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太子妃 第165節(jié)
唐韻心口跳了兩跳。 算了,她不問了。 日子還很長,她慢慢地感化他吧。 唐韻偏過了頭。 太子卻又睜開了眼睛,上回太子誆她的后果是什么,不用她提醒,他也記得。 刻骨銘心。 為此她徹底地同自己翻臉,就差沒拿刀子捅他的心窩子。 本也沒打算誆她,但他實在是沒料到,一雙眼睛被刀劍傷得都流出血淚了,竟然睡上一覺便能瞧見東西了。 眼盲,不是怎么也得三兩日...... 本還想等明兒找個好點的由頭,再復(fù)明,如今既被她問起,為保穩(wěn)妥,他還是先招了吧,“韻兒,孤其實......” “殿下,不用著急,眼盲怎么也得十天半月,哪里有那么快就能好的,如今不過才一日,殿下要是能復(fù)明了,那才不合理呢。” 太子:...... “殿下早些歇息,免得明兒又犯困。”唐韻沒再同他說下去,轉(zhuǎn)身吹滅了床榻旁的燭火。 眼前瞬間陷入了黑暗。 唐韻怕自己碰到了他的傷口,謹(jǐn)慎地同他隔出了一段距離,眼皮子合上,即便是睡了一日,夜色沉下后,還是有了困意。 良久,太子才側(cè)過頭,睜開的眸子被白紗裹得有些發(fā)澀。 他到底......何時復(fù)明。 * 昨夜五千鐵騎一到蜀中,翌日太子入住蜀中的消息便徹底地傳來了。 大大小小的官員,個個都繃緊了精神。 知府大人昨日一夜都沒怎么合過眼,知會后院伺候的丫鬟一個時辰過來稟報一回太子的動靜。 聽說人已經(jīng)睡下了,這才稍微安了心,也沒回自個兒的家,生怕太子臨時有何指示,躺在前院的地板上,打了地鋪,將就了一夜。 天色還未亮開,麻麻亮,屋外便有了動靜聲。 腳步聲傳來,知府大人一下便睜開了眼睛,剛從地上爬起來,趙靈已立在了門外,喚道,“知府大人,派兵出城。” 知府大人:..... 前日太子莫名在他管轄的范圍內(nèi),遭了截殺,知府大人人頭都不保了,自然知道輕重,昨日便出動了知府所有的兵將去搜城。 但還是兵力有限,莫鋪頭夜里才回來稟報,并沒什么結(jié)果。 一夜之間,知府大人嘴角都磨起了泡,如今見到太子身邊的侍衛(wèi)找上門來,清繳余黨,也算是撿回了半條命。 知府大人趕緊讓人去尋了莫鋪頭,調(diào)回了府衙的官差,天色剛亮,趙靈便帶人出了城。 * 唐韻昨日睡得多,今兒早上也醒得早。 洗漱完了回來,見太子已經(jīng)從榻上坐了起來,忙地上前扶他坐在了屋外的蒲團上,轉(zhuǎn)頭吩咐丫鬟,“去讓大夫過來一趟,換藥?!?/br> 第87章 唐韻昨夜睡好了,太子卻沒睡好。 白綾綁上一陣,是為情趣,綁太久,便只剩下了難受和麻煩。 昨夜綁了一夜沒取,眼睛合得太久,如今大夫一來,將那白綾剛?cè)∠拢鄄€內(nèi)的瞳仁便被經(jīng)久不見的光亮,刺得一疼。 太子下意識地瞥開了眼。 大夫心頭一喜,這是眼睛能見光了,忙地問道,“殿下,可瞧得見了?” 剛一問完,唐韻便答道,“還瞧不見呢?!?/br> 大夫一愣,空歡喜了一場。 “殿下再試試,能不能睜開?”大夫有些緊張,他不睜開,他也沒法診斷,就怕當(dāng)真?zhèn)搅送?耽擱了最佳的治療時期。 “孤......” “還是別勉強了,先緩幾日,貿(mào)然睜眼,受了刺激,豈不是更嚴(yán)重?!睕]待太子說完,唐韻再次開口同大夫道,“大夫還是照昨兒那般,先敷些清明的藥草,繼續(xù)綁著便是?!?/br> 大夫有些猶豫,還是想堅持看一下太子的眼睛。 適才他那反應(yīng),分明是對光有感應(yīng)大的...... 大夫還想勸勸,但見太子一語不發(fā),似乎任由這位娘娘做主,便也不敢多說,囑咐道,“成,那殿下再敷兩日,若是期間有何不適,尤其是疼痛加劇時,定要知會在下,在下這就去備藥......” “有勞大夫了?!?/br> 兩刻后,大夫?qū)⑺幉菽胨椋瞥闪烁嗄唷?/br> 唐韻親手給太子涂上,涂得比昨兒要厚,昨兒大夫只在他的眼瞼上輕輕抹了一層,今日唐韻卻將他的整個眼瞼完全糊上了。 他雖已經(jīng)復(fù)明了,但眼睛受過傷卻是不假。 正好也趁著他愿意瞎下去的功夫,多給他敷幾日,就當(dāng)是修復(fù)眼睛,有益無害。 