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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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晏這才惱羞成怒:“給你也是墊桌腳,還不如給我呢,我還能寫字?!?/br> “哦,還是有用的啊,我以為你還在生氣我自作主張呢。”妙娘好笑的看著他。 殊不知程晏嘆了口氣,“妙娘,我知道你是好意,但這吃食若是貢給長輩,吃著無事還好,若是吃了脾胃不合,抑或者是和他們平日吃的藥相沖,他們都是年紀不小的人,我是怕你一片好意打了水漂?!?/br> 原來如此,妙娘痛心道:“都是我不好,明日我就去認錯吧,那這些禮物我也親自送回去?!?/br> 程晏訕笑:“那倒也不必?!?/br> 他又自圓其說:“那南北貨行買的零嘴都是老少咸宜的,也不是賣給我一個人的,即便他們吃了肯定也無事。那這些回禮還是收到我這里吧。” 妙娘捂嘴竊笑:“好好好,晏郎怎么說都有道理?!?/br> 第46章 白頭發(fā) 雖說程晏要求妙娘在書房陪他,但是時候不早了,他又催她趕緊去歇息,妙娘是那種永遠堅信美人都是睡出來的,她倒是也沒推脫,就先回房洗漱歇下。 雖然少了妙娘的陪伴,程晏會更寂寞一些,但是一個人也能更加專注些。 越是深夜,他就越專注,而且書房也不準許任何人進來,他先是把國子監(jiān)先生布置的一篇策論完成,再背了一會兒書,夜已經(jīng)深了,這才回房睡。 他向來如此,勤學(xué)不輟,很少有不學(xué)的時候。 旁人都說程家子弟會讀書是天生的,可他們不知道程家也有很多人可能一輩子連舉都中不了,他幾位哥哥都是早早過了秀才試,舉人那關(guān)過不了。 有時候別人覺得你輕而易舉得到的東西,其實你也是費了很多功夫,就像他現(xiàn)在年紀輕輕,后腦勺就生了些許白發(fā),只是外人不知道,只看你光鮮亮麗的外表罷了。 房里,佳人早已入眠,伴隨著她均勻的呼吸聲,程晏也很快進入夢鄉(xiāng)。 一夜好眠到天亮,妙娘早醒了,見程晏還在酣睡中,她湊近了看了看他的睡顏,嗯,睡著了的他長眉入鬢,眼睛閉著,看起來卻略顯柔和,長發(fā)披散在臉上,咦,怎么會有白頭發(fā)?她認真的數(shù)了數(shù),嘖嘖,居然一共有三十幾根。 天吶,要知道程晏也不過才十八歲,居然白頭發(fā)這么多。 平日完全看不出來。 她后悔不已,早知道昨天就把核桃留下來給程晏了,真是的。 不行,不行,程晏這個人好像也不是特別喜歡吃零嘴兒的,除非她每日做,好吧,不如明日就開始做核桃包給他吃,但是吧,在程家是沒有小廚房的,她們早上吃的東西都是大廚房一并端來的。 況且,妙娘初來,也不宜cao之過急。 那就多沖點黑芝麻糊給他喝,嗯,就這么說定了,要拿小本本記下。 白日程晏去讀書后,她大多時日就是去羅氏那里點個卯就回來,現(xiàn)在也沒孩子,程晏也沒有親兄弟住一起,倒也是自在的很。 但今日她卻收到謝宗堯的夫人,也就是錢雪茹的帖子,請她過去謝家品畫。 說是品畫,怕是錢雪茹有要緊事找她。 錢jiejie說起來也是個苦命人,早年嫁到謝家后,爹娘也相繼過世了,雖然有兄弟,但又不是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可他們本事不大,事情卻多,錢jiejie的日子也不算好過,更何況,謝宗堯是個十分念舊情的人,對她亡姐更是一片情深。 即便如此,錢雪茹最珍惜的還是和她的姐妹情。 妙娘便親自去跟羅氏請示:“太太,謝夫人下了帖子請我過去品畫?!?/br> “謝夫人?是謝國舅的夫人嗎?”羅氏問起。 妙娘點頭:“是,她從前和我在廣州認識,關(guān)系很好,約莫是聽說我嫁到京中來了,所以下帖子想請我去玩兒。” “我們家一向和勛貴外戚往來不多,但是她既然下帖子請你了,你便去吧?!?/br> “好,那就先多謝太太了。” 羅氏擺手:“謝什么,快去吧?!?/br> ** 謝家因為做了外戚,在朝堂上也不擔任任何實職,但是誰都知道謝家是不可小覷的。 