēng),匆匆地趕回東宮。 正要吩咐小順子去尋人,進(jìn)門便見一道身影撲了過來,摟住了他的脖子,“韻兒琴彈得如何,殿下喜歡嗎?” 太子心情不是很好,甚至還有些煞氣,伸手掰開了她的胳膊,腳步往里走去,聲音有些冷,“誰讓你去的?” 唐韻并沒有看出不對,往前追了兩步,“殿下.......” 太子解下了身上的大氅撂在了軟榻上,才回頭看著她,不耐煩地打斷她,“唐韻,你能不能讓孤消停一會兒?!?/br> 認(rèn)識太子以來,包括六年前,唐韻從未見過太子發(fā)怒,大多時候都是和顏悅色,不高興時,最多也只是沉默不說話。 這般厲色,唐韻還是頭一回見。 唐韻剛要撲過去的腳步硬生生地頓在了那,笑容也僵硬地收了回去,心底一股隱隱的疼痛,慢慢地蔓延開來,唐韻極力地穩(wěn)住了聲音,“對不起?!?/br> 太子看了她一眼,見其低著頭,眼眶微紅,心頭又有些不忍,放輕了語氣道,“孤早前就同你說過,孤不需要你做這些。” 這樣只會給他惹上麻煩。 她那般大出風(fēng)頭,二皇子當(dāng)場同父皇求人,要不是三皇子也跟著參合了一句,如今他是不是就該叫她一聲二弟妹了。 唐韻乖巧地立在那,聽著他說教,猛地點(diǎn)了兩下頭,“好?!?/br> 太子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神色,似是嚇到了她,起身輕輕地將他拉到了跟前,抬起她的下顎,迫使她看著自己,啞聲道,“你看不出來嗎,孤已經(jīng)被你這張臉吸引了,你不用做任何事,孤也會繼續(xù)寵著你。” 唐韻被迫地看向他的眼睛。 細(xì)長的眼縫,裹著一雙漆黑的瞳仁,深邃幽暗,帶著壓倒性的強(qiáng)勢,落在她臉上。 唐韻的心口猛地一縮。 他看上的就只有她這張臉嗎。 以她今夜的表現(xiàn),他但凡開口承認(rèn)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求皇上和皇后給她一個太子妃的名分,皇上和皇后定會考慮。 今日去之前她都謀算好了,皇上最為看重的是姑娘身上的涵養(yǎng)。 唐家雖糟,但她已有了寧家。 皇后雖會驚愕,應(yīng)該也不會拒絕,且他若執(zhí)意要選她當(dāng)太子妃,皇上和皇后又怎可能攔得住。 在他心里,他還是覺得她沒有資格當(dāng)太子妃,是以,他才沒有提起,還跑回來質(zhì)問她。 太子見她眼眶越來越紅,似是嚇得不輕,摸了摸她的頭,柔聲問她,“怎么了?” 唐韻輕輕地咽了一下喉嚨,笑著點(diǎn)頭道,“嗯?!?/br> 太子的唇挨了過去,唐韻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那氣息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靠近,心口不覺已繃得生疼。 她不斷地默念。 他才因自己而受了傷,他曾那般舍命救過自己,又怎可能不是真心,可當(dāng)那唇瓣快要碰到時,唐韻還是沒有忍住,突地偏過了頭。 太子眸子一頓,看向她。 唐韻垂在兩側(cè)的雙手已經(jīng)捏緊了,彎唇笑著同他解釋道,“我,我先去洗漱?!?/br> 太子:...... 他適才是不是過分了。 * 唐韻是半夜走的,走時太子已經(jīng)睡著了。 回到逢春殿,唐韻從抽屜里翻出了太子那日送給她的木頭人兒,看了好一陣,心情才平復(fù)下來。 閉著眼睛努力去回想那日他抱著自己,替她擋住了那一箭的畫像。 他這般寵她,心里是有她的,只不過是一時沒有想到太子妃那塊去,她先歇會兒,再慢慢想辦法,實(shí)在不行,她只能明著開口。 翌日唐韻沒再去東宮,到了公主的覓樂殿,第二日夜里,月事便來了。 唐韻讓小順子送了信箋,沒再過去。 期間太子也托小順子過來送了不少的禮,比以往多了一倍,唐韻心頭知道,是太子在同她賠禮,賠禮那夜他兇了她。 唐韻一一都收了起來,東西太多,她懶得打開,又放在了那口大的漆木箱子內(nèi)。 * 七日后,秀女進(jìn)了宮。 秀女進(jìn)宮的前一日,名冊才送到太子手里。 太子因西戎的事,忙得焦頭爛額,抬頭接過冊子,一翻,果然在名冊上找到了唐韻的名字。 太子并沒意外,早料到了有這么一日。 宴會上風(fēng)頭一出,再加上如今寧家在西戎起著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父皇必定會給她在宮中安排一個位份。 太子揉了揉干澀的眼睛,抬頭問明公公,“她人呢?” 她每回月事都只是五日,這都第七日了,怎還沒過來。 還在生氣? 明公公笑著道,“唐姑娘這幾日被五殿下留在了覓樂殿,專門請來了嬤嬤來,教唐姑娘禮儀。” 太子:...... 她學(xué)那禮儀作甚,莫非還真想著去當(dāng)他弟妹。 “明兒給她遞個信,讓她過來。” “是。”明公公點(diǎn)頭退下。 翌日伺候完太子洗漱,明公公便自個兒跑了一趟,去覓樂殿帶信兒。 還未到覓樂殿,才走到半路,便聽說了消息,“今年褚秀殿翻修,皇后娘娘發(fā)了話,新進(jìn)的一批秀女,都先安置在逢春殿?!?/br> 明公公:....... 明公公趕緊折身回去,一進(jìn)門,便看到了顧景淵,手里捏著一本名冊,已經(jīng)揉捏成了一團(tuán),沖著太子丟了一句,“我去找姑母?!?/br> 顧景淵走后,明公公才進(jìn)來將秀女入住逢春殿的消息稟報給了太子。 太子身子一仰,脊背靠在了椅子上。 成。 如今他還見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