眼瞼被厚重的藥泥一涂,白綾再一綁,太子還真就瞧不見了。 眼睛都睜不開。 太子:...... 唐韻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柔聲道,“殿下這幾日就別試圖著睜眼,安心修養(yǎng),想要什么,同我說,我陪著殿下?!?/br> 唐韻將白綾在他腦后打了一個結(jié),又喚來了大夫。 后背上的藥昨兒是顧景淵替他換的,唐韻怕自己手生,弄疼了他,加重傷勢,便交給了大夫。 大夫換好了藥,唐韻又帶著他去洗漱,洗漱時的漱口水,都是唐韻將碗遞到他嘴邊,喂到了他嘴里,“殿下慢慢來,不急?!?/br> 洗漱完,又替他更衣。 一個早上,唐韻都在忙忙碌碌。 顧景淵送衣裳過來時,便見太子和唐韻兩人坐在蒲團,唐韻拿著勺子,正一勺一勺地往他嘴里煨著粥食。 “殿下,燙嗎?” “不燙,韻兒,孤自己來吧,孤總不能讓你伺候......”太子頗有些煎熬,固然是想她對自己好些,但如今......似乎有點過了。 再想起她昨兒問自己的那句話,太子從早上起來,心頭便一直懸著。 她越是對自己好,他越是不安。 “無礙,殿下如今收拾,又眼盲,我伺候殿下是應(yīng)該?!碧祈嵳f完,又將勺子遞到了太子嘴邊,“殿下張嘴,啊......” 太子:...... 顧景淵見到這一幕,眉心兩跳,一雙眼睛險些也被刺瞎。 堂堂太子,他也不怕害臊。 “殿下?!鳖櫨皽Y忍著鄙夷,走到了太子跟前,同其行了禮,將手里昨兒太子要衣袍遞了過去,“殿下瞧瞧滿不滿意?!?/br> 太子:...... 他瞎了,他看不出來? “給我吧?!碧祈嵠鹕?,趕緊替其接了過來,回頭笑著道了謝,“多謝顧大人?!?/br> 顧景淵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了不忍。 從太子那日來了蜀中,找上了小院子起,顧景淵便知道,她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再擺脫太子。 無論是他,還是她,又怎可能斗得過跟前這位陰險狡詐,善于偽裝的的黑心太子。 他恨自己無能,更恨太子的驢肝肺。 今日他這般裝著眼盲,明擺著又是在想著法子欺負(fù)她。 顧景淵心疼地看著跪坐在太子身旁,垂目仔細(xì)地幫他查看著衣物的唐韻,那眉目之間雖是一股子的淡然從容,卻再無在那間小院子時散發(fā)出的明亮。 顧景淵胸口一悶,欲言又止。 厚厚一層藥泥敷在眼睛上,太子當(dāng)真是瞎了,此時雖瞧不見,卻知道顧景淵還立在跟前,且心頭有一股子異常強烈的預(yù)感。 顧景淵絕對在看她。 太子測過身子,同唐韻道,“不用查看了,顧大人辦事,孤放心,定也非是那等趁人之危的小人?!?/br> 顧景淵:...... 顧景淵落在唐韻身上的目光,忙地一轉(zhuǎn),一刻都不想多呆。 正要轉(zhuǎn)身走出去,太子突然喚住了他,“顧大人既然來了,今日便有勞顧大人再陪孤一日,太子妃昨日伺候了孤一夜,身子疲乏得緊?!?/br> 伺候二字本也正常,可此時從太子嘴里說出來,卻讓人品出了別樣的意味。 顧景淵的耳根子倒是突然一紅,心下又暗罵了一聲無恥,強硬地拒絕道,“臣粗手粗腳,怕是照顧不周,怠慢了殿......” “無妨?!?/br> 顧景淵:...... 太子打斷了他后,又回頭同唐韻道,“寧大爺應(yīng)該也來了府衙,你此番遭劫,險些丟了性命,他豈能不憂心,想必是見不到人不會安心,你先出去報個平安,孤這兒暫且有顧大人照看?!?/br> 唐韻看了一眼已經(jīng)轉(zhuǎn)過腳尖的顧景淵。 人家似乎并不樂意。 也不知道太子得了什么毛病,不喜讓丫鬟伺候,這毛病也并非是到了蜀中才有的,往日他那東宮,屋內(nèi)就沒見過一個小丫鬟。 若非她也在這屋里,太子壓根兒就不會讓丫鬟進屋。 唐韻確實也想去見一面大舅舅,出了這么大的事,大舅舅心頭定在著急,昨日到今日,怕是一直都沒踏實。 唐韻正想著要不要叫一個小廝進來先伺候著,見顧景淵的腳步又轉(zhuǎn)了回來,“唐姑娘去忙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