這占地巨大的謝府,即便坐著轎子走了半天,都還沒有走到正門,別說是她了,就是幾個在廣州見過錢雪茹的貼身丫頭都忍不住咋舌,“錢姑娘嫁到這等來了呀,那該是享福了?!?/br> “錢jiejie雖然外表柔弱,卻不是真的內(nèi)心軟弱之人,她既然看重我,我也自當和她好?!泵钅飮@道。 彩云不免道:“這么多年,倒是不知道錢姑娘到底如何了?!?/br> 實際上錢雪茹其實過的不算太好,尤其是她人好似更加纖細病弱了幾分,妙娘見了,不禁潸然淚下,本來是一肚子話要說的,卻再也說不出什么了。 方才進府來,見到的所有大世家豪麗,到此時,對于錢雪茹都像一個金絲籠一樣。 她一襲青衫雪裙,還是和在廣州一樣的裝束,臉上掛著美麗的笑容,“哭什么,妙妙。好不容易,見一面,我們該高興才是?!?/br> 妙娘擠出一抹笑容,不愿拂逆她:“是啊,錢jiejie,咱們好久沒在一處說話了,走,我們進去說話吧?!?/br> 她隨意看了一眼錢雪茹身邊伺候的人,居然只有一個荔兒是熟人,其余的都不是曾經(jīng)伺候的老人。錢雪茹倒是很高興,進去后就屏退眾人問起妙娘近況。 “怎么樣?我聽聞你成婚了,你那夫婿對你好么?” 妙娘點頭:“他對我很好,也是一個很好的人,未嫁之前我還很擔心,但以后就一點兒都不擔心了?!?/br> 錢雪茹聽聞很是高興:“你過的好,我就沒什么遺憾了。我沒有什么親姐妹,和你雖然不是親姐妹,可卻是比親姐妹還要親,如此我就放心了?!?/br> 她是笑著的,可妙娘越聽越覺得語焉不詳,“錢jiejie,你是怎么了?身體還好吧?” “我無事,你不必擔心?!?/br> “錢jiejie,難道你大費周章找我來,就是為了讓我擔心嗎?你若真的把我當姐妹,就不要瞞著我?!?/br> 她料定錢雪茹肯定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才會如此的。 過了好一會兒錢雪茹才憂傷道:“我年前小產(chǎn)了一個孩子,那孩子都五個月了,幾乎是成形了,我在床上也躺了許久才躺好。你知道的,他一個被小產(chǎn)的孩子連墳塋都不會有,就不存在了,我想去寺里為他點一盞長明燈。但是謝家肯定不許的……” “這有何難,jiejie交給我辦就是,保證不會讓旁人知曉?!泵钅飭栂腋柚乓猓芸炀兔靼族X雪茹的意思了。 其實妙娘也有事想求錢雪茹,謝家在軍隊中很有威望,謝家的私兵更是精悍,她是真很擔心程晏,當然想要求幾個人能保護程晏。 但是看錢雪茹這個樣子,她就是有再多的話,妙娘也不敢開口了。 倒是錢雪茹主動提出來:“妙娘,你放心,若有為難事,我也可以幫你的?!?/br> “罷了吧,jiejie把身子骨養(yǎng)好,我就放心了?!?/br> “妙娘,你這是看不起我嗎?”錢雪茹不喜道。 妙娘連連道:“jiejie這是說哪里的話,我哪里敢看不起你?!?/br> “那你有什么為難事,我能夠幫上忙的絕對會幫,雖說他對我厭惡至極,但是我要辦什么事情求他,他看在我jiejie的面子上,都會答應(yīng)的。” 他這般說,那妙娘就更不敢提了,反而安慰她:“我哪里真的有什么事情,不就是想請謝jiejie以后過府玩兒嗎?” 一如妙娘聰明,但錢雪茹更敏感,她似乎更想幫妙娘,但妙娘岔開話題,提到自己家里的雙胞胎弟弟,想起安文安武,錢雪茹也忍不住笑了,說了半天話,她似乎精神很差,已經(jīng)到了支撐不住的地步。 妙娘借口家中有事就先告辭了,錢雪茹虛弱的笑了笑。 誰知道剛出門口,卻見外面有個嬤嬤道:“這位程二奶奶,我們老爺有請。” 老爺?謝宗堯。 妙娘皺眉:“國舅爺有何事找我?” “是關(guān)于咱們夫人的事情,夫人曾經(jīng)多次說您是她閨中密友,只是如今夫人存了死志,我們老爺不知道如何是好?” 妙娘卻一口拒絕:“孤男寡女,這不合規(guī)矩?!?/br> 其實錢雪茹是個非常容易滿足的人,性子又好,把這樣的人都鬧的存了死志,可想而知謝宗堯有多么混蛋。 她不肯去,那嬤嬤也不能強迫她去,畢竟妙娘還是程家的二奶奶,現(xiàn)在程家在朝堂上也算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了,嬤嬤不敢得罪。 妙娘正欲往外走時,只見一身著玄黑錦衣的男子出現(xiàn)了,他俊眉修眼,氣度雍容,薄唇微抿,站在那里淵渟岳峙之感。 “程二奶奶,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guī)兔Γ灰茏屟┤憧炜旌闷饋?。這些天,她對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唯獨只有你來了,她才那樣高興?!?/br> 他的眼中甚至帶著一絲祈求。 妙娘卻笑道:“我是有事想找錢jiejie幫忙,但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我也愿意讓錢jiejie好好活下來,可是不是你求我,而是我自己想幫。但我能幫的終究有限,你是她的夫君,我想爭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你既然連一個外人都求,那么既然有什么誤會也應(yīng)該是你和她說才是???” 這點義氣妙娘還是有的,錢雪茹這個樣子明顯就是已經(jīng)很虛弱了,他作為丈夫不去噓寒問暖,居然還讓她一個外人用心,這可能嗎? 謝宗堯無奈,他實在是沒辦法解釋,錢雪茹懷的這個孩子胎位不正,而且對母體損害極大,這個孩子若是再長大點,日后生孩子的時候,按照雪茹的性子,絕對會保孩子。 他不得已讓大夫動手墮了孩子,這樣雪茹才得以活下來,可她卻以為是自己動手,因為她jiejie的關(guān)系,自己除掉了她的孩子。 因此她傷心欲絕,但是他絕不后悔,如果再來一次,他也一定會如此。 偏偏錢雪茹已經(jīng)不喝藥,連飯都吃的少,甚至存了死志。 妙娘見他不說話,也不催他,只是喊著下人要回去,她也只能幫到這里了。 夫妻之間的事情,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解決,頓時,她快步踏出謝家這壓抑的氛圍,在門口卻看到程晏正懶洋洋的靠在馬車旁。 她頓時覺得方才的陰霾全部散去,陽光盈滿了她全身。 第47章 刺殺 “你怎么過來接我了?看到晏郎,我都嚇了一跳?!泵钅镉悬c吃驚。 程晏摸摸鼻子:“今日王直講生病了,我就在街上走走,哪知道遇到咱們家的下人了,他們說你去探望謝夫人了。你這是上門來做客的嗎?” 妙娘點頭:“上車了,我再和你吧?!?/br> 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程晏一臉嗅到八卦的味道,上車就敦促妙娘快說,妙娘旋即說了一遍:“我本來以為是咱們倆真的品畫,不曾想,錢jiejie居然是要我為她腹中流掉的嬰童在廟里點一盞長明燈,我見她可憐就先答應(yīng)下來。沒想到一出來,就碰到謝宗堯了,還要我去替他們夫妻之間解開誤會,讓我勸錢jiejie重燃希望,還說讓我勸錢jiejie不要存了死志云云?!?/br> “你沒答應(yīng)吧?”程晏有點緊張。 不是說不讓妙娘和錢氏來往,但萬一妙娘答應(yīng)下來,錢氏真的死了,豈不是全部賴在妙娘身上,哪有這樣的?自己家里的事情還要把壓力放在人家外人身上。 妙娘就道:“放心,我沒有答應(yīng),再說了,我也受不了她們家那種壓抑的氛圍。一開始還不如不娶呢,娶了又不喜歡鬧別扭,這jiejie死了,為了照顧外甥,又嫁個meimei過去,雖然自古有之,但也坑了做meimei的?!?/br> “其實也沒什么,若是不嫁自己人過去,誰都會擔心啊?!背剃套约杭乙灿羞@樣的事情,對于錢家的選擇倒也能夠理解。 卻聽妙娘道:“都在考慮家族孩子,誰會考慮女人自己的想法呢?年紀輕輕風華正茂,誰愿意嫁一個曾經(jīng)和別人愛的死去活來的人,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好男人好了,反而像是破壞了男人對亡妻的深情,和男人不好,則是害了自己,一輩子和自己的丈夫形同陌路。除非無心無情者,倒是能夠如此。” 程晏聽了卻覺得有些道理,他看了妙娘一眼,平日她都是甜蜜蜜的,就連沒見她發(fā)什么愁,看來這謝家以后是不能來了。 妙娘傾訴完了之后,見程晏不發(fā)言,推了推他:“以后我死了,你會不會想我?” “呸呸呸,凈是說不吉利的話?!背剃逃悬c生氣。 妙娘嘟嘴:“可是生孩子很可能會丟命的,我害怕?!?/br>